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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房事,此刻当然不行!

宋观舟哼了一声,推开裴岸,“明儿恩科入场,你们翰林院只怕也不得闲,好生睡罢!”

裴岸遗憾作罢,却也不舍得放开怀中娇人,哪怕宋观舟嫌热,他也紧搂不放,一番拉扯,宋观舟困意袭来,先裴岸一步歪头睡去。

倒是裴岸,眼神愈发清冷明亮。

直到二更鼓响起,他才微微叹息,轻轻吻了宋观舟乌发几下,心中暗自决定,外头风起云涌他自是挡住,娘子偏安一隅也使得。

次日,宋观舟醒来,天早早大亮。

忍冬听得动静,推门而入,到了床榻跟前,看着坐起来的宋观舟正在揉眼,睡眼惺忪之态甚是慵懒。

一头放开的乌发如瀑,铺满半个床榻,绯红薄被拥在腿上,好一副海棠春睡不自醒的美景。

“少夫人,不如再睡会儿?”

宋观舟哈欠连连,“天亮了?”

“辰时刚过。”

七八点的样子?宋观舟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修长白皙的脖颈拉到最美的弧度,微微动了动脖颈,“四郎上值去了?”

“是,四公子比往常要早半个时辰,恐怕今日公务更为繁忙。”

那是自然。

天下大考,朝堂各部尤其是翰林院,自是要抽调人手支援科考准备事项。

裴岸在不在其中,宋观舟懒得问。

都是保密的事儿,何必给自己寻不自在——

“那二位表兄出门了?”

“前头半个时辰就出门了,表姑娘同大少夫人、表少夫人一并送到二门外,这会子刚回到韶华苑,外头吃茶呢。”

宋观舟止不住的哈欠,拉着忍冬的手,“罢了,我也不睡了,扶我起来,午间我再回来歇会儿。”

忍冬听得,往外喊了几声庆芳,几个小丫鬟这才举着铜盆、铜壶,晾干的巾帕、荑子、柳枝儿马毛牙刷子,还有茶粉等,鱼贯而入。

先是扶着宋观舟起了床,走了几步,待腿脚活络开来,才往外屋而去。

许淩俏也听得动静,往里头来,看着睡美人初醒,不禁眉眼一弯,笑意隐隐,“观舟可睡得好?”

宋观舟把脸沁在刚提上来的井水里,闷了好一会儿气,才哗然出水,白皙玉面上水珠子滑落,一张杏面桃腮翘然入目。

不施粉黛,也是莲脸生春,清眸流盼。

“自是好睡,姐姐怕是担忧半夜。”

眼睑下头卧蚕带青,香粉薄涂,也遮掩不住,许淩俏轻抚眼角,螓首微摇,“自是担忧,大哥前些时日耽误好些功夫,难免多想了些。”

宋观舟接过丫鬟巾帕,擦拭脸上凉意,“那你还是慢些担忧,这才是验明正身入场待考,三天两夜后待见了表哥,你再担忧不迟。”

因许凌白科考,宋观舟提前问了几嘴。

这大隆科考与历史上记载略有出入,共计三场。

第一场第二场都是三天两夜,第三日傍晚封笔交卷,可回住处休息一夜,次日一早再进,第三场则是两天一夜,共计八天五夜,较明清科考少了一日一夜。

许淩俏自然也知,听得宋观舟如此话语,只得压下烦忧,转而给宋观舟梳发。

“姐姐手巧。”

许淩俏问了宋观舟喜爱什么发髻,宋观舟难掩困意,“白瞎姐姐好手艺,今儿又得清理书册,随意编个辫子即可,午间休憩时,也便宜。”

许淩俏看着铜镜之中甚是相似的两张脸,莞尔一笑,“旁的少夫人无不是穿金戴银,偏偏你喜爱素净——”

“错觉!”

宋观舟连忙指着忍冬几个伺候在旁的丫鬟说道,“她们知我懒惰,一日里不是这里磕着就是那里碰到,为了行事方便,只能随意编辫子,挽个髻罢了,如此下来,那还能穿红戴绿……”

一旁忍冬笑道,“表姑娘生了误会,咱家少夫人最爱明媚娇艳之色,偏又性子慵懒,您瞧着的鲜艳衣物,全在柜子里放着——”

“天热,也穿不住大红大绿,素净些的恁地心凉。”

待收拾妥当,许淩俏陪着宋观舟吃了些粥菜,她斟酌许久,欲言又止,宋观舟眉眼不抬,“可是心中担忧我同二嫂的事儿?”

“呃……,观舟聪慧,什么也瞒不过你去。”

“无碍,我早早放在脑后,忘了干净,你呀,同表哥也不必多虑,这一府上下,爹娘都给了副脾气秉性,一处儿吃酒多了,怎可能事事儿说一处儿去?”

颇为不在意。

孰不知许淩俏看得更是心疼,“若是行陆表哥还在,自是不会让人轻看你。”

嗐!

“兄长脚下浪荡,自父亲也去了之后,凡尘俗世不再上心,宋家值钱的物件儿,他也是能卖就卖,全须给我送了来——”

只是那时候的宋观舟不知事儿,一心扑在裴岸身上。

宋行陆倒是谆谆教导,说教的道理,从前清高执拗的宋观舟自是听不进去,一来二去,宋行陆歇了心思,兄妹二人不欢而散。

“你屡屡提及我不是宋家正统,父母养我一场,我有心想护你,你却百般看不上,罢罢罢!”

宋观舟年少,又受尽宠爱,父母先后去了,她心头难受,不敢同冷淡的相公诉苦,却朝着给她送来家财的养兄发火。

养兄有心教诲,她听得两耳厌烦,口不择言,骂了宋行陆本就不是宋家亲生,何必来她跟前做长兄如父的谱儿!

从此之后,宋行陆并离了京城。

偶有传信,也是说在父母跟前守墓,今年开春,裴岸有心同她夫妻和睦,也迁了人去给已故的丈人丈母烧纸磕头,顺便劝导宋行陆入京行事。

去了的人儿回来禀报,四少夫人娘家舅兄不知所踪。

兴许是宋观舟来到这里就不曾见过宋行陆,心中纵使有骨肉亲情,却没那么热烈。

兼之,原着里对宋行陆的交代,就是失踪。

这会儿听得许淩俏提及,她心中颇有感慨,但还是安抚许淩俏,“无碍,总归我是不缺银钱使唤。”

其实银钱,早早散了不少。

而今最为值钱的依然是宋家先父留下的遗册古籍,饭毕,又叫了刘二一行人来,捡起这断断续续的梳理工作。

莫说旁人,宋观舟自己都嫌弃。

就这办事儿效率,现代社会里,她早被老板开八百回了,幸好,古代这老板 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