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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率军南下,帮助士燮平定日南郡占人的叛乱?

想都不用想,士颂肯定要南下的。

他对越南人从来没有好感,即便占人不是越南人的先祖,但他们从汉朝独立出去后,过了几百年反而南面的越人吞并掉。但在士颂心里,那片地是中国的!

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分裂出去!

他想法很愤青,但他内心,却有股说不出的自豪感。这是他,这是后世每个中国人生来大国骄傲!

不过,即便是他心中早有决定,也不影响他故意借着这个由头,召集手下文武,询问他们的看法。

一来,是表示对手下文武的尊重。

第二嘛,也想听听手下文武有什么建议。

最后一点,更是想看看手下文武的品性,在国家利益和势力利益面前,这些人,会如何选择。

这次商讨,病情稍稍好转一点的马玄也参加了。

士颂本来还不明白为什么马玄要来。等到在座的文武一开口,士颂忽然间发现,自己手下的派系,不再只是原来的清远原从派系和荆南派系了。

似乎又新增了一派人马。

这一派还不是南渡而来的士人,而是自己一手建立的武陵学院的派系势力。

这派系中,为首的人物便是自己以为是荆南派系的石韬。

诸葛四友的实力,还真不能小觑,自己稍稍把他树立典型,掌握一方面资源,他就能拉一派系人马起来。

清远原从派系,荆南派系,武陵学院派系,三派人马对是否南下定乱,有三种主张,而且都很有道理。

一时间,士颂的头都大了。

自己的重臣,荆南派系的领袖人物,刘巴刘子初,居然是明确地反对自己出兵日南郡。

刘巴说道:“日南郡,去国千里,地狭民疲,何况就算是我们打下来了,也不归我等统属。等于是给他人做嫁衣,空耗我们的钱粮兵力。”

“今年,近百万人口进入荆南,我们的重心应该在安顿流民事宜之上,待流民安定后推行新政,同时加紧训练新招募的军士,待我十万甲兵成型,主公便可率军北渡长江了。”

“不然,咳咳。”马玄咳嗽两声,反驳道:“刘表的实力,哪里还需要我们准备十万甲兵。刘大人怕是没好好研究过我荆南各部军队,尽是精锐悍卒。就算是我们荆南的普通郡兵,也比刘表手下的将士要训练有素。荆北诸郡,若不是流民之事,我看今年便可尽收囊中。”

刘巴摆摆手,说道:“兵者,诡道也。公子的尚武令一出,就看军队的精气神,我就知道荆南军有多强了。但是平定江北荆州各郡之后呢?荆州四战之地,若无足够军队,如何守护?那时候,我们可就没有长江天堑了。”

马玄笑道:“荆北州郡,自来比荆南富裕。即便是刘表简单的无为而治,也能让荆北百业兴旺,我们若是能得荆北,再施行以公子之法,招募的军士绝不会少。”

“叔常说了这么多,都是说荆北诸郡的好,既然如此,不如安定好百姓之后,明年春天便发兵渡江。若是如此,我刘巴也是赞同的。”刘巴说来说去,把马玄绕进了自己的逻辑中。

反正他的观点明确,那就是流民安定之前,不宜动兵;非要动兵,宁可向北打刘表,也不赞同南下。

马玄点头说道:“子初先生言之有理,日南占逆,不过是些许乱民罢了。估计要不了几个月,就能平定。就当是给军队练个手,回师休整一个冬天,明年发兵渡江,正好。”

“马大人,你为何非要如此执着南下交州定乱呢?”刘巴身后,桓阶很是不解。

马玄见是桓阶提问,拱拱手,然后回答道:“我们主公,乃是士交州之幼子,如今士交州已经五十有余,我不知道士交州还能康健多久,但是毕竟年纪大了后,交州许多政务,都没有精力处理。”

“父亲年老,这不正是儿子接替父亲,担当重任的时候吗?交州九郡之地,广有土地,气候温和,沿海之地,物产丰富,若是以公子新政,重商修路,则交州粮草可以源源不断的进入荆南,北方流民南下后可以分到更多的田地,对荆南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士交州的嫡子,乃是现在在扬州境内的士徽啊?”被士颂从交州请来的刘熙,说完这话就后悔了。

马玄摆明就是要士颂借着这次南下定乱的由头,回去争嫡子,争家产啊。

“先生难道不知道公子小白和公子纠的故事吗?”顾徽笑着问道。

当年齐桓公姜小白继位之前,便是和他的兄弟公子纠抢着赶回齐国,先到先得,继承了齐国国君的位置,成就了春秋五霸之首的伟业。

“可是士交州尚在,说句不敬的话。若是士交州不在了,现在的流民之事也好,新政之事也好,都是可以放下的,主公当统帅十万大军立即南下,争交州嫡子之位。”这样口无遮拦的话,也只有廖立说的出口。

