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不露白。”
陈牧舟心中默念道，他深知有些秘密是不能轻易示人的，即使是在这个看似安全的环境中。
所以，当他悄然拉住殷灵雎的手时，他的动作异常小心，就像在呵护一件大宝贝。
殷灵雎此刻正神游天外，完全没有意识到陈牧舟的举动。
然而，陈牧舟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他只是静静地握住她的手，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感受着她的真实。
陈牧舟心中暗自感叹，他手中抓着的，是他的一笔无限回报率的投资，既然抓住了，那便再无放开的可能。
同时，陈牧舟也在心底由衷地感谢协议。
无论协议的初衷是什么，他都感激她没有瞧上殷灵雎。
正因为如此，他才有了真正撬动天平的底气。
“emmm……超智剩余的测试和应用……”
陈牧舟一边摩挲着掌心柔若无骨的小手，一边顾自沉吟。
忽然，他的双目一亮，似乎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脔脔，关于电梯计划……”
他立刻拨通了司脔的通讯，先行询问了一番当前的情况。
[公子，一切顺利。]
司脔平静的回应道。
“那就好……”
陈牧舟点了点头，简单地和司脔聊了几句关于进展的情况后，迅速切入了主题，“脔脔，让小螟回来一趟，我有事找她。”
[妾身晓得了。]
“哼哼~”
发完消息后，陈牧舟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如释重负般地舒了一口气，他若有所思地哼起了一首小曲，顾自休息了一会。
得知楚霜染即将回来，姜晨曦立刻变得严阵以待起来，似乎在憋着什么坏。
公主则显得悠然自得，她在穹顶舷窗的窗口边调用出一把小巧的椅子，安静的坐了下来。
之后，她打开司主终端，浏览着待优化列表，记录下上面的内容后，顾自进入了神游状态。
一个不省心，一个省心，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牧舟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一动，
经过长时间的忙碌，陈牧舟感到有些疲惫不堪，他正准备稍作休息，让自己紧绷的神经得到片刻的舒缓，
然而就在这时，一条来自西北的消息却不期而遇般突然将他惊醒。
[让灵雎来西北吧，牛顿先生。]
“夏夏？！”
陈牧舟不由得浑身一激灵，这次的消息竟然来自简夏本本尊，他立即问道，“为啥？”
[我们是闺蜜，还有……]
简夏的回复很快就传了过来。
“emmmmm……”
陈牧舟的嘴角又一次微微抽搐了一下，迅速扛着沙发走到了殷灵雎的身边，将通讯音量放大，以便大家都能更清楚地听到简夏的声音。
此时，简夏正顾自叙着旧，话题不知不觉间说到了“唯美食和阅读不可辜负”上。
“夏夏？”
殷灵雎脑袋一歪，显然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
陈牧舟已经向她详细介绍过西北的情况，但知道简夏现在的身体状况，再度与她说上话后，她还是感到有些意外。
“……现在不是了。”
听完简夏的叙旧后，殷灵雎摇了摇头，轻声纠正道，“现在是唯美食和阅读……还有师兄，不可辜负。”
陈牧舟老脸一红。
超智太实在了。
[灵雎，你的太空电梯优化做得不错，我这边有另外三个装置需要你优化一下。]
听到公主的声音，简夏竟然立即换了一副口吻，
[一个试做型重氢反应堆，一个微波无线供电阵列，还有一个量子通讯卫星系统……]
“嗯。”
殷灵雎应了一声，答应了简夏的要求，又道，“夏夏，愚要《机械演绎法》、《至高无上》、《彩之诗》的收藏级精装本。”
[成交。]
简夏应道。
“……”
陈牧舟一脸愕然，他还是第一次听到简夏用这调调说话。
这就是闺蜜之间的交流方式吗？
说是敌蜜的话也不对劲，这两人仿佛完全忽略了帝国和西北之间的恩怨情仇，直接切入主题，没有丝毫废话，全是实实在在的干货。
公主这边显然也没有被简夏‘逆来顺受’，她与简夏之间更像是一种互利共赢的关系，各自都从对方那里索取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是把之前的事情揭过去了呢，还是……
陈牧舟不禁一怔，忽而想到曾几何时，简夏也是帝国公认的“天才少女”啊，他有点明白过来了。
这两个人的对话，确实是闺蜜之间的相处模式，只不过她们俩都非常特别，都是学术天才，正规军对正规军，交流起来效率极高，信息密度也大得惊人。
“呃……那个啥……”
陈牧舟回过神来，连忙插话道，“夏夏，灵雎已经有终端了，你们可以私聊啊，又不是不能远程优化，没必要非得把她接走嘛……”
[牛顿先生新婚燕尔，是我考虑不周啦。]
简夏应了一声，笑着调侃道。
“……”
陈牧舟的眼角猛地跳动了一下，眼神却突然变得异常清明起来，
简夏果然比简冬更难打交道，这是他最为真实的感受。
简夏总是笑吟吟的，看似很好相处，但实际上却非常善于在谈笑风生之间与人拉扯，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
而她自己则像一只乌龟一样，紧紧地缩在雷池之中，保持着一种客套而又疏离的态度……
不过现在好了，他正好可以通过观察公主与简夏的相处，来多了解一些关于简夏的事情。
而且，他还敏锐地察觉到，公主的兴趣主要集中在理论层面，而简夏则更倾向于沉浸在应用前沿领域，
这两闺蜜之间的进一步接触，就像是司零和超智的碰撞一样，说不定会擦出一些意想不到的火花来。
陈牧舟自然是非常乐见其成的。
毕竟，梦界升级之后，技术类和脑洞类的悬赏已经挂出了有一段时间了，他完全不愁没有素材。
这么一想，他心中的计划越发清晰起来。
于是，他悄然打自己的想法给公主一说，对方点头应允，调出了自己的司主终端。
陈牧舟则扛走了沙发，准备找个安静的角落继续小憩一会儿。
对于可能错过的事情，他毫不在意，因为他知道公主会把所有相关的事情都详细地记录下来，并同步给他。
“话说回来……”
陈牧舟突然停下脚步，脑海中又闪过一件事来：
简家姐妹中，二丫偶尔会使用她那台引人注目的红色化身机器人，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以本尊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招摇过市。
