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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学习与钻研的刘悌廉在伍大人手下学习如何治理州府,他的两个儿子也跟自己收养的孩子经常在一起学习,未来,刘悌廉将成为自己在文治上的另一股势力,但还不够。

他的父亲刘士仁曾是泸州刘氏大族族长,又曾协助泸州知府治理过泸州城,颇为老成,这样的人才放在那山沟沟里,岂不是暴殄天物,给个寨子之类的给他打理,肯定没问题。

眼下,那石头寨就在不太远的地方,不过降了鞑子,不拿下此寨,如鲠在喉极为不爽。但前几天,石头寨的寨主阿兰遣人来信,希望能与梅硐城互通交易,这是一个不想与朱雀军为敌的信号。

无论如何,过不了多久,这个寨子必须成为朱雀军的前哨堡,而且石头寨还要加大,兵丁人口也要增加,最好是刘家村整体迁入,再迁入一些泸州刘氏百姓,这样的话,就能平衡山都掌人了。

那么,未来的石头寨就必须有信得过的人来治理与镇守,而最合适的对象莫不就是刘士仁。

他今天把十二姐放出来打探消息,这点小心思,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这是存了结好自己的目的,完全可以推测,老族长内心是希望我原谅他们之前的所做所为,让我接纳她,这是他的示好。

至于要把儿子叫回去,这只是找个接近的理由,要不然,这都一个月了,你才想起来一个儿、两个孙子没回去?

所以,这个十二姐,也必须跟着我,这样,老头子才放心,话说回来,刘士仁曾亲口答应过自己可以纳她的,我没做错啊。

有时候,政治,就是相互取信,或者直白点,就是相互利用,没办法。

李芗泉霸道的拦住十二姐的退路:“如何使不得?难道你愿意在那半月湖打一辈子鱼?还是你认为我照顾不了你?又或是莫非我就那么不讨你欢喜,让你讨厌?”

“不不不,奴家心里欢喜得紧!”这句话刚一脱口而去,她马上羞得脸如桃花,一时语无伦次:“不不不,奴家。。。。。。民女乃刘家村人,不敢劳烦官人挂念。。。。。。这番须得回村禀明族长。”

李芗泉一笑:“我只问你,关老族长甚么事!再说,他上次就已经应允许我纳你了,此事你最清楚不过!”

刘十二姐已经方寸大乱,头低得几乎已看不到脸庞,真个是娇翠欲滴,李芗泉哈哈大笑:“不光是你,整个刘家村,我都要迁出来,包括你们的老族长,到时有什么事,你再跟他说,现在,就跟我走!”

说罢,也不由刘十二姐同意与否,扯着她的衣袖就拉进了城,引得左近一干人等皆窃笑不已。李芗泉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理直气壮的大声道:“大家都听好了,我李芗泉之前发过誓言,要照顾她,刘家村的老族长也答应了我可以纳她。从现在起,这刘十二姐就是我的婆娘,但凡是带把的,就是要说到做到,你们说是不是!”

李芗泉这番行为,最是粗陋不过,但正合军中士卒口味,他们皆是一阵哄笑,直呼“在下能讨杯酒喝否”。

“好,后日端午,我请大家喝,你你你,一个都别落下!”

旁边传来各种声音“我看也是,看那小娘子半堆半就的模样便知”、“莫不那就是刘家村的十二姐,听说大人曾去求过亲”、“我还以为是国色天香,不过如此嘛,想必该是有些勾人的手段”。。。。。。

这些话一出,立时窘得刘十二姐红透了脸,只求地上有个洞可以钻进去,身子却不由自主的随着李芗泉而去。

。。。。。。

“我回来了!”李芗泉大踏步回府,蓝梨照旧迎了出来:“官人,回来如此早,今日不忙?”

转眼间,她看到了跟在李芗泉后面的刘十二姐,女人间特有的敏感使她立即猜到了几分,眼里也分明对刘十二姐生出了些敌意,用带着醋意的蹩脚汉言道:“官人,这是何人?”

