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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历史军事 > 再造大宋之怪我不小心 > 第8章 追击、阻击(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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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逃罢”的便是新附军的降兵之一,包括其它降兵在内的士气明显比民众出身的朱雀军更低落。听到李芗泉命令,伍进没有迟疑,直接掉转麻轧刀就是一劈,那名说逃的降兵立时血溅当场。

众军士无不侧目,露出惧意。

李芗泉断喝:“胆敢坠吾军士气者,这就是下场!!!望各位引以为戒。伍三郎,你帮兄弟们重新绑腰带。各位兄弟,如今我等皆无退路,唯有击退这股鞑子,否则就死无葬身之地,众兄弟皆须斩断逃跑的念想,随我杀敌,来,一起喊,杀鞑子。。。。。。不行,声音太小,再来,杀鞑子!”

“杀鞑子!”

“杀鞑子!”

众军兵皆大声回应,到后面,更是变成歇斯底里的吆喝,直冲云霄,他们的眼里,也更多了一些狂热与暴戾,李芗泉心下一宽,这些人的血性似乎被激发出来了。

。。。。。。

鞑子牌子头眯着眼睛看着未如料想之中崩溃的盾阵,竟然还能士气高昂的叫嚣,颇有些惊诧,对方领军之力,果然有些手段。

当然,刚才只是一次试攻,目的在于了解对手的实力与意志,出乎他想像的是,这股乱民还能在刚才的情形下坚挺过来,反而是己方折了一名手下。在他的料想当中,这伙乱民能扛住就已经算得上奇迹了。

同时,牌子头也有些懊恼,这狭窄的官道,顶多能布下两名骑兵冲锋,极大的削弱了骑兵威力的发挥,他估摸着,自己的威力不过发挥二三成。当然,刚才的试攻并非毫无价值,那就是他已然找到对方的弱点:盾阵并不牢固!

这次,他打算集中力量,中央突破。

牌子头在观察的时候,李芗泉也在寻找机会,俗话说擒贼先擒王,他不时观察鞑子探马赤军的为首者,等其露出破绽,果然,机会来了。

那牌子头还在观察之际,对面阵中突然飞出一箭,直朝他直射过来,速度之快,是其从未见识过的,如果放在一般人身上,只怕根本来不及躲闪。不过牌子头终究老于行伍,只见他几乎就是下意识的一个后仰,直接在马背上来了个“铁板桥”,生生的避开此箭。

好身手!

牌子头是躲过去了,他后面骑兵就没有这么幸运,因视线的缘故,后面的骑手根本没有时间做出反应,碳素箭直接扎入该人的锁骨,差点将其射落马下,就算不死也会落个重创。

“草贼如此了得?”牌子头愕然的看着对面的盾阵,一面下令:“操圆盾!注意乱民的弓箭手,集中羽箭,射那阵中白脸的高个子,切莫轻易出击!”

他这话本无可非议,也是情理之中--人家箭术这么了得,当然要防备了。可一经牌子头的嘴说出,潜意识里就已经说明其对这伙乌合之众的“乱民”有了忌惮,企图先用射箭的方式削弱对方的防御力,再行冲击。

这是目前为止,牌子头犯的最重要的错误,也因为“切莫轻易出击”,相当于给了李芗泉一众逃生的机会。

其次,任何人射箭的次数都是有限制的。这归于射箭是件力气活,每发一箭,都需要使上大力,随着不断的发射,力气也会随之消耗,一般的弓手,在未采用具有省力比的战弓时,一次性能射上二三十支,就算是具备上乘的力气。

而且越到后面,无论是射程还是准确度,都会大打折扣。先前就已经人均射了一个半的箭囊,这一轮下来,不仅力气消耗了,羽箭也所剩不多,重要的是精准度下降了。

所以这轮箭雨并未给盾阵之后的朱雀军造成严重的伤害,而李芗泉更是安然无恙。

他还借着缝隙观察寻找毙敌良机,刚才对牌子头的狙击之后,对面的骑兵都学乖了,皆借着挡在前面的马头与盾牌将上身保护得妥妥帖帖,很难找到机会下手。

但不是全然没有,他仔细的等待,终于还是来了,李芗泉注意到敌骑靠左的一名骑兵有一个陋习,其从箭囊中抽箭时,十有八九会头略低的瞄一下箭囊,而不是“盲抓”,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李芗泉敏锐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就在那人准备低头抽箭之际,他的碳素箭离弦扑向对方。

