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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三刀刚举起拳头,远远的就被快步而来的刘士仁看到,老族长急切间的大喊:“王三刀,汝这浮浪破落户,休得无礼。尔等本家还看甚么热闹,快扯开这厮,气煞老夫也。王三刀,明日一早,汝就上凌霄城做个刺字配军去,不必回来。”

听到此言的王三刀有如五雷轰顶,甚么,去做配军?这这这。。。。。。他的拳头停留在半空,整个人一动不动,完全愣住了。如果被赶出刘家村上凌霄城做个军汉,那十有八九的下场是被鞑子射死、砍死、马匹踩死、各种死,没看见长宁易将军从刘家村派的20多个壮丁,现在只剩下三、五个了吗。

老族长的话传到众人耳里,他们一把就抓住这个自持孔武有力、只把族长放在眼里的王三刀往旁边一甩,王三刀被甩了个狗吃屎,被扫了脸的他爬将起来,怨有头债有主的用仇视的眼神盯了李芗泉一眼,又看看似乎是嘲笑的众人,转身便走。

“各本家都回吧!”刘士仁未进祠堂,就下达了逐客令,看热闹的众村民只有一步三回头的恋恋不舍的回家。

“恕草民无礼了!”刘士仁道骨仙风的步进来,对着阴晴不定的李芗泉一拱手,别说是李芗泉,就是刘悌廉也觉得诧异:这人有何能耐,爹爹竟然顷刻之间态度大变,甚至是贬低了身份。

老族长不理儿子,吩咐两少年关上大门,快步走到李芗泉身边,亲手替他松绑。然后带着满脸歉意、口中念念有词的朝祠堂内的两幅斑驳画像鞠了三躬。

这时,才转而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李芗泉道:“草民刘家村族长刘士仁,亦是此村保长,字求孝,这是长子悌廉,字岚清,这是孙儿明义明理。今日粗鄙村夫外出行猎,不知好歹,以致鲁莽犯上,小人有罪,皆草民管教无方所致,实难辞其咎。只求李相公大人大量,不要计较。”

这一句话出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刘悌廉用几乎不认识他老爹的眼神,盯着这老头子。

李芗泉浑身上下打了一个冷颤,他对什么“犯上”倒不怎么放在心上,在沙巴州训练时,挨打的时候还少吗?倒是这些人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还言辞如此的恭顺,他一时半会还没有适应过来,这已是一怪,咋一听这老人家竟然叫出自己的姓,这其中怕是另有文章。

李芗泉的思维立即高速运转起来,联系过往的点点滴滴,瞬间就判断出问题出在哪里:好个刘十二姐,行事这么隐秘,我倒是太小看你了,原来你的有意接近只是为套取资料,设下今晚这个局?

间谍,好个间谍!还有那两个小孩,分明就是引我离开这个村落,然后一路尾随至山洞,待我熟睡之时,一把将我拿了。。。。。。

遭你们的暗算受一顿打,现在又摆这个迷魂阵,当我二十四年是白混的吗,李芗泉摆出一付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冰冰表情:“老先生客气,不知今夜的故事你们是如何编排的?”

虽然李芗泉讲话的表达方式让这些宋人感觉到内容生涩难懂,但见多识广的王士仁已经猜透大半意思,其实刘士仁这一出,未尝不是存了些心思的,这两日听到十二姐的回报,他基本断定此人既不是鞑子也不是凌霄城的宋军,因为鞑子与宋军皆不需要这般的做法,有什么事,他们会直接派人来,哪里会这般罗嗦。

但刘士仁对这个靠近自己村落的异乡人有些摸不准,然而他不敢冒任何风险,否则一旦陷刘家村于不测之中,他是担不起的。为了以防万一,他才会派鬼灵精怪的明义明理将李芗泉引开村落,然后再遣王三刀等人把李芗泉从山洞里抓来,只要将其擒住,自己就有了主动权,一旦认定其不怀好意,就手起刀落砍了。

万一搞错了,自己再赔礼道歉,大不了这张老脸不要了,当然令老族长意外的是,他完全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富贵”,搞不好还是个人物,这大大超出了他的估算。当其听到李芗泉的回复,刘士仁私下揣摸:这人果然不是一般货色,是见过世面的,绝不是容易糊弄的主,这般看来,此人绝不简单。

刘士仁装出脸色一窘的样子,掩饰自己的过失:“纯属误会,纯属误会。”

老狐狸!李芗泉暗自腹诽一句,好歹我看过无数影片,见识过无数尔虞我诈的情节,不过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伎俩,难道你们还想耍什么花样,不过当下他们是地头蛇,自己还是静观其变,看他们唱哪一出吧。

“这位老族长,你们是这般待人的吗,我的东西呢?”

“相公之物,皆保管妥当。方才多有得罪,这边请。”刘士仁倒不为难李芗泉,带着子孙几个将李芗泉如众星捧月般拥在正中,就往自家方向赶。

快抵达族长家时,小径一侧的几间矮屋内,传出一个女人的低声的呼救声,中间还杂夹着男人的叱咤,似乎还有搏斗声。

这黑灯瞎火的,想必是哪家的男女在办什么丑事,只是声音与动作也未免大了些,这么想着,李芗泉也莞尔一笑:这南宋对于男女之事原来也这么张扬,看来真是委屈了潘金莲。

但老族长停了步子,李芗泉暗自琢磨,难道这已经老大不小的一族之长,也有听墙根的嗜好?这有外人在,是不是收敛一下比较好。

如果刘士仁知道李芗泉的想法,估计会跳起来大骂三声“无耻”,现在的他,在略一犹豫后,还是对儿子道:“果真是扫帚星,惹是生非,岚清,看是甚么人在造孽,丢人现眼,给我打将出来!”

