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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道深瞬间被震惊到,他怀疑自己听错:“大人,您的意思是‘刘氏复合弓’?”

很好,李芗泉看着眼中冒出精光的刘道深,要的就是这效果:“没错,只要成功仿制出来,就必须冠名‘刘氏’,此刘就是刘老师傅的刘!另外,本知州打算从今日起,成立长宁州作院,您将是首任作头,雷横为副!刘老师傅,可有此意?”

这时的刘道深,竟然有些泪水纵横:“大人。。。。。。大人,老汉何德何能。。。。。。竟然。。。。。。”

“我就拜托刘作头了!””看着激动不已的老匠师,李芗泉不免有些担心对方的心脏能不能承受这样的’冲击‘,他安慰道:“刘作头,您先别激动,此弓可不是容易打造的。您看,光是这弓体的材料,就绝难制作,所以,我们得好生商量一番,如何仿制。”

一说到这关键地方,刘道深立即恢复往日神色:“大人不消说,但有差遣,哪怕是要用那千炼钢,老汉舍上三五十载,也要熬出来。”

李芗泉罢罢手:“不可不可。我刚才提及了,我们的时间来不及。必须寻找替代的材料,在最短的时间内制作出来,此城可有神臂弓的材料,尤其上好的牛筋?”

“有的,如今朱雀军的损坏的神臂弓,超过一半是小的修复的!假以时日,尚能制作大约五十至六十支弓。”

“如此便成!当然,还要有备案,如果牛筋之类实在不够,朱雀军亦将宰杀一批牛马,可补充些许。来来来,梨子、十二姐,先备饭菜,我要请刘老师傅吃饭。良臣,你再辛苦一下,帮我去叫一下作院雷横副都作头来一起作赔,详谈一番如何制作’刘氏复合弓‘,我还要与老师傅聊聊兵器打造的事!”

至此,李芗泉对于兵器类打造的第一阶段准备工作基本安排妥当,接下来就是监督实施、追踪进度、结果确认,并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纠偏与完善。

。。。。。。

制硝的工作,说来简单,但真正要做起来,却费了些周折,以雷横的总结来概括却是最合适不过的:“工作中出现纰漏,须从流程上着手,分析问题所在,再改善流程,然后制定能够落地的措施,并不断的监督执行的结果。”

这一句话,却是完完全全的照搬了李芗泉的原话,只不过,因雷横将此话告诫作院的每一工匠,并要背诵,才使得此话也小有了些名气,乃至成为作院行事的宗旨。

回到制程这件事上,俗话说万事开头难,这制硝一事,开头倒不难。雷横自领了任务后,便拿着知州大人的令牌,找伍监州在城东北角要了一小块荒地,然后搭了三间房,并划定此区域为军事禁地,挂上一块“长宁州项目基地”的牌子,便算告成。

为什么选中这处地盘,却是此处为一片菜地,无论刮北风还是南风,皆会将对居民的影响减至最低。起初,雷横原计划是要在城外寻一处偏僻之地,但李芗泉断然否定,这等机密之事,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操作比较好,倒是将来形成了完整的工艺流程、培养出了熟练的技术 工人,再迁往卧虎寨不迟。

然后便是第二步,在山下挖了几方新鲜泥土,寻来数桶人尿稀粪,充分搅拌。但这个过程却差点让李芗泉怒了。倒不是事情不会做,而是这味道闻起来相当熏人,那几个工匠面上口口声声答应,实际上却是草草糊弄几把,敷衍了事。

雷横也未进行充分的检查,他大概看了看制硝现场,觉得没问题,便兴冲冲的向李芗泉禀告已经充分搅拌好了,单等所谓的“发酵”了,如果李芗泉就此轻信,那估计就算发酵一年,朱雀军也甭想得到硝石。

幸好李芗泉对制硝之事非常关心,他对雷横马马虎虎的性格也有所了解,此人很是不注意细节,从武器库的铁制兵器生锈就可见一斑。于是,李芗泉亲自前往项目基地,命人将混合泥土的中心部位翻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中心的泥土显露出来,非常新鲜,无任何搅拌的迹象,这下露陷了。

