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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雄独自登上马车,坐稳后对车夫说道:“师傅,请您把车驶向西市。哦,还有一事相问,这西京城中何处可寻得泥土呢?”

车夫闻言略感诧异,不禁反问一句:“阁下此问何意啊?”

贵雄若有所思地望向车窗外,喃喃自语道:“不知西京已经多久未曾降雨了......”他来到此地之后似乎从未经历过雨天。想到此处,他转头又向车夫问道:“您可知晓此间状况否?”

车夫稍稍思索一番,回答说:“粗略算来,怕是已有半月有余未降甘霖了。”

“那你知道哪里有泥土吗?”

“泥土?嗯......西京周边的树林倒是有不少,但要说西京城内嘛,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的。”

就这样,贵雄独自乘坐着一辆简陋的马车,缓缓驶向了西京西边的集市。远远望去,可以隐约看见一个巨大而又高耸的木制花车孤零零地矗立在西市的正中央位置,而那花车之下,则被一群密密麻麻的老百姓给紧紧围住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贵雄心中暗自焦急起来,他连忙跳下马车,并快步走向前方打算一看究竟。

“哎哟喂,真是太惨咯!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呐……”

“以前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咋就突然从上面摔下来了呢?”

贵雄一边努力往人堆里面挤着前进,一边仔细聆听着周围人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好不容易终于挤到了最前排,他定睛一看,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一名脸色惨白、毫无生气的年轻男子正一动不动地躺在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泊当中。

贵雄见状,心急如焚地快步向前想要查探情况,但还未靠近便被一旁严阵以待的官兵拦下。他眉头微皱,伸手从怀中掏出一枚戒指亮给对方看后,那几名官兵对视一眼,这才放行让贵雄通过。

贵雄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尸体前蹲下身来仔细查看,只见眼前之人面部朝下趴在冰冷的地面上,鲜血混合着泥土使得面容早已变得模糊不堪难以辨认,其四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扭曲状态,仿佛死前遭受过极大痛苦一般。而在尸体不远处的地面上,则有着一滩形似红油豆花般的不明物体,同时死者圆滚滚的腹部也高高隆起,看上去甚是古怪。

饶是贵雄这些时日来早已见多识广、对各类尸首司空见惯,但此刻见到如此惨状仍不禁感到一阵强烈的不适涌上心头,胃里更是翻江倒海似的难受,若不是他强忍着恐怕就要当场呕吐出来了。

“死者确实系高空坠落而亡。”这句话仿佛一道惊雷,在空气中炸响。一旁的仵作竟然发出了如此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贵雄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不由得一震。他惊讶地抬起头,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身姿曼妙、面容姣好的女子正蹲跪在尸体旁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她那双美丽的眼眸清澈动人,宛如秋水一般;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纤细的手指戴着特制手套,轻轻触摸着尸体,动作轻柔而优雅。

贵雄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竟有些失神。这样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怎么会从事仵作这样的职业呢?他暗自想着,心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然而,眼前的情景却又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个女子的确有着非凡的专业素养和能力。

“你是谁?”女子目光如炬地盯着眼前之人许久之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并毫不畏惧地迎上了贵雄的视线与其四目相对。

此时此刻,被女子如此直白地质问着的贵雄明显有些惊讶过度,以至于他完全忘记了要向对方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件事。不过好在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于是连忙抬起手亮出自个儿手上戴着的那枚戒指来。

然而面对贵雄这样的举动,女仵作只是轻哼一声,然后低声嘟囔道:“哼,原来是那个没用的‘黑马’......”言语之间充满了不屑和鄙夷之情。仿佛在她眼中,贵雄根本不值一提,甚至连成为她对手的资格都没有一般。

“啥?哦,对了……”贵雄心中充满疑惑,但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能否请教您几个问题呢?”

女仵作停下手中的动作,面无表情地看向贵雄,语气冷冰冰地回应道:“有话直说便是。”说罢,她继续整理起那个看似陈旧却又十分精致的木盒子,里面装着她的工作工具。

“此人究竟是否乃工部之哈达?此乃意外所致抑或为人所谋害乎?”

那女仵作轻瞥贵雄一眼,面露不悦之色,娇嗔道:“你的问题尚须待进一步解剖后方能获致确切之结论!岂有此理?现在你们‘黑马’审案都无须思索,直接来问吾乎?莫非想让本姑娘再为你们画一幅凶手的肖像图不成?”其言词犀利,语带讥讽,令贵雄不禁面红耳赤,一时语塞。

“诶?小姑娘,你的意思难道不是说这人一定是被他人所杀害吗?”贵雄一脸狐疑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女仵作,似乎对她的回答感到十分困惑。

女仵作见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中暗自感叹这个家伙怎么连好话坏话都分不清楚。她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真是让人头疼啊......”言语之中透露出一丝不满和无奈。

\"你说啥?\"男子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仵作。然而,女仵作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她默默地站起身来,眼神冷漠而坚定。

接着,她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两名侍卫上前。那两名侍卫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走到尸体旁边,一人抓住一边,缓缓地将尸体抬起。他们的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生怕惊醒了沉睡中的死者。

就在女仵作准备离开的那一刻,一阵微风吹过,掀起了她的衣角。那一抹白色在风中摇曳着,宛如一朵孤独的百合花,寂寞而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