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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当真?”

丁原与曹操素无往来,就算真有如此要紧之事,丁原也想不通曹操为何会喊上自己。

“十之八九。董卓远在西凉时便多与十常侍勾结,常有不臣之心。此次勤王更是带领十万大军,还有十万后军合计二十万兵力,绝非简单地诛宦。而诸侯兵力合计恐怕也不过十万。若董卓真为忠臣便罢,一旦有反意,我等便来不及反应,汉室将亡。”

“孟德所言有理,我等即刻回去征兵备战。想那匹夫无此胆量对抗众多诸侯。”

“仅凭我等现今兵力绝非对手。本初兄你的大将颜良文丑皆在河北,除颜良文丑,无人可与董卓手下华雄相斗。”

丁原和袁绍都有些不敢置信。

“那华雄真有如此厉害?”

“想必所言非虚,所以我等需从长计议。本初兄你派一心腹赶往河北调颜良文丑一人领兵前来支援,我等则在城中密谋,内外合击,事必成。”

“如此我回去即刻准备。”

袁绍已有安排,丁原也不甘人后。

“不知老夫又需要做点什么?”

曹操问道:“丁刺史手下似有一义子,唤吕布,可有此事?”

丁原有些惊讶。自己自然知晓吕布勇武,可曹操又如何知道?

“确有其人,我儿吕布勇武非常,想来孟德是希望我儿去对付那华雄?”

“我等打算双管齐下。一方面本初兄为盟主,召集诸侯派兵驰援,以应对大战。另一边我等在京城,董卓必先行招揽,若招揽不成必将我等软禁。想来这两日董卓便会召我等前去赴宴。希望丁刺史能带上吕布,若董卓有不臣之心,便令吕布当场杀之。”

“此事便交予老夫,我儿勇武,谅那董卓虽力大,也非我儿对手。”

“那便如此商定。我等各做准备,见机行事。”

丁原和袁绍离开没多久,一士卒急忙赶到曹操府上禀报。

一则重大新闻直接拉开了洛阳变局的序幕。

“报。天子被奸贼暗刺,身受重伤。”

“岂有此理,竟敢堂而皇之对天子下手。”

曹操大怒,急令府兵穿甲就准备往宫内赶去。韩愈连忙拉住曹操。

“切莫冲动行事。若此时率兵赶去,怕要中了有心人的奸计。”

曹操听言,也有些许想法。

董卓若有不臣之心,以现今实力哪怕直接杀死天子,也无人能定其罪。

况且比起杀死天子取而代之,远不如扶持傀儡皇帝更能占据大义。难不成天子是被十常侍残党所害?

“报。因天子受人行刺,现今洛阳封闭城门,直到查出奸党为止,不许任何人外出,违者视为叛党处理。”

这一条消息来报后,曹操和韩愈便明白其中缘由。这是要把诸侯都困在城内,不让诸侯有反应时间去召集兵力。而在这城内,唯有董卓一家独大,所有诸侯加起来也不够董卓一半。

而所谓的行刺之人,只需随便挑一个替罪羊,安上十常侍残党的名头,便可解决。

毕竟若是董卓下令不许他人出城,恐怕没人会理会。

但以天子之名,将出城定为叛党谋反,不仅师出有名,还能让反击之人无法发力。若是打算强闯出城,正好坐实了叛党名号,直教人投鼠忌器。

此计甚妙。韩愈远没料到对方下手如此之快,心中暗自感叹在这冷兵器时代古人的谋划实在是高深莫测。

“韩兄。若如此,本初兄与丁刺史势必无法出城。可有他策?”

韩愈思索片刻,答复道:“孟德兄。我等虽被困于城内,但非到不得已,董卓仍不会害我等性命。待过几日,城外诸侯的驻军发觉不对,也会各自行事。董卓方此举,一是阻挠我等求援之举。二来是缓兵之计。”

“明白了。老贼借此机会将我等困于城内两三日,其间设法游说我等投诚。若不成,则待其大军赶回,便可先占得洛阳。届时我等即便回去求援,再赶来攻城便失了先机。”

“正是如此。第一局尚未开局,我们便败了。”

曹操皱起了眉头。

“若这就是韩兄口中那李儒的计谋,那此人确实无愧当世第一智谋。”

“现下只能寄望本初兄和丁刺史能趁守兵仍未接到命令前赶出城外,否则胜算渺茫了。”

当晚二人无眠,深夜袁绍与丁原便再度上门,告知二人封城一事。

“不过我儿奉先也在城内。今日我等之事不可外传,若董卓真召我等赴宴,并且有谋逆之心,老夫定让我儿将老贼除之后快。”

“若是奉先在场,尚可筹划,但仍不可操之过急。”

四人又商议了一会儿,见天光破晓,袁绍丁原二人便先行离开,避免被城中耳目发觉。

翌日清晨,百官入殿朝拜。少帝虽受创,却并非重伤。百官略感安心,朝中也无他事。

待到午后,有地位的官员都收到了董卓奉上的邀请。虽心怀各异,晚宴到场者却也算是齐全。

陪同袁隗出席的袁绍、带上吕布的丁原、与曹操一同前往的韩愈、尚有王允、卢植、蔡邕等官。

位居殿中肥头大耳的便是董卓,而身旁一人儒雅之中略带杀戮之气,另一人身材健硕护卫在旁。

“诸位同僚,我久居西凉,今番为诛宦党赶往京师,才得以见诸位一面,幸会幸会。今日请诸位宴饮,还望诸位不必客气,请。”

“请。”

董卓敬酒,众人无敢不应。

“不知董刺史宴请我等,有何要事相商。”

“今日不谈要事,只求各位尽兴。”

酒过三巡,董卓仍旧一味劝酒,旁人虽无所感,但心有谋划的四人却越发心焦,生怕酒食中动了手脚,并不敢大肆进食。

宴饮正酣,儒士俯身在董卓耳旁说了几句,董卓清了清嗓子便打着笑脸说道。

“诸公齐聚,听我一言。古人云: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可以奉宗庙社稷。今天子懦弱,不如皇子协聪明好学。老夫虽远在西凉,也知晓先帝爱皇子协更甚,乃何进与其妹假传圣旨,借先帝之故立皇子辨为帝。老夫欲效伊尹之事,拨乱反正,不知诸公有何见解?”

董卓话语落下,殿外数百披甲士兵立刻围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虽知宴无好宴,却没想到竟摊上此等大事。若不顺着董卓的话语,恐怕自己连这座殿都走不出去。

“辨为长子,虽继位之事事发突然,但仍合礼法。如今继位并无过错,不宜妄谈废立。”

王允一语出,殿内群臣交头接耳,纷纷附和。

董卓大怒,直接拔出长剑指着身前的群臣大吼道。

“莫说老夫不给尔等机会。李傕郭汜率军十万不日便抵达洛阳,加上老夫所率领的大军合并二十万。今日若顺从老夫,各位在原有官职之上另有升迁。不从者离不开这座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