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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是谁鬼鬼祟祟,再不出来我就开枪。。。。。。哦不,射箭了!”李芗泉的声音再次提高8分贝,自己在这条船旁边待了至少半个小时,期间没有任何声响,他以为是一条废弃了的破渔船。没想到这船居然会发出声音,难道是水鬼?

怎么可能,青天白日哪来的鬼,所谓的水鬼,据砖家解释,也不过就是水濑而已。但这船上肯定有东西,这一点毋容置疑,至于到底是猫狗还是人就不得而知了!

就在李芗泉戒备万分之中,船舱内姗姗走出一人,当看到这人时,李芗泉当场石化。

不是垂钓老翁,而是一个女人,惊悚到李芗泉的,却不是人家容貌国色天香、沉鱼落雁、羞花闭月,说实话,对方也就五官端正罢了,只是她的打扮。。。。。。

众位看官,且看,该女子头上系着块盖头布,身着以浅青为主调的窄袖衫襦,裙裤也是青色,不过更淡一点,更皱一点,还有一个近似长方形的补丁,裙子卷起系在腰间,露出了穿在里面的淡白合裆裤,裤子上同样有一个补丁,也是青色的。

倒是有几分像这些年小范围内兴起的汉服,至于这打扮具体是绿罗裙还是其它别的什么名称,这就要问问历史学家了。

李芗泉注意到,还有一个特征,这女子不是小脚,系着的布鞋一看就知道在36码左右的尺寸。她的窄袖向臂上挼了一截,手中拿着把船浆,整个人一站,给李芗泉的第一印象就是,穿着朴素的青年渔家女子,典型的劳动人民形象。

只见这个青衣女子身子一侧,双手在大腿边一搭并略略下蹲,电影中的印象这应该是打招呼的动作,李芗泉更是惊讶不己,以至于对方嘴里迸出了一句什么,听得不甚明白,似乎是“灌印万富(官人万福)”之类的。

李芗泉的注意力全在这个约摸30来岁女人的装束打扮与动作上,也不管她说什么万富亿富的,只道是一句客气话。

他向四周又仔细的看了看,确定没有剧组在进行古装戏拍摄之类,才将目光再次定焦在这女人身上。这也太无厘头了吧,这样的装扮李芗泉虽然不熟悉,但总算能从古装剧中能找到些许感觉。

“嗯,这个。。。。。。你好,我叫李芗泉,来自沙巴州,就是那个婆罗洲,婆罗洲你知道吗?请问这是在哪里,婆罗还是中国,现在是什么日期?”总算遇到一个肯跟自己说话的人了,李芗泉有一大堆的问题要问,末了还是半带怀疑的加上一句:“你怎么这副打扮,你不是在拍戏吧?”

但他问过之后,船上的女人便露出一副与李芗泉同样的表情,青衣女子也完全没有听懂岸上人的话。但好歹李芗泉的表情是和善的,要不然,她真有立即划船离开的打算。

于是乎,双方一个在岸边、一个地船只开始展开了沟通,过程真的。。。。。。很难,但交流过后,李芗泉算是摸到了门路,渐渐的从对方的讲话中得出一个结论:她的话语调很高,绝不只有4个声调,入声很特别,语音有三分像中国的四川、湖南的话,似乎又带点江浙一带的口音,说不出来到底像哪里的方言。

可以肯定的是,她讲的是汉语!因为汉语跟世界上其它语言都不一样,只要听一听,就能分辨出来是不是汉语,在不同的方言里,有些字的发音很明显能听得出原意。

他自认为听懂了其中的少数词组,如“长宁郡(长宁军)”、“林笑(凌霄)”,只是很不习惯对方的词话表达方式,像极了小时候看《水浒》时,小说中人物的讲话内容。

李芗泉感到头大又彷徨,他几乎敢断定这里不是沙巴州了,东婆罗国的华人,有谁是这副模样的?

春天的季节、陌生的环境、落后的山寨,敌视的骑兵,眼前身着古装操着不知哪里方言的渔家女子,甚至林中还能听到虎啸,纯手工打造的弯刀。。。。。。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印证了一个事实:他娘的,我不会是来到了一个未知年代、未知地域的空间里吧?!

那该死的山洞!李芗泉一个踉跄,哪怕之前有些怀疑,但当这名女子断断续续表达完她的意思后,这最后的一击将他的心理防线整个砸烂。

天啊,为了在婆罗国出人头地,我曾经日夜拼搏的所有付出还有意义吗,在这个未知的世界里,我的存在又有何价值,刚才还不如被这豹子一口咬断脖子,省得痛苦。

连日来的亡命奔跑、攀山涉水,又一夜未眠、精神过度紧张,加上进食不多体力消耗过度,更主要的,是精神上的打击,待李芗泉一推测出的处境,他便感觉到力气似从身体中抽空,没有东西再可以支撑这具沉重的躯体,身子一晃,竟倒在草从上。

未曾听懂岸上男人几句话的青衣女子,诧异的看着他无缘无故的瘫倒在地,一时手足无措,乍一想以为是其刚才与豹子的搏斗中受了重伤,想划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又于心不忍。

最终,纠结半天的女子认为不能见死不救,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话安慰自己。只见她动作娴熟的将船靠近岸边,用两片浆插入泥中,分别挡住船的前头与侧面,以防止船只荡离,然后小心翼翼的跳到了岸上。

“官人,官人?”看着地上昏过去的李芗泉,青衣女子犹豫了一会,蹲下身来检查了一下,他没有伤着哪里,也许是犯晕了,于是女子试着唤醒他,将大拇指掐在李芗泉的人中位置。

良久,李芗泉悠悠的醒转过来,他下意识的一把抓住那只掐得自己生痛不己、正准备缩回的青衣女子的手,连擦过那胸前的一团柔软也没有察觉,只自顾自的急切的问道:“搁是哪里,湖南,广东,还是浙江、四川?”

这下,女子听懂了大半,因为李芗泉半意识半迷糊之中,说的是自己的家乡语言--湘乡话。

李芗泉是湖南湘乡人,当今的湘乡话是当代保存最完整最古老的两个古语之一(即古楚语),就是非湘乡的湖南人,也难以听懂这中古语言,但是,这女子却能听懂同样入声很特别的湘乡话。

青衣女子的脸红“唰”的变得绯红,直到耳根,李芗泉不知何故,仍殷切的盯着女子的双眼。。。。。。

很久,他才发现自己一直握着她的手!嗯,非但不细腻还有点粗糙的手。李芗泉忙不迭的松开,才听到女子蚊子大的声音传了过来:“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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