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一个认识不到十天的人说想认爹就算了,后面那句教不好也没关系,不就是妥妥的承认对方教不好了吗!
此刻,小小的刘殇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
张墨澜被他这一番病急乱投医的胡言乱语说的一愣。
低头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才到自己腰腹高的小孩。
纯黑色的细碎头发因为营养不良有些干燥,但是看上去依然十分柔软。
略长的刘海挡住了眉眼,把脸上的表情也遮了个大半,张墨澜见过这孩子的正脸,看起来很乖巧,是个相貌清秀端正的孩子,只要认真养就不会长残。
抛开血脉不谈的话,这孩子确实像他们张家的种……
他在想什么啊!!!
张墨澜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把自己先前想的那些东西都甩开,颇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你小子倒是挺会异想天开的,当我儿子可不容易。”
张墨澜狠狠的揉了一把刘殇的头,嗤笑一声,又把他往张墨羽那边推了一把。
“我差点忘了,我给你选的听力训练和语言课的老师都是他,这会儿他刚好有空,你先跟着他熟悉熟悉吧。
小幼君你给这孩子探探底,他在这两方面还是挺有天赋的,看看能不能把你会的那三十几种语言都传承下去。”
话音刚落,张墨澜就双手插进黑大衣的衣兜,潇洒的转身离开了,也不知道他这会儿是真的想去哪溜达,还是觉得不自在,想要赶紧逃避这里。
因为家族内部的氛围和族人们自身的习惯,张家的人在情感表达这方面大都习惯了含蓄,颇有一种万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思。
所以对于张家人来说,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张墨羽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刘殇,神色中带着些意外,却没有多说什么。这孩子第六感挺强的,希望他以后能一直这么趋吉避祸下去吧。
想到做事粗心大意,虎头蛇尾的张墨澜,张墨羽转头温声向张启灵嘱咐了一句。
“族长,我带着家佑去测一下天赋,你先在这休息吧,我会让海蛇在院外守着的,有事让那孩子去做就行了。”
张启灵沉默的点点头,自觉的躺到了躺椅上,慵懒的晒着太阳,闭上了眼。
张墨羽贴心的伸手调整了一下头顶攀爬的葡萄藤叶,让葡萄藤的叶片遮住照在张启灵脸上的阳光,想让他睡得更舒服一点,随后就拉着刘殇离开了。
想到自己现在会的三十八加三门的语言种类,张墨羽看向刘殇的目光带上了些若有若无的期望。
语言可是一项很重要的传承,不过学语言也是需要天赋的,他先前还有点为继承者发愁呢。
那三十八门包括尸语,蛊虫语,马语,鹰语,蛇语,鲸语等等,都是曾经在张家的时候学的。
另外加的三门是从惊悚世界学的亡灵语,傀儡密码语,还有最独特的,被他称之为类章鱼语的克苏鲁系简易沟通语言。
想要把这些语言学会,脑子必须聪明,身体的硬件条件也要跟上。
张家的那些偏门小语种,无论是哪一门语言,都需要学习者对自己的唇舌喉有很精细的控制力。
像是蛇语和蛊虫语这一类,对天赋的要求还不算太高,沟通对象发出的声音细小,必须要求学习者耳朵灵敏,能捕捉细小的声音。
大多数的语种,靠脑子和训练再加上一点点天赋就可以学会。
但是像是鲸语和蝙蝠语这一类的,学习的前提更是要求听力超越普通人类极限,这些语言的发音还可以借助外物弥补,但听力起码要求从十五赫兹到两万赫兹。
即使张家有一些类似的训练方法,对天赋的要求也是高到令人发指的。
刘殇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以后要面对的是多么沉重的学习任务。
在被张墨羽领到矗立在族长主楼后面的书阁之后,刘殇就看到张墨羽熟练的走到一个书架前,从架子上拿下一个文件袋,抽出最上面的一张纸,剩下的全都递给了他。
“你应该认字吧,先把这些测试卷做了,会多少写多少就行。”
张墨羽指了指角落摆放的一排桌椅,刘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排桌椅摆放的整整齐齐,每张桌子的中间都摆放着足有两本字典那么厚的白纸,还有一个装满笔的笔筒,任由需要的人随便取用。
在其中一个桌子前,坐着一个穿着红色复古衣裙的年轻女人,正拿着笔,在一打白纸上面奋笔疾书。
她的旁边还有很多叠放好的写满字的纸,刘殇看过去的时候,她正好写完了一张,将写完的纸放在了那一叠上,又在下一张纸上继续认真书写。
因为在接触过后,觉得这位族老很平易近人,刘殇的胆子变得大了些,有些好奇的向张墨羽询问。
“那个姐姐在做什么?”
“在家里不要叫像‘姐姐’这种跟亲缘关系有关的称呼,家族中有很多人从面上看不出年龄,除了称呼姓名,就称呼职位。
那边的是你未来的体术武术老师,是家族的族师,叫张本安。”
张墨羽给新来的小崽子上了一课,看了一眼对面抬头望过来的张本安,跟她点了点头。
张本安垂眸低头示意了一下,又立马投入回写书大业上。
“她现在写的,就是你未来要学的,因为家族现在的老师比较少,她还负责其他科目的教材编写,需要你们自学。”
刘殇表情迷茫了一瞬,他似乎已经能预感到未来水深火热的生活了,还是他不能反抗的那种,只能艰难的点点头。
“我……我会尽力学的。”
为什么家族老师不够,不把孩子送到外面的学校去?
为什么学习的教材不从外面买,还要家族的人自己写?
最最关键的是,为什么还要让他自学啊!!!
想到张墨澜还给他安排了一系列堪称高级卧底专业训练的课程,还给他预定了N科的外语学习课程……
在来到张家的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刘殇就已经感觉到了来自学习的沉重压力,是他生命的不可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