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煎了一个时辰的药,待端着药回来就看见夏潇潇一脸茫然地坐在床头。
“潇潇,你醒了?头还疼不疼?”
夏潇潇转头看了看黑龙,没说话,抬手取下手上的两只镯子,拿在手里细细端详。她不记得梦里那些人的脸,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只是清醒时,她就那么直挺挺的坐在床上,那个梦很真实,好像她亲身经历一般,她甚至还记得一开始拥抱她那女子身上的香气。
黑龙放下药碗,坐在床边拉着夏潇潇解释,“你怎么了?做噩梦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想给你个惊喜来,结果一激动把这事儿忘了。”
夏潇潇依旧没搭理他,黑龙心中惶惶,心道:该不会是在盘算着把镯子还给自己,要跟自己分手吧!一想到这不免着急,又问道:“潇潇,你怎么了?头疼不疼啊?”
好在夏潇潇叹口气,把镯子戴了回去,看着他一脸迷惑道:“我头怎么了?”
“就是,睡觉前我把你扑倒,你撞那边的匣子上了。还疼吗?”
夏潇潇摸了摸后脑勺,又轻轻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只是还有点头晕,再休息休息应该就没事儿了。”
“那把药喝了吧,小白说今天的药你得先喝了。”
“现在几点了?”
“快两点了,喝完就睡吧。”黑龙端过药,自己尝了一口拿走勺子才递给夏潇潇:“已经不烫了。”
夏潇潇接过碗,捏着鼻子一口就将药闷了。喝完就吐着舌头伸手要水。黑龙早有准备,立即将温水递到夏潇潇手里。
看着夏潇潇和往常一样喝完药,黑龙心里松了口气,没失忆也没闹脾气,原来的习惯也没变,一切便好办。
喝完药,夏潇潇依旧有些精神游离,黑龙又问道:“要上厕所吗?”
“嗯,去一下吧。你陪我一块儿去吧,在外边等等我。”这地方温度变化虽大,但是这个季节蛇却不少,厕所又离得远,夏潇潇住这几天见着三回蛇了,有一条就住在厕所门口石缝里,见人路过就探着个脑袋在石缝里张望,掌柜的抓了几次也没抓到,晚上她都不怎么敢一个人出去。
去厕所回来,夏潇潇便躺下休息了,也没说她被黑龙推倒撞到的事儿,也没发脾气,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起床换了药,又去市集看了长安一家五口。回到客栈收拾东西离开,夏潇潇依旧没提被撞倒的事儿。反而对黑龙给她买糖葫芦,买桃的事儿非常开心,白浩都怀疑她是不是撞坏了脑袋转性了。
待安全回了船上,跟大家打完招呼,在等开船的空档,夏潇潇也不去休息,就张罗着等船开出去要钓鱼,拉着黑龙在甲板上搬弄鱼竿。
白浩看着两人这一点隔阂都没有的样子,终于忍不住凑上前问道:“潇潇,你没事儿吧?你都不生气吗?”
夏潇潇瞥了身边的黑龙一眼,丢下鱼竿撑着下巴趴在阑干上看着热闹的港口,盯着白浩道:“我应该生气吗?你不说我不宜动怒吗?我现在怕死,万一一生气血管破裂或者堵了,我来不说遗言就得嘎,不划算,想了想,我就不生气了。”
白浩无语,这家伙的脑回路果真不一般,怕生气对自己不好,就不生气了?还可以这么干吗?想了想白浩笑道:“才一晚上,你那么长的伤口都要长好了,你怎么可能会有事儿,你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你别惯他,像他这样的,你就该好好收拾收拾他,该骂就骂,该闹就闹。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懂吧!”
“眼下我又不缺钱,虽然等回去发完大家的工资我可能会暂时变成穷光蛋,但只是暂时的,等我把东西卖完我就又有钱了,想要什么东西我可以自己买。到时候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儿!”
钱老已经帮他想好了如何处理那些货,章贤也说他有路子,实在不行他还可以找钱老二啊,大不了便宜点卖给他呗!想到这夏潇潇就不得不感叹越是有钱有能耐的人真的就是越好挣钱,生活越容易。
要是以前,就算她有这么多货,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卖出去,现在她根本不用愁,这些人好像恨不得把钱送给她,从进货到后边销售,他们已经给她安排好了,她只要动动嘴皮子就行。
“所以,你就跟他要了两串糖葫芦,一篮子桃是吧?你也太好打发了!”
“没有,糖葫芦是我当时想吃又不想去买才让他帮我买的,桃也是临时想吃,就让他买了。不过他说要补偿我,我就跟他要了一个镯子,让他找人给我做成储物法器。”
昨晚那个梦,让夏潇潇突然想做一个属于自己的储物法器,那黑镯再好用,也是别人的,还会影响她的心境,等她有了自己的法器,她要想办法将那镯子封起来
“那才多少,你怎么不再宰他点东西!你得抓住机会儿,多给自己争取些东西。”
“大哥,你是不是觉得三级储物法器很好炼,你去问问苏师兄,这东西整个大夏有几个人能做出来?”
“我知道不好炼,但他害你差点摔死!你要是我亲妹,我非得揪着他骂三天三夜,再把他家库房搬空不可!”这话一出口,白浩又觉得不妥,立马补充道:“我不是说我跟你不好,只是你自己都不说什么,我不大好开口。”
夏潇潇笑了笑,并未去纠结他的说法,她自己有亲兄弟姐妹,她懂什么叫亲疏有别,“你不说你妹都很温柔吗?”
白浩连忙转移话题,“我又不止一个妹妹,我还有个一母同胞的妹妹,跟我是双生子,因为一些原因自小并未养在我爹娘身边,外人都不知道她,只比我小半个时辰,很小就被抱给清姨了,是他的狗腿跟班,有一次在他书房门口绊了一跤,正好被他看见,我妹说是他看她才害她摔倒的,差点把他库房搬空不说,还把他书房砸了个稀烂,门口的柱子都砍得跟狗啃过似的,门口树也砍倒了。你应该见过,他门口那两棵歪脖子树,我妹串掇清姨不让人动,快八年了,也没动过,都把正门遮住了。”白浩边说边笑,笑着笑着忽然觉着后发凉,一回头,黑龙正冷冷地盯着他。
夏潇潇趴在阑干上没说话,她努力想了想,记忆中似乎没见过这么个地方,她甚至都不记得他家大门口长什么样了。她只记得她住过那个小院有些潮湿,有些阴冷,屋里有些黑,院子很小,周围很安静,院墙却很高,她想尽办法也爬不上。
她一点也不想再踏入那个监狱一样的地方,她要盖一座属于自己的房子。位置都选好了,白浩之前答应把他名下的一栋宅子卖给她,离杨华宁他们那条街也不远,她已经决定买下来以后盖两栋楼,其余的都改成花园,另外她还要去外城买块地,也盖一栋房子,等吵架了、心情不好就过去住。
“呵呵,没事儿,你以后会见着的。”
黑龙冷冷地道:“见不着了,整个宅子我都叫人拆了。”原本只拆了里边重建,去年夏潇潇又跑了以后,他连院墙都拆了,重新做成了和杨华宁家一样的院墙。
白浩有些吃惊,“你疯了,那可是皇上御赐的宅子,人家私底下叫你九千岁,你真当自己九千岁呢!”
“一座宅子而已,不喜欢,拆了就拆了!你别在这闲聊了,去问问,怎么还不开船。”
“嫌我碍事儿是吧,行,你们聊,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