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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解语掸掸身上的土,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气得想找陆琛理论,凭什么要这样对她。却没想到这家伙充耳不闻,剑尖杵在地上,突然身子一软,险些倒下去。

好在秦解语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喂,你还好吧?”

“方才情急,才挟持姑娘,如今姑娘已经是自由身,你可以,放心,走了……”他说完这句话就昏倒了。

“喂,你醒醒啊!喂!”

这时候秦解语才发觉这一路他是强撑着过来的,而且伤口严重恶化,还在流血。

这下可怎么办!她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该怎么包扎?又该去哪儿?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子里炸开,但她也没有太慌乱,现在当务之急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隐蔽好,那些打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家伙拖到路边的草丛里,他现在受这么严重的伤,得赶紧敷药止血,可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到哪儿给他找大夫啊?

想想自己落魄至此,做什么事还要亲自动手,心里一万个后悔,心疼别人到最后就是自己倒霉!

不过,至少那些被拐卖的女孩子得救了,也算是积德了吧。

事到如今,能救这呆子的办法只有一个,回去!

但是得悄悄的回去。

为了确保陆琛的安全,秦解语找来了许多干草掩盖住他的身体,至少是给他留了点缝隙透气,弄完之后,秦解语才壮着胆子爬上了马背。

幸运的是,这马儿怪通人性的,秦解语轻轻敲了敲它,它就撒丫子往回跑,速度不快不慢,刚好秦解语能稳稳坐在上面。

马儿驮着她跑了一段路,老远就看见李三领着好几个打手骑马赶来。

她没有逃跑,反而镇定地让马儿停下来,自己趴在马背上静静等待李三他们过来。

“哎呦我的小祖宗唉!你可算是没事!把哥哥我急死了!”李三一看见她狼狈的样子,心疼的很,连忙伸手扶她下马。

秦解语愤愤地捶了下他的胸口,力道不大,她嗔怪道:“你个没良心的,怎么到这会儿才来找姑奶奶!我差点儿死了……”

“怎的,那小白脸敢对你动刀子?”李三又急又气。

“那个愣头青只顾着逃命,哪里顾得上我?他嫌我碍事,就这么把我丢在半道上了,我哪儿会骑什么马啊?”说着说着,秦解语就哭天抹泪的闹起了情绪。

“他往哪儿跑了?哥哥我去追他,替你出气!”

秦解语急忙拉住他,“哎,别!穷寇莫追,那家伙毕竟是大门派的人,武功高的很,你贸贸然去追,万一他跟你来个鱼死网破怎么办?我可吃罪不起。”

“哟,担心我?”这李三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油光满面,看着就倒胃口,不过为了安抚他,秦解语也只能忍着恶心和他打情骂俏。

“行了,赶紧先把我送回去,今天这给我折腾的,骨头都散架了……”

“我给你捏捏。”

李三还想动手动脚,被秦解语一个眼刀子唬得不敢再乱来,得亏这家伙有贼心没贼胆,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受春华楼的限制,只怕真要图谋不轨了。

随后他们几个护送秦解语回了繁城,刚到城内,秦解语便直奔药铺,李三一下子怀疑上了她。她身上没有外伤,去药铺做什么?不过李三没当场发作,而是默默在一旁打量,看她买了什么药。

白及,艾叶,地黄,大蓟,茜草……这些都是止血用的,看来,是给别人用的。

李三步步紧逼,脸上若有似无地显露出杀气,“好妹妹,你买这些药做什么?”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又不是花你的银子!”秦解语脸上没有表露出一丝害怕,沈莫止依旧镇定。

“哥哥我就是好奇,你说你,身上又没有外伤,怎么买这么多止血的药?给谁用的?”

“李三,你的差事当得是越来越好了,本姑娘的事你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过问了?”

“小人自然没权利过问,只是这药别用错了人……有句话哥哥我还得提醒你,春华楼被那小子断了财路,乔妈妈说了必须要他死,妹妹可别犯糊涂。”

李三字字句句透着威胁,秦解语却并不怕,她抬眸直视着李三,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下:“帮着外人对我有什么好?老娘眼里只认钱,听明白了吗?”

“对嘛,这才是咱们春华楼的解语姑娘!那咱回去吧?”李三给她让开了路,背对着李三,她表情瞬间纠结住,本来想三言两语哄着这家伙先回去,没想到被他反过来警告,这下不回也不行了。

回到春华楼,刚踏进去两步,身后的门就被人给关上了,气氛明显不对劲。

楼上的姑娘们三两结伴站在高处窃窃私语,所有人的目光全投了过来,看来偷药的事已经传开了,估计接下来,乔妈妈就要开始“三堂会审”了。

“妈妈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的视线随着声音来源去看,乔妈妈冷着脸从楼上下来,秦解语不由得看过去,两个人的视线刚交汇,秦解语便晓得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场景了。

待她落座,春华楼上下鸦雀无声,只听得她一声令下,“带过来!”

李三等人得了命令,硬气起来,一人押着一个肩膀就这么把秦解语推到乔妈妈跟前,随即逼迫她跪下。

“解语,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儿不明白。”

“不明白?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乔妈妈往地上丢了一把匕首,是秦解语救陆琛的时候,用的匕首,这是她的东西,千真万确抵赖不得。

秦解语丝毫不慌,“是我的不错,但是前两天就不见了,大概有人拿走了。”

“哦?这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就不见了,还这么巧就出现在柴房里,你不要告诉我是姓陆的偷走了这匕首,自己给自己解绑!”

犹豫了许久,秦解语绝望地闭上了眼,她恭恭敬敬给乔妈妈磕头,没有否认:“我认错,妈妈想怎么罚?我绝不反抗。”

“罚,我当然要狠狠地罚你!鞭刑,棍刑,指刑,你全部都受一遍!”乔妈妈站起身,气得当场数落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犯大错!那小子断了我们所有人的财路!这一大家子人吃什么用什么?我拿什么去养活他们?!”

“是我的错,我都认。”

“你当然要认!你所有的钱都要上交!来人,把她身上的包袱扯下来!”

打手们得了令,纷纷上前扯下她背上的包袱,连同那些药,被无情的丢在地上,散落一地,任意践踏。

“你如今长本事了,和外人勾结,还偷东西!我问你,我什么时候要你去盯着姓陆的小子了?假传消息,你厉害啊!要不要,我这位置也给你坐得了!”生气之余,乔妈妈扫了一眼地上的药材,马上明白了什么,“怎么,你还要贴钱给那姓陆的治伤?秦解语,你脑子里装得什么?昏了头了?”

“他是个好人。”

“好人有什么用?能当银子使,还是能当饭吃?”

生气归生气,乔妈妈还是最器重她的,说了要罚她,却迟迟没有让人打她。这丫头能说会道,又爱钱,特别适合做这一行,整个春华楼只有她最得客人的欢心。

乔妈妈长舒一口气,“其他人都回避!”

闻言,楼上看热闹的,周围打杂的,包括李三他们全都走了,只剩下她们娘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