李芗泉顿时明白自己做了一件蠢事,自己独断专行,却丝毫未照顾到两个女人的感受。却没想到,身后有人站出来:“小女子刘十二姐,是官人的婆娘,汝是哪个?”

语气中,竟有七分铿锵三分硬气!

绝不是往日那软软的话语,其眼神里,更是一点畏惧也无,直接怼上了蓝梨。李芗泉不由得惊掉下巴,这还是自己认识的十二姐吗?

这两个女人,一见面就如此,一个弄不好,还不得打起来啊,他咳咳几声:“这个这个,嗯,梨子,我曾许过诺,要照顾这位刘十二姐的!”

“哼,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满脸愤慨的蓝梨一跺脚,狠狠的望着李芗泉,似乎又没有办法,然后一转身,”呯“的一声入了厢房关上门,不再出来,李芗泉尴尬一笑,站在门外大声道:“从今天起,她就是你姐,是一家人了!”

“乓!”屋内,传来一阵碗碟物什破碎的声音,李芗泉摸摸后脑勺,抱歉的看着刘十二姐,后者也有些脸色不豫:“官人,既有了美娇娘,何苦又把奴家带来,奴家还是回刘家村罢!”

“有话好好说行吗?”李芗泉赶紧拦住十二姐,只见她已经泪流满面,眼中的幽怨一览无余,拼命挣开李芗泉的拦阻,就要跑出院门。

想不到这十二姐竟然力气也不小,李芗泉干脆一把抱住她,直接架进院右侧书房,“乓”的关上房门。

“别。。。。。。”十二姐试图推开握住其柔软处的大手,但浑身的力道似乎正在一寸一寸的丢失。。。。。。

良久,当二人再出得房,不知什么时候已到院外的王散踏步而入,那刘十姐奔上前来:“十二姐,真是你?想煞姐姐也!这些年,可苦了你了。”

李芗泉这时才记起来,王散的婆娘刘十姐似乎说过,她与十二姐之间是堂姐妹的关系。

“姐姐姐夫啊,快屋里坐!”刘十二姐这话,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口气,自来熟的招呼王散二人到大厅就坐。

看着端茶倒水忙个不停的刘十二姐,又看向还紧闭房门的左厢房,李芗泉都不知道自己的这番举动,到底是闯了个大祸还是要享受齐人之福了。

“乒!”左厢房的门突然打开,一脸不爽的蓝梨大踏步跨了出来,她埋怨的看了一眼李芗泉,然后径直走向十二姐,用蹩脚的汉言道:“这里谁大?”

李芗泉摸摸额头,他娘的齐人之福,看来老子是享受不到了,他赶紧走到二人中间:“这个。。。。。。梨子,事情嘛,是这样的。。。。。。”

往日低声顺眉的蓝梨却一副毫无商量余地的模样,格外倔强的道:“奴家就想明白,我大还是她大?”

王散夫妇二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望了一眼,这两个女人会不会打起来啊,但此乃统领大人家事,实在是不方便插手啊,想溜又不行,尴尬!

而正主李芗泉也是一时六神无主,唉,都怪自己一时冲动,现在出现这个局面,皆是自己咎由自取。就在李芗泉快要焦头烂额之际,刘十二姐款款欠了个身:“官人,奴家也是个明事理的,凡事讲个先来后到,奴家今日才上门,还是这位姐姐为大罢,但奴家不能做妾!”

说罢,刘十二姐又向蓝梨侧身道了个万福,算是认了,后者虽然还是一脸不快,但终归明白这个情况她是改变不了的,也叹了口气表示接受。

这时,刘十二姐娓娓道:“后面官人若要纳妾,须得奴家和姐姐来把把关,莫要自做主张,还望官人宽恕则个!

“对!”极为不可思议,蓝梨瞬间与刘十二姐结成统一战线,又道:“官人,我和妹妹都未曾正式过门,少了名份,官人的正妻奴家是不敢想了,但我和妹妹都不愿做妾,望官人体谅则个!”