“啊”的一声惨叫,正中目标左脸,穿脸而过,这是一支回收使用的碳素箭,命中目标后容易爆裂,扎进骨头时呈喷射状裂开,更加大了创伤面,鞑子骑卒一个应声倒地,趴在泥地上痛苦的嚎叫。

他身侧的一名骑兵下意识的下马去搀扶,李芗泉哑然失笑,这不是给自己送人头吗?他毫不犹豫,又是一箭!正中那名下马帮助同伴的探马赤军,现在两人皆一躺一趴,只在抽搐了,显然已经无回天之力了。

牌子头大惊失色,他没有料到对方的箭如此狠厉,只要挨上,就是这等下场,他心里惧意更浓。同时又目眦俱裂,一个呼吸间,竟然失去了两名骑兵,他的两侧,活着的只剩十一名了,其中还有一名身受重伤!

他恶狼般的盯着前方的李芗泉,心有不甘狠狠的道:“没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违命者受五十鞭!哪怕是你的同伴受伤了也不要动!!!”

牌子头当然有信心吃下这股乱民,但他也不得不承认,想要完全吃掉他们,必须继续付出代价,也许还包括自己。高达四成的战损,是他能接受的上限了,何况,余者骑兵的箭囊大半皆空了。

不能蛮干!

终于,牌子头压下了要立即报复的想法,经过短暂的犹豫之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保持与这支乱民有着安全的距离,不再冲阵,监督他们的行动,直到百户的大队人马到来,到那时,要吃掉这股乱民,还不是稳操胜券吗?再说自己损失了八九个勇士,百户定然不会让自己好瞧,也让其见识一下这些乱民的实力,到时更好解释。

牌子头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便不再纠缠,他先是发射出两支信号箭,通知百户速速带人马前来,然后一声呼哨,带上能带走的人马,开始将双方的距离进一步拉开,隔着三、四百米盯着李芗泉等人,当然,如果有机会能擒杀这帮乱民又不会增加伤亡,他也不会介意再冲上一回。

......

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这样一群似乎不知天高地厚、半月前还是憨厚农夫的百姓,硬是凭着懵懂无知的感觉,加上李芗泉伍进等人不断的打气、甚至杀人立威,竟然扛住了鞑子的一轮冲阵,最终还让其不再近前。

看到鞑子不进攻,反而拉大了双方之间的距离,保持在他的复合弓杀伤力范围边际,他长长的吁了口气,李芗泉哈哈大笑,欲借此继续鼓励士气:“看到没有,鞑子怕了!”

事实却是,别看他表面上一脸的镇静,他的内心是极度的忐忑不安,说实话,如果鞑子再来一次冲阵,能不能扛得住,李芗泉的心里没有底,完全听天由命看造化了。

现在看起来,暂时是安全了,而且堡内的剩余几名鞑子一并撤离后,张靖等人终于得以解救。

原来,张靖王湖刘华山几人本已做好与鞑子死战到底的准备,却怎么也没有料想到鞑子竟然会自行撤离,当其听到堡外的李芗泉在呼唤之后,才谨慎的走出议事堂,还不敢走堡门,而是在堡后寻了一处离盾阵最近的垛墙直接从此处跳下,与之汇合。

看出与鞑子对峙但并不坚固的盾阵,张靖明白得很,他们这是完全将自己的生死弃之度外了,如果不是李芗泉拼死一搏,自己这几人想要捡回一条命,几乎是不可能的。张靖单膝跪地,无不感怀:“大人置安危于不顾,救我等于必死之地,如今能再见这日落,皆赖大人所赐,请受标下一拜!!!”

