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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远城外,酿酒军营。

粮草武器,堆积如山。

两营将士,拼命的训练,就为了在每个月的几次随机比试上取得胜利。

这两千人,个个生猛好战。

但在士颂看来,问题也很明显。那就是这些人的单兵作战能力虽强,但是却完全没有合作能力。

这个问题,梁信等人只怕还看不出来。

这也是让更加士颂头疼的难题,自己的麾下,没有可用的将才。领军的将领,的不过是些草莽而已。

除此之外,自己最初的计划,是招募三千人进行训练。

而自己都来到清远大半年了,还是没有招募齐全。

母亲的旧部,基本已经全部都投入了自己麾下,想要从绿林招募,只怕很难。

清远县内及周边村镇的人口,在自己的大力发展下,合起来也不过勉强过万,但自己发展民生之余,哪里能强行拉人进入军队。

现在,清远县到洭浦关的商用大路,已经开始修建。

士颂抽空去看了一天,便放心的将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了马三处理。

明显看得出来,这人能力很强,士颂很是放心。而且,买原料雇佣民夫,本来也是别人出钱。

士颂自己,又回到了每天到军营监督训练的状态。

这天,他正在为如何扩充军队烦心,军中小校便冲进了他的营帐。

“公子。军营门口,来了群占人投军,和兄弟们起了冲突。那群人被围住后,却笑话我们以多欺少,士都尉正拦着钱都尉杀他们呢。”

军营门口的闹剧被这个小校一五一十地报给士颂。

士颂听完,心里更烦,喊上梁信便走出了军营。

军营门口围着很多人,梁信知道士颂的心性,连忙大声喊道:“都给老子散开,公子来了。”

听到梁信的吼声,聚集起来军士们,自然让开道路。

只是士颂看到这群占族人后,眼神中却有几分欣喜。

他突然想起了母亲给自己说的话。若是兵源不足,可以招募交州土着。

眼前这些个子不高的占族人,不正是这交州土着吗?不就是后世两广一带的少数民族,乃至东南亚地区民族的先祖吗?

历史上,中国北方草原民族每次南下,都会杀不少汉人。

但是中国南方各少数民族,还真没有北上屠杀汉人的。

南方的各少数民族同胞,在士颂心里,绝对是可堪一用的。

就在这一瞬间,士颂打定主意,自己的第三营将士,便准备以交州土着为主力。

“你这个小娃娃,就是这群人的头领?”对面说话的这土着,同样个头不高,皮肤也黑,但是口气却不好听。

“是又如何。”士颂不喜对面的态度,但是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

“你练的这些兵,看起来凶猛,但是真上了战场,却不一定有用。都是些仗着个人勇猛,单打独斗的人,一对一或许能赢。但是十个打十个,或许和对面就是平手,但要是百人千人的战场上,是要吃大亏的。”

“那你有什么建议?”士颂看对面占族人的眼神不同了,毕竟眼前这人看出了自己军队的问题。

“当然的多多训练啊,将人手都编好队伍,然后一起训练呗。练几个月就会比现在强很多。”对面这人说的倒是简单。

“原来是这样,士颂受教了。”士颂还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我们听说清远县繁华,前来做买卖。虽然赚了钱,但是后来在赌坊都输掉了。没有办法,只能来投军,而且你们一直都在招募人手,怎么偏偏我们来了就不收呢?”这人的话倒是在理。

原来是被赌坊给坑了的人啊,士颂心里好笑。

不过也觉得这人个性耿直,或可一用。于是笑道:“也罢,我看你见识不错,既然来投军,想必也是有些武艺在身的。”

“我给你个差遣,由你在交州各郡县内,为我招募交州土着。你若是招募到十个人,我便让你当什长,招募到百人便当百人将,若是招募到千人,便当都尉。你招募的人越多,你自己的官就越大,怎么样?”

“好,你说话算话?”

“君子一言!”士颂正色说道。

“我区巅接下这活了!你给我发些路费当盘缠,我去招人。我今天带来了二十个几个兄弟,暂时就先住在你的军营里面,等我再去给你招募些人回来。你可不许赖掉我的官。”这人报上名号后,毫不客气地就伸手要钱。

士颂心里乐开花,但依旧面色从容。示意梁信给了他一袋子钱,说道:“我说话算数。”

“好,那你等着,要不了多久,我就给你带人回来。”这区巅接过一袋钱,便转身离开。没有丝毫犹豫。

而他带来的手下,也都实在。居然就这么跟着士颂进了军营,一点也不在乎区巅是否会卖了他们。

区巅的话听起来不好听,但是说的却是事实。

士颂手下两营,每十人中选什长一人,每百人中选都伯一人,也称百人将。

后面每五百人人选副都尉一人,之上便是士云、钱振两个都尉了。

士颂心里盘算,变革不能一蹴而就。

现在军队刚刚适应九等军士的比试,不能加大规模。

更何况士兵等级下降太多,对那些士兵来说,士气信心都是打击。

于是,士颂找来钱振、士云,给两人下达了新的比试规则。

以后除了随机抽取士兵,进行单独的武艺比试外。

另外规定每个月月初,同样随机抽取,由什长率领本小队的部下,和其他十人小队,进行一次十人比试。

每月末,则是百人军列的对比。

至于胜负奖惩,则是胜利的一方,全员减少一次个人比斗败绩的记录。

输掉了那边,则是减少一次个人比斗胜利的记录。

这样的规则,让军士等级的升降周期会变长。而两营将士,必然得开始重视团体配合的训练,而不单单是自己一个人,如何在单人比斗中获胜。

命令下达后,军营里有人高兴有人叹息。

但士颂没有想到的是,营地里忽然有一队立刻炸了锅,冲向士颂,大声高喊:“将军不公!”