她们一个代表刘氏一族,尤其泸州刘族,那更是一个庞大的群体,一个代表山都掌蛮人,如果石头寨能投降,阿兰一定会利用她来接近自己,然后推荐更多的山都掌人进入朱雀军的体系内,而这两股势力都是未来的自己需要的,有她们在,她们后面代表的势力也才能放心。

面对二人的“逼宫”,李芗泉还没有想好,这时,门外又传来声音:“统领大人,属下雷横,特登门拜府请教,不知大人得空否?”

顿时,李芗泉喜出望外,三步并作两步迎接雷都作头的到来:“有空有空,里面请,那个。。。。。。梨子,替雷作头上茶,十二姐,你帮忙操办下伙食,招待王散大哥。王散大哥,我与作头有要事相商,你去替我把良臣找回来,设岗布置关防,任何人不得入内!”

。。。。。。

桌上摆着本兵书,却是雷横引以为傲的《武经总要》,传到他这一代,已是抄本,他指着上面的内容道:“在下仔细找寻,终于有了眉目。仁宗时(公元1040年左右),曾公亮宰相大人所着的前集卷第十二章中,详细记载了火药、蒺藜火药、毒烟火药的配制方法。”

李芗泉对火药的配方当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他笑笑道:“欲要火药发挥出最大的威力,硝的含量必须再提高,不然无法完全体现出火药性猛的内在特征。我讲一个比例,汝好生记下了,非得以硝七成五,硫磺一成,木炭一成五不能达到极致。虽然此书中记载了各种不同的比例,但比起我刚才提到的这个配方,皆有所差别,作头,按我给出的比例试试,其威力绝对不可同日而语。”

雷横一副半信半疑的神色,对硝的含量要提高至七成五,说实话,他既不认同也不反对:“大人,此配方硝石如此之高,恐着火极猛,伤及人身啊。”

“不错!如果不采取必要的防护措施,要试验、使用火药,是很危险的。所以,威力越大的火药越要注意防范。”李芗泉呷了一口茶,又道:“火药中的杂质会减缓燃烧的效果,因此,要将其中的杂质尽力去除掉,当然铁蒺藜还是需要的。”

雷横听到这里,反问道:“蒺藜火球倘若去除杂质,那会否无法起到阻敌的效果?”

李芗泉哈哈一笑:“蒺藜火球,无非是将铁蒺藜溅散在地阻敌军兵马前进,但我刚才提到的火药球,其威力巨大,能横扫火球周围十数步的人畜,中者非死即伤,还阻什么敌!”

说罢,李芗泉将这样的一幅画面向雷横着重的描绘了一遍,这位副作头渐渐露出神往的表情。打开了话匣子的李芗泉也不停顿,继续道:“我再介绍一个好方法,曰“低温湿式压制法”。将纯硝、净磺、木炭各研细末,以方才我提到的比例搅匀,用雨水稍微湿透,然后用磨磨研,亦可入臼椿捣,水量以不起尘为止。

欲要硝磺炭三物混合均匀,须得用力研捣,非两三个时辰不可,方可取出作成药饼,厚约半寸上下,上用重物压之,务必结实。待适宜时,将药饼槌碎,可成颗粒。

再将此颗粒火药放入圆筒之中,令筒身千百绕转,至粒粒滚圆为止,大者可用于火炮,细者可用于突火枪,末者加水重又研磨。。。。。。”

雷横百思不得其解:“大人,恕在下愚钝,此颗粒火蕴加工如此繁杂,为何要制成颗粒,又有何用处?”

制成颗粒的原因,是加大了火药之间的空隙,更有利于火药的充分燃烧,是更能发挥其威力的方式,这也是利用火药的精髓所在了。李芗泉神秘一笑:“此乃不传之秘,只要汝肯学,我自然会传授于汝。但在未有稳固的根据地之前,断不可让第三人知晓。只要汝按我的意思去做,作头,他日你必成大宋第一火器名家,往后,我可允汝命其为“雷横火药”!汝想学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