刘华山、王江等人也跟着一跪:“大人舍生忘死,标下铭感五内,请受标下一拜!!!”

李芗泉忙虚手一抬:“我在阵内,实不方便,你们快快起身。危险尚未过去,不可掉以轻心,你们就只剩下这五个人了?!”

众人起身,王二郎惨然一笑:“鞑子好生厉害,我们轻敌了,三十个兄弟,只留这几个了!”

“罢了罢了,快把那几支无主马牵来,将重伤员扶上去,还有那俘虏,也带走。二郎,你找两名兄弟先送他们走,我们为他们断后,这就向庙山镇撤。”李芗泉顿了顿,朝着梅岭堡的方向双手合十道:“死去的兄弟们,实在对不住,给你们就土的机会都没有,但请你们放心,来日我给你们建衣冠冢,如果你们在天有灵,请保佑朱雀军每战必胜!”

王二郎犹豫了一会,终于提了个建议:“我等为何不入林?多少能避开鞑子的追击。”

李芗泉长叹一口气:“我也想啊,然则一旦我们不再阻止鞑子的步伐,他们便可以畅通无阻的直奔庙山镇与望湘村,如今那边是何情况,尔等也不是不知道,怎不能让父老乡亲去阻止那些鞑子吧,那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啊!”

王二郎恍然大悟,其余朱雀军听到李芗泉如此说,眼中的神情也变得坚决起来,是的,为了自己的父母妻儿,必须牢牢的卡住这条路,绝不可放鞑子过去。

张靖点头郑重的道:“大人心系百姓,标下必随大人左右。除非我死了,否则鞑子甭想从我的头上跨过去。”

随后,剩下的二十八名朱雀军,带着遍体鳞伤,及一名五花大绑已昏死的俘虏,开始且守且退,朝庙山镇方向撤离,那支鞑子兵,始终保持着距离,与他们亦步亦趋。

临走时,李芗泉从地上的鞑子尸体上注意到一个细节,他们穿着丝绸,自言自语的道:“鞑子果然如此。”

张靖道:“鞑子喜用生丝衣袍,此袍编织格外细密,平常羽箭不易穿透此丝衣。连箭带衣一同插进伤口者,十中有三四。医者只须拉出丝布,箭头易出。”

李芗泉顿时记起:“我在半月湖时,也是见识过的,真是下得了本钱啊!好,今后我们也要学习!”

张靖苦笑:“生丝衣袍,耗费极大!”

李芗泉未作回应,是的,他想得太远了,于是对王二郎道:“这不是有现成的吗?给我把这生丝衣袍剥下来,不光是这,只要是有用的,都拿走。”

王二郎犹豫道:“这,死人的东西,不吉利吧!”

李芗泉大大咧咧的一呲:“什么吉利不吉利的,盔甲兵器马匹拿得,衣袍就拿不得,剥!老天对我等如此不公平,难道我等还要坐以待毙不成!”

......

两支人马保持着安全的距离,断断续续的走了约摸三炷香,李芗泉便听到如雷鸣般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方向正是来自那支一直尾随自己的鞑子队伍。如鼓点般敲打着近三十人的朱雀军的蹄声,引得李芗泉的的行列一阵慌乱,毫无疑问,鞑子的大队人马已经到了。

这一个时辰的战斗与撤退下来,李芗泉等人已经显出疲态,这既有身体上的,也有精神上的。这个时候,鞑子的生力军来到,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当然,也有值得庆幸的事,他们有惊无险的快步走过了堡下那段坡路,进入到官道更为狭窄的地段,从这里开始到庙山镇,骑兵的作用更难发挥。

视野里,官道尽头已隐隐约约的看到一骑又一骑的鞑子,正无穷无尽的冒出来,似乎整个官道上,层层叠叠全是骑兵与战马--因为视野的缘故,他们无法看穿官道。其实,整支鞑子骑兵就是马西巴雅尔所部,统共不到百名骑兵,只是道路狭窄,鞑子又人人双马甚至三马,全拥在路上,一眼看去,似乎无穷无尽,造成一些错觉也是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