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夜市,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多。
风灵很快吃完了一碟炒粉,心满意足的放下了筷子。
“吃慢点,别噎死了。给你叫一碗银耳羹润润喉。”
“嗯嗯,要温的哦。”风灵点点头,开心的说。
“温的?大热天你不热啊?”
“你说呢?”
风灵的外套都脱到旁边的位置放着了,即使到了十月份,广州依然如火炉一样炙烤着。
风灵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云舒就明白了。生理期嘛,拒绝冰冷。
云舒会心一笑,为风灵要了一份温的银耳羹。
风灵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大概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如此。
云舒没有什么胃口,就坐在风灵对面发呆。
等温婕的消息等了那么多年,突然有一点,说不在意都是假的。
回忆刚分手那段时间,云舒不顾一切去寻找温婕,如果她可能在的任何地方,结果都没有找到。
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
那时候云舒充满疑惑,也满是担忧以及深深的自我怀疑。
没有人能够明白那种被狠狠抛弃的感觉,云舒有恨温婕的理由,但是他并不相信温婕会无缘无故的离开。
即便因为异地恋太久没有爱了,也应该给一个解释,而非如此仓促的离开。
云舒走神了,风灵叫了两遍他都没有听到,这让风灵非常疑惑,就抬手在云舒眼前晃了晃,云舒这才回过神来。
风灵纳闷道:“你怎么了?”
“呃……没。”云舒摇摇头。
虽然他给予了否定的回答,并且强装无事,但是并不能骗过风灵。
风灵的眼神一直盯着云舒,似有追问之意。
无奈,云舒只能喝了口东西,平静的说道:“今天我得到了一点关于温婕的消息。”
“什么?”
云舒提及温婕,风灵立刻就紧张起来,她的目光变得警觉,脸上的笑容也随之消失。
显然,这样的消息对风灵来说很突然,猝不及防。
“什么……什么样的消息?”风灵紧张的问。
此刻,她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她出国了,只有这些。”
云舒淡淡的回答,脸上则透露出些许遗憾。
“你要……去找她吗?”
“呃……”云舒确实想过去打听温婕的具体下落然后去找她,不管最终的结果,都想再见她一次,给自己这封闭的四年一个交代。
“我想过去找她。”云舒看着风灵说道,语气依然平静,就好像在说一件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
闻言,风灵失落的垂下了头,双手因为复杂的心绪抓在一起,难舍难分。
然而,云舒话锋一转:“在大概半个小时前,我想去寻找她的想法依然强烈,但是现在,不想了。”
“为……为什么?”风灵诧异的看向云舒。
“因为……”
云舒喃喃,目光一直在风灵身上。
风灵被云舒这样看着有些害羞的避开了云舒的眼神。
云舒没有继续说,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云舒,而风灵也没有阻止,也许她也想云舒把没有说完的话说出来。
云舒想了很多,他现在确实不想再去寻找温婕了,可能现在就算知道温婕就在同一座城市也不再想去看她。
一段恋爱的结局是曲终人散,四年的等待终成泡影。一个苦等的答案也也不是非得到不可。
云舒知道,未来的日子很长,最近的一段时间比过去以及将来所有的时间都要重要,自己已经站在了人生的重要路口,如何抉择成了成败的关键。
在此之前,云舒并不知道自己对风灵的感情,但是从最近因为风灵的行为而发生的心情波动来看,自己的心里肯定是有她的。
这种因为某个人而起伏不定的心情是真正的喜欢,是介于好感和爱慕之间的一种情感。
如果这份情感能够得到呵护,就会茁壮成长为爱情,反之,就会枯萎,当热情退却时,这份喜欢也会归于平静。
现在云舒有些话已经到了嗓子眼,距离说出来给风灵听只差一份勇气。
云舒犹豫不决,他知道自己还没有这个勇气,也不确定自己在风灵心中分量几何。
人生最怕的什么?
是误以为她也喜欢你。
三分热情不是爱,只是新鲜感。
如果再年轻几岁,云舒肯定会跟着这份喜欢走了,大胆去追,大胆去爱,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曾经的自己跟着那份喜欢走了,最后换来了四年的自我怀疑。
想到这里,云舒把要说的话都咽了回去,无论是谁,他都不想再试一次。恋爱有多甜,分手时就有多痛。
云舒有想过,自己自不量力和风灵这样的富家千金谈恋爱的话,修成正果的几率比和任何一个普通女子都要低得多。
终于,云舒还是开启了自己的防御,即使只有1%的概率会再度面临失去温婕时的痛苦他也要杜绝再痛一次。
这就是云舒这么多年来拒绝和任何女孩子过多交流的原因,怕的是孤独作祟,自己误以为又拥有了爱情,其实不过是昙花一现、烟花易冷。
“没什么。”云舒换上了淡淡的笑容,再没有刚才呼之欲出的深情,“吃饱的话该回去咯,也不早了。”
“……”风灵的眼眸中本来还有期待的光的,结果什么都没有等到,就十分失落,银耳羹不过喝了一半就再也没有喝完的心情。
风灵默默的点头,表示吃饱了。
于是,云舒就起身去扫码付了钱。
二人一左一右走在回去的路上,风灵的车还在云舒的出租屋楼下停着。
一路上,二人都默契的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距离不算远,可是二人都觉得这是这段时间来距离最远的时候。
二人就这么走着,没有任何交流,犹如恰巧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两个陌生人。
其实,两个人都很不自然,其实都有话想说,可偏偏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开场白,或者说,都是犟脾气,不愿意率先开口。
两个赌气的孩子就这么走在回去的路上,一个怕自己走的太快了落下对方,另一个怕自己走慢了跟不上,于是,二人只能尽力的拿捏着尴尬的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