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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闲和沈任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赖小渔。

或者说这是另外一个赖小渔。

眉眼还是那个眉眼,只是眉角处勾着一抹艳红,眼神太过清冷。眉心处依然是那朵耀眼的红莲。

上扬的嘴唇血红得魅惑,偏生又让人寒冷到骨子里的锋利危险。

及腰的暗红色长发无风自飘。

气质冷淡而高雅,就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贵族。

她稍稍抬起眼角,斜眼看了一下崔老道,嘴角不屑的勾起,便不再理会。

隐隐约约飘来两个字。

“蝼蚁~”

声音清冽,冷的像是腊月里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崔老道哪里受过这等气。

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哪个不是为了求他办事点头哈腰,金钱美女双手奉上。

如今他吞噬了张人保,吸收了他全部的尸气,力量更是今非昔比,怎能容忍这等挑衅。

现在居然被一个小女孩看不起,那嫌弃,厌恶的眼神,仿佛自己是一个垃圾堆里人人厌恶唾弃的垃圾。

尽管不知为何他现在无法动弹。可他绝对不会承认是本能的对此刻的赖小渔所产生恐惧。

一定是他们身上还有什么上古宝物护体。

等把他们都杀了,这些宝物就都是他的了。

贪念使得崔老道顾不得许多,强行又拿出了一张黑色符箓,塞进嘴里吞食入腹,并低声吟唱。

“以吾之血,以吾之魂,献祭吾师。”

一缕尤为莹亮的蓝黑色精气自天灵盖迸射出去。

远在上京市一富人区别墅内,一个正在闭眼打坐的老人突然睁开眼睛望向窗外。

伸出手,那缕蓝黑色的精气忽然闪现缠绕在他手上,剧烈的跳动着。

老人起身,自身后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人偶。

将这缕蓝黑色的精气引导至人偶身上。

贴在人偶上的一张黑色符箓无火自燃。

老人咬破右手食指,逼出一滴血珠,点在人偶头上。

人偶随即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站立起身。

这边厢的崔老道,额头上也乍现出一点暗黄色光芒,随即隐没在干枯的皮肤中。

而之前加诸在他身上的威压竟逐渐减弱。

他弹立起身,眼中的血管像是爆裂开来。

眼白变成血红的一片,眼球凸起。

口中长出锋利的獠牙。

身上黑色的寒毛又黑又硬,且又尖又利,越长越长。

直至完全覆盖住全身的皮肤。

此刻的崔老道已经不能称之为一个人了,而是一个周身黑毛的鬼物。

周身浓稠到化不开的蓝黑色尸气愈加浓烈。

“崔老道,你疯了吗?竟然不惜以身献祭。你不知道这样做的代价是什么吗?”沈任对着崔老道喊道。

“哈哈哈,那又怎么样,只要能杀了你们,拿你们的精魂代替献给师尊,那我不仅能恢复如常,还能得到更强大的力量。”

鬼化后的崔老道竟还留有一丝人类的意识,不过也只是他身为人类时的欲念,已经彻底癫狂。

他朝空中一吼,空气中弥漫着层层蓝黑色尸气,将三人围住。

陆知闲和沈任身受重伤,已无力反抗。再加上尸毒的侵袭,全身的皮肤已经开始呈现暗黑色的尸斑,并伴随着剧痛,只能痛苦的在地上翻滚。

崔老道飞身一跃,一手掐着一个人的脖子,提到半空。

陆知闲此刻是牙呲欲裂,双手紧握住掐住他的枯手,死死瞪着崔老道。

他从来都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弱小。

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兄弟。

而沈任此刻脸也已涨成了猪肝色。

俩人互相看了一眼,达成共识。

既然他们没办法拖到援兵到来,那至少要保住赖小渔安然无事,逃离这里。

陆知闲使尽全身最后一丝斗气,召唤掉落在地上的“噬血剑”,借着剑上太阴真火的余威一剑刺在了崔老道的左肩上。

沈任也是使出了沈家水系功法的绝学“凝血剑”,利用身上流出的血液,凝化成一根根细如牛毛的绣花针,飞射进崔老道体内。

“凝血剑”的至高境界是能将空气中的水分凝结成剑。

射入对方体内后会迅速化为寒气将对方血液凝结成冰。

沈任修行不够,只能借助实体的水汽。眼前为了保住赖小渔的命,能用的就只有自身的血了。

崔老道一时吃痛,哀嚎着将两人甩到地上。

缠绕在三人身上的蓝黑色尸气也退回到他体内。

看向之前让赖小渔绑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几个保镖,崔老道扑上前去,一个个撕碎吞噬入腹。

顿时整个负二层哀嚎遍野,声音凄厉。不多时地上便溅满血污和一些碎肉。

而崔老道身上刚刚受的伤竟慢慢的愈合了。

“小渔,你快走。”

陆知闲吐血不止,艰难的朝赖小渔喊道。

沈任已经彻底的晕死过去。

赖小渔却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怎么了,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陆知闲想爬过去叫醒赖小渔,发现他现在连动都动不了了。

“走?你们以为这样她就走得掉吗?”

崔老道左肩上还插着“噬血剑”,伤口处微弱的莹绿色火焰还在燃烧,周边的血肉已变成灰白色的冰渣,不断地掉落。

右边刚给沈任的“凝血剑”射穿。右边手臂仿佛结了层冰霜,僵硬无法动弹。

他再次祭出黑金幡,对着幡面喷出一口舌尖血。站在幡下,张口一吸。

周围的空气突然快速地朝崔老道的方向涌动,形成一股强劲的吸力。

陆知闲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力量在不断地流失,甚至连灵魂都要破体而出。

就在他快坚持不住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清冷的笑声。

“有趣……”

一直站着不动的赖小渔像是遇到什么让她感兴趣的事一般,眉眼含笑。

周围的一切仿佛与她无关,自始至终她都是那么淡定平静。

右手轻轻一抬,一朵巴掌大焰色的红莲出现在手上。

不似沈任的“炎昼莲花”花瓣中那含蓄跳动的火焰。

这朵焰色红莲,或者说这朵火莲花本身就是一簇跳动,不安分的火焰。

周围的温度竟不断升高,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如身处在火炉中炙烤一般。

这种热还不仅仅是身体肌肤上的热,而是连内里都热到发烫,灵魂都好似要被烤干。

“小渔……”陆知闲终是受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