得令的儿子一声吆喝,周围正摸黑偷偷看热闹的人见族长这么说,便堂而皇之的蹦出来,大步流星的推开院门而入--其实院门是虚掩着的。

刘悌廉显然已经凭声辨认出了正“武斗”的双方,他扯着嗓门开始喊起:“王三刀汝这贼禽兽,还不滚出来!”

说着,一堆人在举着火把已经冲进了屋子,马上又哎哟声不断的潮水般退了出来,正屋门口闪出一个人,李芗泉定晴一看,竟是那个揍了自己几拳的家伙,此刻的他的样子颇有些凶神恶煞。

少族长厉声道:“滥污匹夫,做的好事,还不跪下求饶,依族法办事。”

原来刘十二姐远远的看着李芗泉被抓到了祠堂内,心中颇为内疚,也不敢近前看,当众人被赶出祠堂时,她也独自回家,却不料被王三刀瞧到,这厮本来没什么想法,但一想到族长说过以后要绝了此念想,他便有些忿忿不平,临时起意尾随刘十二姐进了她家。

哪知这刘十二姐却是坚贞不屈,不仅未曾就范,反而在情急之中操起墙角的扁担就抡,王三刀在黑暗之中还结实的挨了一下。当然王三刀毕竟不是寻常人,他一身肌肉也不是拿出来装秀用的,他一边躲闪时也在黑暗之中也寻得一把椅子,两人从里屋打到正堂。

未曾料到天不随人愿,正巧族长一行路过,坏了他的事。还没挨到好肉,不想被中途打断的王三刀,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恼羞成怒,狂舞椅子反将众人赶了出来。

这一时半会众人都拿王三刀没有办法,李芗泉已经看清了形势,大体猜到那王三刀要行“不轨”之事,只不过周遭这么多人,就任他一个人使横,就没有一个男人出头了吗?

也许是年轻人的性子,也许是想在众人面前表现一下,或者报当晚打脸之仇。当下李芗泉对着刘士仁说了句“让我来”,便不由分说的排众而出,走到了众人跟前。王三刀一看是那直接导致自己重大变故的外乡人,更是火冒三丈,不由分说,操起椅子就扑将上前。

他娘的,今天无故遭了这强奸未遂犯一顿打,而且他似乎对自己颇有成见,总是摆出一副食我皮寝我肉的憎恨表情,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这恶棍败类。但李芗泉素来服软不服强,既然来了,好!正瞧没机会还以颜色呢,倒自己送上了门。

真是冤家路窄,分外眼红。

只见李芗泉灵敏的一闪,避开这力道沉重的一劈,右手肘正击在王三刀背上,未遂犯一个趔趄,收不住脚踉踉跄跄的向前奔了几步,这pLA教官传授的擒拿手法,就是实用啊!

好个李芗泉,半点机会也不留,直接一个助跑再飞跃,只听到令人牙酸的“噗”声,他的膝盖顶在王三刀的背上,动作倒有几分潇洒。这一招力道不小,王三刀吃不住直接扑倒在地,嘴里哎哟不断。

李芗泉这一招一式均是好招式,简单但每一式都是狠手,刘士仁还没从惊讶的状态中回过神,见李芗泉似乎还要继续,怕闹出事,忙喝道:“岚清,还不将这作孽的浑汉子打出刘家村!”

汉子在宋时,却是贬义。老族长这一句话,听起来堂堂正正,实则却是让王三刀先避一下,不要再惹事,有一层保护的意思了。

吃瘪的王三刀倒不用刘悌廉来赶,他爬起来就往村外走,临消失时回头看了一眼李芗泉,眼神中多了一些畏惧但恨意更浓。

这如兔起鹘落的过招,将众人都看呆了,原本刘家村的“第一勇士”竟然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接下来就被撂倒在地,太不可思议了吧,这人,得有多厉害!其实,也只能怪王三刀太过性急也未把李芗泉放在眼里。

要论力气,李芗泉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但灵敏与反应速度方面,王三刀就差了不止一点,何况李芗泉受过21世纪的格斗训练,这差距就越发明显。

刘士仁有些难堪,这王三刀怎么说还是刘家村人,现在出现这么难堪的一幕,他难辞其咎,好在李芗泉初来乍到,也没怎么在意。

里屋内,传来了压抑的哭声,刘士仁本想抬脚走人,不在这扫帚星的院里多呆一秒,但他再寻李芗泉身影时,发现他借了一支火把已经进了屋子。

“都散了吧,岚清,明义明理你们几个,进屋看看去。”刘士仁无奈的摇摇头,也迈步进入刘十二姐的家门--他已经三年未进过此门了。

这是什么样的家啊?!

李芗泉惊讶的扫了一眼,堂屋里除了神主牌便空荡荡啥也没有,里屋有一个破柜子,另外就一张床--与其说是床,其实就是在几块砖头上搭着木板。

地上还无端的横着根扁担,与屋里的气氛完全不相称,一个女人坐在床边,但止住了哭,只是惊讶的看着李芗泉。

双方都愣了!竟是刘十二姐,这是李芗泉没有想到的。而她的惊讶是,这位官人怎么来我的房间了,这。。。。。。不合适啊。

刘士仁在堂屋里站了一会,见李芗泉没有出来的意思,还一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模样,便有意提醒他那是寡妇睡觉的屋子,应该要避嫌出来了。

哪知李芗泉竟然没有出来,非但如此,反而将火把撂在柜子上,然后开始。。。。。。脱衣服。他这一动作当即让堂屋内的众人石化了--如果他们知道石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