“上一次兵器生锈的事还没有对你追责,你又犯同样的错误!可谓一犯再犯,雷作头,你是逼老子用法治你吗?”李芗泉恨铁不成钢。

这事可大可小,但李芗泉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不然这家伙不长记性。往小处说,兵器的打造事关朱雀军能否快速装备、能否在战场之上形成代差优势,往大处说,事关朱雀军能否以小博大,能否护卫治下军民,能否顺利匡复大宋。

雷横一阵青一阵白,上次在武器库就被统领大人责备,如今这件大人亲自安排的事又未做好,大人盛怒之下,他只知逃脱不了责罚。朱雀军自成军以来,便以严格执法令所有军兵敬畏,此次失责,搞不好三十大板都是轻的。

李芗泉脸色非常难看,他既有烂泥扶不上墙的悲哀、又对这些人如此忽悠自己的痛心。这时,雷横双脚一软:“大人,在下之罪,甘受军法处置!”

一路随行的伍思成同样摆出一副谴责的姿态,因为他也知道,如果一件件的事情做不成,那匡复大宋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因此,伍监州先一步比李芗泉发飚了:“好个雷都作头,汝一而再、再而三的办砸大事,伍某身为大宋监州,断不可让汝等轻易躲得开。”

那三个工匠更吓得脚软,已然瘫倒在地。

李芗朱冷冷的道:“雷作头,按大宋律,你监督失察,领三十大板,我再罚你半年薪俸。各作工勾当者,领十板,罚俸三月!如有再犯,罪加一等,法办关押,永不叙用!”

几个开道衙役立即扑将过来,将雷横等人按在地上,拿着哨棒对着他们的屁股就是一顿输出,三个工匠还好,只打了十棍,但雷横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看着哎呀直呼的雷横,李芗泉深深的吸了口气,半响才对秦良臣道:“良臣,从本知州有一匹马,你拿去卖了,然后将钱银分成四份,一份占4股,给雷作头,买些伤药,他还要吃喝用度。其余三份各2股,分与三个作工的!”

知州大人有一匹爱马,叫“四脚怪”,听说是知州大人在半月湖单挑十名蒙古鞑子后所得,此马极通人性,又打理得毛发光亮,膘肥体壮,按大宋的二十三等分,算是上等马,这至少得值六、七十贯。

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雷横一时痛哭满脸:“此马乃大人心爱之物,使不得啊!”

“你们错了就要受到惩罚,薪俸也应该扣,这是法度。但你们是有家室的,一屋人要吃喝拉撒,我做为一州之主,不能不管,但我的所有银两都已经捐了,只有这匹马,才换点钱。这一是一,二是二!”

李芗泉蹲下来,抚着雷横的背道:“雷作头,一州的军民压在我的肩头,我的压力很大,我需要大家跟我一起来扛这副重担,不能掉链子,你能明白吗?”

雷横羞愧与悲壮一齐涌上来,突然拔出腰间配刀,将自己的左手小指砍断,大声道:“大人,雷横以指为誓,一定不负大人所托!”

伍思成冷眼旁观:好一副收买人心的做派!!!

李芗泉思索一番,带着自责道:“通过兵器生锈、硝土初料失察、仓廪粮草帐目不对三件事,本统领清醒的意识到,我们的工作存在很多不到位的情况,如果每一件事都要本统领一一过问,那么,我非累死不可。伍大人,我们必须、马上、即刻成立督察司,专司监督军、政、工、商、民等各职官军将劳工民众事务。”

伍思成一听,马上联想到细作、刺客组织,甚至皇帝的密探,连忙道:“此何督察司,于暗中纠察,有失公允,等于防民于口,不可不可!”