然而，简夏却一直使用一台白色的烤瓷机器人来行动，即使她手中拥有“包治百病”的脔调用，也似乎铁了心不打算把自己的本体放出来。
“难道她真的想要机械飞升？”
陈牧舟挑了挑眉，又咧嘴一笑。这些疑惑正好可以交给公主去探探底子，看看简夏到底在悄咪咪的憋什么大招……
这么想着，陈牧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伸了个懒腰，蜷缩进沙发里，闭上了眼睛。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临近傍晚时分，陈牧舟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
他缓缓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舷窗边的公主，她正静静地神游观星，怡然自得。
而舰娘则在穹顶的窗口之间来回踱步，面色焦虑不安，她甚至还学着学司颜的样子，轻轻咬着自己的指甲。
陈牧舟又循声望去，发现嘈杂声来自于舰内的预警系统。
陈牧舟定睛一看，就见预警窗口上，楚霜染已经回来了，此时她正在晨曦号的舰首处，满脸焦急地让素汤分身不断地捶打着飞船的外壳。
“……离谱！！”
陈牧舟直接看傻眼了，他难以置信地看了舰娘一眼，恨不得白眼翻到天上去——她严阵以待了这么久，结果就只是把人关在外面？
就这？！
“晨曦啊，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啊。”
陈牧舟无奈地抬起手，朝着姜晨曦轻轻地点了几下，这才摆了摆手，示意她给楚霜染打开通道。
“我感觉她身上有杀气……”
姜晨曦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嘟囔道。
“你这不是废话嘛，她跟着脔脔杀了一路了，连司主都宰过，能没杀气吗？”
陈牧舟闻言，差点没被气笑，没好气地卷了舰娘一顿。
“唔！舰长，我有点怕她怎么办？”
姜晨曦被陈牧舟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害怕了，她缩了缩脖子，顿时感觉嘴里的大拇指指甲盖突然不香了。
“得，还得是我来。”
陈牧舟见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挥了挥手，“你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别在这里现眼了，瞧我的吧……”
“嗷！”
姜晨曦如蒙大赦，连忙应了一声，身影哧溜一下消失在窗口中。
“……”
看着身前空荡荡的穹顶窗口，陈牧舟咧嘴一乐，物理隔离，修罗场和扯头花不存在的。
这头刚解决，生物旋梯便从穹顶上探了出来。
“呜呜，老爷……”
伴随着一阵嘤嘤的哭声，一道粉色的身影如同幽灵一般，突然闪现在陈牧舟的面前。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见“扑通”一声，那道身影已经双膝跪地，重重地跪伏在地上。
小公主双手紧紧抱住陈牧舟的腿弯，以头抢地，脑门狠狠地磕在地上，同时还不忘展示一下后脑勺上那个硕大的蝴蝶结。
虺预警显示，以挑衅素为首的信息素大军正在迅速赶往战场。
“呜呜，老爷，请你不要伤害我……”
楚霜染一边哭着，一边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你特么的！”
然而，陈牧舟却对她的这一套完全不买账，原本挂在嘴角的乐子顷刻间崩碎，“楚霜染，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就不能换点新花样吗？每次都来这一套，你觉得这样有用还是咋滴？”
“哦……”
听到陈牧舟的呵斥，楚霜染有些悻悻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抬起头，露出那张原本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潮红的脸蛋，一双眸子异彩灼灼，使她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处于一种极度压抑的亢奋状态之中。
“……”
陈牧舟被她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又有些刺挠，忽而有些后悔把她给叫回来。
陈牧舟自认为也算是见过不少世面、阅人无数了，但对上楚家大小姐这样的奇葩，他还真是束手无策，心里实在是没底。
“霜染啊，能不能说点正事？”
想到把她叫回来的原因，陈牧舟还是耐着性子进入正题。
“！！”
楚霜染猛地一怔，脸上露出惊愕的神色，随即便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躬身施礼，恭顺地抽噎道：“老爷，霜染不配，呜……”
“啥不配？”
陈牧舟见状，不由得眉头一皱，只感觉莫名其妙。
“不配被老爷喊昵称。”
楚霜染赶忙解释道。
“少特么给我贫这些有的没的，我找你可是有正事要谈，你家脔主大大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陈牧舟闻言，嘴角微微一抽，没好气地说道。
“告……告诉了。”
楚霜染闻言仿佛得到了奖励一般，激动的颤栗起来。
“……”
陈牧舟见状，不动声色地抿起唇角，顾自点了点头，缓声道：“楚霜染，你现在的这种心态，源自于你的解离症，也就是你主观上割裂的那些空洞……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所以……”
楚霜染闻言，目光灼灼的盯着陈牧舟，期待着他的下文。
陈牧舟见状，突然站起身来，几步走到殷灵雎身旁，接着说道：“所以呢，我苦思冥想了一番，总算是想到了一个可以帮你解决意识空洞的法子，也算是对你的情况对症下药……”
“县主殿下？”
楚霜染这才注意到安坐在穹顶边缘的殷灵雎。
她立马换了一副样子，端起了仪态，
只见她步履轻盈地走到公主面前，款款行了一礼，“霜染参见苍曦县主殿下。”
“县主？”
这下轮到陈牧舟吃惊了，他错愕的合不拢嘴，脱口而出：“你们竟然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