领头一人,膀粗腰圆,胡须浓密。身上穿着一身十夫长的军服,若是估计不错,这人武艺不弱。

按士颂原来的奖惩规则,只怕已经升了数级了。

钱振见是自己的手下,大吼一声:“大胆泼皮,竟敢对公子不敬,想造反不成!还不快快退下。”

然后钱振转身对士颂解释起来:“公子不要和这粗人一般见识,这人刚投军不久,不懂规矩。还请公子见谅,回头我一定罚他。”

这下士颂更加奇怪了,按道理母亲旧部一早就投入了自己军中。这人刚刚投军,肯定不是母亲旧部,为何钱振如此回护他。

倒是一边的士云看不过去,笑着说道:“公子不知,这大汉叫刑道荣,本是零陵城一屠夫。但是前段日子迷上了我清远香,带着家财南下,一路上仗着自己的蛮力,硬是打退了数波强盗,到了清远,喝上了清远香。”

“结果这厮,很快又迷上了赌博,一来二去,花光了所有钱财。听说军营里面随时有比试,胜了有酒喝,便立刻投入我军中。”

“他投军以来,军中前后比了八次。他次次得胜,喝酒领赏,还升职当了什长,日子倒也快活。公子如今改进了比试的项目,他怕自己的日子,过得没有以前舒服,就带着自己手下的弟兄们,闹起来了。”

“什么叫闹起来了,军营之中,士云将军可不能乱讲。他们不过是向公子请命而已。”有这么个厉害手下,每次比试的时候给自己长脸,钱振当然要回护了。

他们不知道,士颂的心里乐开了花。

自己回来汉末这么久了,除了父亲士燮外,好歹遇到了个自己听说过的人物。

按游戏里的设定,这人还是荆南五虎之首。别的不说,这人的蛮力,在交州这地面,只怕难逢敌手。

士颂假装思考片刻,激将道:“如此说来,你还是有些本事的。不如这样,我手下亲卫,派出三人和你对打,若是你能胜,我不但送你一大坛清远香,还调你入清远县衙,在我手下任职听差,为我办事。若是办事得力,天天都有酒喝,你敢不敢啊?”

“有什么不敢的!公子爷,您是大人物,可得说话算话啊。”想着天天有清远香喝,刑道荣激动过头,上前一步。睁着大眼睛盯着士颂,等待士颂的回答。

士颂一本正经的呵道:“军营之中,吾乃主将,说出来的话,便是军令,岂可更改。”

“好,比什么?”刑道荣倒也爽快。

“最简单的办法,脱去盔甲,站到擂台上,一方被打趴下,或者被打下擂台为止。”士颂的确想看看,这位自夸有万夫不当之勇的莽夫,是怎么个厉害法。

梁信拿不准士颂是什么意思。但是所谓的士颂亲卫,那是他最早挑选出来的三百个精锐,若是三个打一个,还打输掉了,他的脸面可就丢大了。

和梁信选出来的三个精锐比起来,刑道荣那一身肥膘是真的没有卖相。

但是就像士颂预料的那般,不好看的,不一定不中用。

刑道荣大喝一声,震住三人。

待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冲到他们近前,重拳击其中一人的面门。

就这一拳,便直接将这人打飞出了擂台。

旁边两人反应过来,呼呵着攻向刑道荣,而刑道荣居然也不躲闪,硬抗了一腿。同时起脚将左边一人,也踹到擂台下。

“好!”看到自己部下威风八面,钱振大声叫好。

“上啊,怕什么!”梁信心里憋屈,恨不得是自己站在擂台上面,也大声地招呼,让剩下的那亲卫继续攻击。

刑道荣可不客气,先是接下这人的拳头。而后顺势把这人直接举起来,扔出了擂台。

接着,他哈哈大笑,转头看向士颂,问道:“公子爷,是俺赢了,怎么说?”

当然是你赢,要是你连这都赢不了,我找什么由头提拔你。

士颂心里高兴,嘴巴上还是很平淡地说道:“清远县的大牢,还缺个典狱官,我看就是你了。暂时先给我当着,没事的时候便到我府上听候差遣,办的好就赏酒。”

这个答案刑道荣还有些不满,说道:“公子爷给俺官,那确实好。但是今天俺打赢了,还打赢了三个,不知道有没有酒喝。”

“你个泼皮,居然得寸进尺!”梁信心里可窝着火。

士颂拦住梁信,笑道:“有,走,现在便随我回县衙喝酒。”

“喏。”听说有酒喝,刑道荣立刻换了张笑脸。

他不知道走在他身前的士颂,也是满脸的笑容。他今天来趟军营,收获可不小。

既修正了军队的训练,又发现了刑道荣,而且还找到新的兵源。

回府的路上,士颂脚步轻快,肚子里面哼着小调。难得地欣赏起沿路的风景,远处,斜下的落日,正在没入山中。

霁色陡添千尺翠,夕阳闲放一堆愁。

是啊,现在一切顺利。

兵马钱粮逐步到位,还得了勇将刑道荣。

只要自己留心,多招募些俊才,凭借自己的掌握的信息和领先数千年的知识,怎么就不能争一争天下?

自己既然回来了这个时代,有这次机会,那就要把握住。

所谓知行合一,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其实并不算知道。

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而且还真的做到了,那才是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