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陈聿为又忙起来,虽然不能按时,但他每天都回家。
有次姜渺渺正在做噩梦,梦里她被好几只畸形怪物追赶,躲到山洞里,屏气凝息。
敏锐地感觉身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自己,立刻惊醒过来,右手条件反射地从空间抓出一把小刻刀。
睡前她拉上了窗帘,此刻屋子处于一片黑暗中。
姜渺渺睁大眼睛隐约看到床边有一个高大的人影。
“渺渺,是我。”
听到他暗哑低沉的声音,姜渺渺才卸下防备,收起小刻刀,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长吁一口气:“好险,好险,差点就……”
“谋杀亲夫吗?”陈聿为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纵使心中暗流涌动,面上也是风平浪静,甚至还有闲心言语戏谑她。
“你还笑!差点吓死我!”
姜渺渺见他手掌伸过来摸她头顶,双手不客气地扒拉下他的手,张嘴就咬,在他手背上留了一排浅浅的牙印。
陈聿为眼神灼灼地望着她,嘴角微勾,脸上浮起满足的笑意。
“为什么不开灯?”姜渺渺一边问,一边丢开他的手掌,转身去找床头的小灯的拉绳开关。
陈聿为从后面抱住了她,下颌抵着她颈肩处,与衣料摩挲出细微的声响。
她头发长了一点,陈聿为闭眼闻了闻。
熟悉的,淡淡的,清香。
以往不明白为什么她身上会有花香。
陈聿为轻笑。
“渺渺,你竟然是朵白色山茶。真是让我很意外,你的性子更像猫才对,好奇心重,警惕性强。”
姜渺渺感觉陈聿为今晚有点不对劲,摸黑找到了拉绳,往下拽了拽。
小灯亮起,她看见了床头柜上的一串冰糖葫芦,眼睛一亮,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
陈聿为顺着她视线望过去。
“今天去了一趟省军区开会,看见有人在街上卖糖葫芦,你最近爱吃酸甜的东西,就买了一串回来,怕吵醒你,只好放在你床头。”
闻言,姜渺渺心口酸酸的。
他对她越好,她就越害怕,害怕有一天他会变心,不对她好了。
“几点了?”
陈聿为垂眸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9点47分。”
姜渺渺温声说:“以后时间太晚,你就别赶着回来了,就在宿舍歇下,省得来回折腾。”
陈聿为没有做声,故意用脸去贴她纤长的脖颈,今天晚上温度有点低,他迎着冷风回来没多久。
果然,姜渺渺被他冰得打了一个激灵,试图躲开他。
陈聿为抓住她两只轻软的小手,紧紧地握住,握在手里才踏实。
“我不怕折腾。”
“你不怕,我怕!”姜渺渺振振有词:“大晚上睡着觉,床边突然出现个人影,正常人都会被吓一跳。我还是孕妇!我都跟你说过了,不要惹带崽的生物!”
陈聿为静静地凝视她的侧脸。
双方坦诚后,不应该更亲密吗?为什么她反而开始疏远他……
不必回头,都知道他一直在盯着她。
姜渺渺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心里发毛。
她的战斗力放在原本的世界是低微,可在这里就强过大多数人了。
如若是今晚她行事果决,那把刻刀就已脱手刺向他。
姜渺渺光是想想,心里就一阵后怕。
“你不能因为我看着像人,所以就把我当人看……”
“对不起,是我不好,吓到你了。”他打断她,嗓音温柔的致歉。
姜渺渺直接被他的道歉触怒,觉得他又在哄她,终于忍不住回过头,眼睛都要瞪出火了。
“我没在跟你玩笑。”
姜渺渺用足力气从他手掌里挣脱,再次从空间里取出小刻刀,刀尖指向他咽喉。
陈聿为愣了一下。
眼前这一双眸子明亮,澄澈,坚韧又倔强。
“我在末世中觉醒,诞生灵智,接受的教育就是永远保持警惕,不要相信人类。”有时候连同类都不能相信。
“我现在怀着孕,受本能影响,如果让我感觉到威胁,我会毫不犹豫反击!”
为了证明自己现在是危险生物,姜渺渺向陈聿为演示自己的绝技,手指翻转间,小刻刀如离弦之箭嗖的一声飞出,钉进橱柜。
“就算你是孩子的父亲,我也照样会攻击你。”姜渺渺瞪着他,声音冷冽:“以后,离我远一点。”
“做不到。”陈聿为顿了顿,说:“除非,你又给我喂能把你忘得一干二净的药。”
“你以为我不想吗?!没有用的,你是书中世界的男主,拥有气运加持,系统的东西对你不起任何作用!就算让你现在忘记了,你又很快会想起来……”
许是情绪激烈,肚子里的崽崽感觉到了,突然动得很厉害。
姜渺渺表情微皱。
陈聿为跟着变了脸色。
“渺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是孩子在动。”姜渺渺动作熟稔地摸着肚子,很快,肚子里的崽崽便安静下来。
陈聿为盯着姜渺渺的肚子。
“这群坏孩子,渺渺不要生气,等他们出来了,我挨个收拾。”说到最后,咬牙切齿,眉眼冷硬。
姜渺渺警告他:“你休想对我的孩子打什么歪主意!”
陈聿为眸光暗了暗,自我反省道:“我这个丈夫做得真不够好,让你患得患失,时刻戒备。”
他抬起头望着她。
“渺渺,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向你保证。”
说着,他起身就要跪下。
姜渺渺怔住,急忙阻拦:“你疯够了没有?”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
姜渺渺越看他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主动凑到他面前,凑得很近,鼻尖快要贴到他脸上了。
陈聿为眯了下眼睛,看着她的水光润润的红唇,低头亲了一口。
然后,笑着喊:“媳妇儿~!”
姜渺渺:“!!!”
一口纯正的京腔喊得姜渺渺心口酥麻,脸颊滚烫。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控制不住被你吸引,好想……” 陈聿为哑着声音说:“操!”
最后一个你字,吞了音,只有口型。
如果不细看,很难察觉。
姜渺渺脑袋瓜子嗡嗡嗡地响,皱着眉问:“陈聿为你到底喝了多少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