“公渊不可乱说。”刘巴低声训斥。接着对士颂拱手道:“主公,廖立常会胡言乱语,还请见谅。”

士颂苦笑着摆手道:“无妨,公渊心中,是在为我着想,这个我是知道的。”

马玄接着说道:“所以啊,我们肯定不会派出这么多人南下,派出一员偏将,率领一两万郡兵南下便可以了。”

“同时,向士交州讨要些好处,南海郡北连荆南,东接扬州,只怕会是是日后我们和士徽争斗的主战场,我们得让士交州把南海郡划到我们这边来管理,最不济,也得把和桂阳郡相连的郁林郡交给我们打理。”

“哈哈哈,好你个马叔常啊,士交州尚在,你就鼓动主公回去闹要分家。”武陵派系的石韬终于是坐不住了。

“噢?广元先生有何高见?”士颂也想听听,这新冒出来的武陵派系有什么想法。

石韬对着马玄、刘巴拱拱手,好像在说不好意思啦,你们的建议,我都不认同。

他对士颂谏言道:“主公,我以为,这次必须要南下定乱,而且最好是主公亲自前去。主公收留流民,喊出了孔孟仁义的口号,如今天下都以公子为儒学传人视之。”

“如今日南郡叛乱,公子不知道也就罢了。但士交州特地来请公子南下定乱,公子若是不去,则天下人怎么看公子?儒学大义的旗号,不能对我们有利,我们就挂起来,对我们没好处,我们就收起来啊。”

石韬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告诉士颂,你不能“双标”。

和洽居然也附和道:“广元言之有理。在下听闻,日南郡占人叛乱后,对汉民多有虐杀,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必定会激起民愤。那时,我们将军府还无动于衷,只怕真是会让百姓心冷啊。”

“所以说,我们派出一支偏师安定人心即可啊。”裴潜看马玄有些累了,立刻站了出来,开始替清远派系发表观点。

另外一边,势力最强大的荆南派系中的廖立、桓阶、赵俨、杜袭纷纷发表看法,甚至还举出自己治下百姓的情况来佐证。

赵俨说道:“会心冷的,只有武陵学院中的读书人吧,荆南各地百姓所担心的,不是千里之外的日南郡,而是自家今天的粮食和官税。更何况,百万因为避战乱南下的流民,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要是听说荆南军南下平乱,他们会不会担心荆南军战败后,他们被拉丁充数,我们知道荆南军强悍,这些流民不懂啊。”

“这还真是个问题啊。要是听说荆南军南征,这些百姓的心思还得防着点,不然他们还得跑。”士颂心里也琢磨起来。

下面的谋士们,则是你一言我一句的互相辩论起来。

武陵学院派系的人不少,但都没有什么实权官职,清远原从派系的人都在实权位置上,但却人少。

他们两派都是支持南下定乱的,只不过在于出兵多少,谁人领兵的问题上有分歧。

而实力最强大的荆南派系,在刘巴的带领下,以实际的治理情况来做证明,说荆南之地,现在所需要的不是军队征伐,而是安定民生。

最后,他们建议士颂不论如何,等到秋后,最好是明年新法在流民营推行之后再出兵。

看着会议厅内自己手下的重臣们唇枪舌辩,士颂恍惚间有了一种自己是袁绍的感觉。

以前看电视,袁绍手下的众多谋士不就是这样,总是一言不合就开吵闹,完全不如曹操的谋士有素质,大家都心平气和的互相讨论。

争辩了一下后,发现士颂在后面陷入沉思,大家便慢慢安静下来,等待着士颂做出他的决定。

士颂说:“我权衡了许久,还是决定由我亲自率军南下定乱。”

“唉。”“不可啊!”不少反对声立刻出现。

士颂示意大家听他说完,接着说道:“这次我会从各部军队中抽出两万人左右,对荆南境内,就说是军队整训,南下交州,和交州军一起训练。交州毕竟是家父的地盘,对百姓心里影响应该不大。”

“另外,封锁日南郡叛乱的消息,等我凯旋时,再告知境内百姓。那时,他们只用看到我们荆南军的荣誉就好。”士颂对着赵俨点了点头。

最后,士颂笑着对刘巴、马玄说道:“当然了,这次南下的钱粮供应,我是会找父亲大人讨要的,绝不用我荆南安顿流民的钱粮。”

“至于叔常说的南海郡,只怕父亲不会放手,不过郁林郡嘛,倒是可以讨要过来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