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崔东山那单纯疑惑的眼神，张有德突然觉得牙花子疼。
这小子，故意的吧？
一句话倒显得我不正经了？
心中有些憋恼，张有德正色道：“梦幻会所的药浴是不错，不过你怎么这么晚过来？”
崔东山笑道：“因为刚修炼完啊，出了一身汗，来洗个澡，泡个药浴，缓解一下，嗯，张老师，你也是来泡药浴的吧？”
“嗯，是，我们汉州的高中老师都喜欢来这里泡药浴，梦幻会所的药浴很正宗，不掺假。”张有德连忙附和一句，面色也缓和了许多。
这小子还算有眼力，知道给我个台阶下，不然今儿这事传出去，我老张还有面子嘛？
崔东山欢喜道：“那一起啊，我其实可崇拜张老师了，您的疯魔棍法可厉害，之前您演练过一次，水泼不进，我们学校好多同学，都是您的粉丝呢。”
张有德嘴角忍不住微翘。
说实话，年轻的时候，其实喜欢的是刀法，还挺有天赋。
但有一天，一个用棍的强者成为了他的偶像，让他从此踏足棍法这条不归路。
那个强者名叫铁军，宗师五品的修为，一手镇山棍法，出神入化，威力无穷。
原本铁军籍籍无名，二十八年前，一场来自蛮荒世界的凶兽潮汐，想要通过世界交汇的混乱之地，侵袭大夏领土，当时边界守卫不强，救援的强者不足，防线岌岌可危。
而铁军手提合金玄铁棍，单枪匹马，立棍边防，把凶兽潮汐堵在一条数百米宽的峡谷中，大战两天一夜，最终于凶兽血海之中，拖着一头八级凶兽火金蟒的尸体，平安归来，震撼大夏。
那一天，整个大夏，转头学习棍法的少年，成千上万，都有一个立棍边防，把一个峡谷改名为立棍峡的强者梦。
张有德就是其一。
不过如今，张有德只能有苦自己知，有泪肚里吞。
因为棍法入门简单，随便耍耍就是棍法了，但是想要精通，太难了。
当然，面对学生的崇拜，他也很享受。
数十年苦练棍法，没资格立棍边防，难道还不能在校园威风威风？
但很快，张有德想到什么，笑容垮台，瞥了一眼崔东山。
这小子看着老实，实际一点也不老实。
还崇拜我的学生很多。
但为啥三中就没有一个来学习棍法的？你这小子我要是没记错，你学的是狼牙棒啊！
嗯，狼牙棒？
张有德忍不住笑了。
棍法不容易出头，但在大夏，也有几个扛大梁的强者啊。
狼牙棒这门武器，似乎在整个大夏，都没有溅起什么水花呢。
小伙子踏的坑比我还大。
“好啊，你先冲个澡，等下一起泡。”张有德点点头，也有跟着预防的意思。
小年轻，火气旺，经不起诱惑。
这会所其实也没有那么正规。
当老师的，有义务帮学生抵挡一切妖魔鬼怪，免得好好一个孩子，被乱七八糟的东西给教坏了。
崔东山就去洗澡了。
片刻后，崔东山跟着张有德又来到了桑拿房。
一进去，就是一股怪异的香气，但呼吸了几口，让人精神一震。
张有德这时候开口道：“这是熏香桑拿，那些水中，添加了一种来自蛮荒世界的奇花异草，拥有提神，养神，调节五气，改善心率等作用，当然免费的东西嘛，效果也就那样，比药剂差远了。”
崔东山却不在意，美滋滋地坐下来，大口呼吸。
免费的，就是香。
闲着也是闲着。
张有德倚靠在木墙上，看向崔东山，问道：“我在这里也算是常客了，怎么第一次看到你？以前没来？”
崔东山随口道：“以前也没人送我白嫖卡。”
白嫖卡？
张有德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崔东山说的是会员卡，忍不住笑道：“你小子还真是会形容，那现在是谁送给你的？”
崔东山道：“我朋友，周佳奇。”
“周佳奇？周星元的儿子？”
“是。”
“啧啧，你倒是交了个大方朋友。”张有德笑了笑。
崔东山也笑了笑，没解释。
张有德这话，明显有些嘲讽的意思，怕是觉得那周星元算虎父犬子的典范了。
但这也是周家对我的投资啊。
未来我有成就，自然不会忘了周佳奇。
当然，未来的事，现在说就是吹牛，崔东山就不说了。
“对了，马上就要高考了 ，有心仪的大学吗？”张有德继续闲聊，一副我帮忙参考的样子。
崔东山笑道：“我想考四大武道学府。”
“嗯，哪里？”张有德一愣，不敢相信地看着崔东山。
年纪不大，野心不小啊。
但你凭啥？
崔东山道：“武道四大啊？张老师了解多吗？给介绍一下优劣？”
张有德哭笑不得：“你几段的修为？口气这么大？”
崔东山道：“快五段了。”
张有德龇牙道：“去年的四大招生标准，好像是九段起步，你这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崔东山道：“但我有信心，因为我对武技有天赋。”
张有德噗嗤一笑：“武技？没有足够强大的气血，你就算是圆满的武技，威力也有限度。”
崔东山道：“那，归真境的武技呢？”
张有德无语地看着崔东山；“小子，我发现你很喜欢说梦话，还归真境的武技？就这么说吧，这类天骄不是没有，但近二十年来，能够在高考之前，掌握一门归真境武技的，也只出现过三个人，但每年高考的学生，都好几千万人，这是多少里挑一，你算得清吗？”
崔东山突然问道：“张老师，你的卧虎拳，是什么境界？”
张有德随意道：“归真，没卵用，真气境后练上来的，其实很多武者都差不多，都是真气境前，停滞不前，真气境后不甘心，就给拉上来了，但你修行更强力量的真气后，气血境淬炼气血的武学，就是鸡肋，毫无用处。”
崔东山看了看，自己大成级别，到了百分之五十三的卧虎拳，笑眯眯地道：“张老师，要不要打个赌？”
张有德瞥了一眼崔东山：“赌你能不能考上四大？”
“不，那太远了，先赌个小的，比如现在我的卧虎拳，是大成境界，你信不信，你按照我说的来教我，我能把大成卧虎拳提升到圆满境界。”
张有德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惊奇地看着崔东山：“你卧虎拳大成了？”
崔东山点头。
“那你气血值怎么还这么垃圾？”
崔东山翻白眼：“穷。”
张有德愕然。
这个回答，无懈可击啊。
不过这也让张有德有些刮目相看了，大成的卧虎拳，是值得学校重点培养的学生，可以多关照一下，提供一些补气血的资源，也能考个不错的大学。
嗯，不对，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张有德突然反应过来，看向崔东山，问道：“你说，我教你一下，你能大成变圆满？”
崔东山点头，然后心里有些猜测，三中的老师基本都知道了我这个武技天才的存在，就连周佳奇的后勤小领导父亲，都抓住机会给自己投资了一张白嫖卡。
而张有德居然不知道。
他不会是从昨晚来了会所，就没回过三中吧？
但转念一想，也能理解。
整个三中，除了自己，也没谁去上他的棍法课，真是一年到头能闲出屁的老师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子，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有德忍不住笑。
崔东山也笑：“就问你敢不敢赌？”
“你说赌什么？”张有德笑问。
崔东山笑眯眯地道：“简单，我输了，今天晚上张老师你的药浴我请客，如果我赢了，我也不要老师你请客，我只要你现在回去，专心专意，练一晚上的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