李芗泉知伍思成错会了意思,笑笑道:“伍大人,我们需要为督察司订立具体的工作细则,他们只是监督对应组织的任务完成、帐目、用人等,督促其不超越自己的职权范围,监督军民在匡复大宋的轨道上正确运行,譬如县督察向府督察报告,府督察向路督察报告,并且公布于世,让所有人等皆明白其意义所在。”

伍思成是明白人,李芗泉一说,他大体上也明白这督察司的职责所在,两人再一番交谈,双方便达成了一致,在长宁州内,成立州督察司,暂由伍思成兼督察司长,勿论军政,诸般事务皆可进行过问。

至于雷横,因工作失察,自然免不了责罚。对于制硝之事,他再也不敢小视,每一项工作皆仔细过问,哪怕稍有疑虑,他也不敢马虎,宁可返工重来,也不敢再惹麻烦。

经过近二十天准备,雷横的都作院终于提炼出较为纯净的硝石出来,但数量不多,仅得十余斤,当然,对于试验而言,已经够了,而且库存的火药尚有数百斤,加水重新提炼也能得到一、二百斤。

在李芗泉手把手的指导之下,以雷横为首的“火药制作团队”,继续马不停蹄的赶工程,走过无数弯路后,总算摸索出正确的方法,终于制成了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批颗粒状黑火药。

望着这黑色的爆炸物,李芗泉贪婪的吸了吸,硫磺的味道立即塞满整个肺腔,他相信在自己的主导之下,只要具备了一定的基础,火药的作用将会比后世的历史提前大规模引用。

李芗泉笑了笑,一旦热兵器取代冷兵器进入到战场,那天下无敌的鞑子,估计慢慢的就会变得能歌善舞了。当然,这期间要经历一个漫长而曲折的过程,而且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还不是自己能决定得了的。

无论如何,既然做出了决定,就要拚上一拚,他断然喝道:“埋自犯炮!”

所谓“自犯炮”,其实李芗泉想要叫其为“地雷”,但当李芗泉将地雷的作用介绍之后,雷横便道:“依大人所言,此物埋入地下不假,然则需鞑子践踏方能爆炸,乃自犯也,故为“自犯炮”。”

严格意义上来讲,这还不是真正的“自犯”,因为此炮的爆炸需要引信来引燃火药。说到引信,也是颇为费神费工夫。李芗泉与雷横试验多次,决定采用麻绳或捻紧的布条,然后放在浓硝石溶液中浸泡后晾干,就能缓慢燃烧,但速度太慢,半个时辰也不过燃烧了不到半寸。

后来,雷横在这种布条中间直接添加硝石,然后捻紧,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解决了引信燃烧速度太慢的毛病,但是雨天无法点燃的问题,还在进行试验,主要是在含硝石的布条捻成线外,还要浸蜡,这个工艺还没有突破。

今天,就是试验火药成果的时候,一行人选择了地点后,两名工匠按李芗泉的指示,在一颗重约百斤的大石下挖了个坑,然后将装满火药的罐体埋入坑内,又在周围竖立了众多的木板。

在准备妥当之后,众人皆退到山坡之后的安全处。李芗泉与雷横各点燃了长长的两条引信--为防止引信出现差错,雷横连接了两条引信。

一待引信冒出火星,李芗泉与一拐一瘸的雷横二人拔腿就跑,直奔至山坡之后,他们的身形刚刚被坡体挡住,背后就传来“轰~~”的一声巨响,直透云霄。

众人看去,只见大石被强大的冲击力抛往半空,然后重重的砸落在地,爆炸区域特意放置的木板,皆被炸得四分五裂,一股黑烟徐徐升起,不一会,空气中便弥漫着呛人的硝烟味道。

趴在小丘之后的刘道深等人“咳咳”着站了起来,他们的耳朵里还嗡嗡作响,但其注意力,皆不在此,只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前方那足有一米多深的大坑、抛至十余米外的巨石以及满地的木屑,皆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火器专家雷横虽然同样惊讶,但比起其余人等,却略微好一点,他点点头道:“大人,未料到此颗粒火药威力无穷,胜过蒺藜火球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