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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自谦苏醒时季书航就侧身坐在一旁,一只胳膊撑在床边儿上,手背顶着腮帮子,闭目养神。

察觉到身边有了动静,季书航睁开眼,与躺在病床上的葛自谦四目相对。

“好兄弟,你是因为担心我所以才一直守在旁边么?”

葛自谦只觉得无比感动,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

季书航面无表情指了指他身下的床:

“起来,你把我床占了。”

“……”

葛自谦吃力地扭动脖子,看了看身上缠满的绷带,又看了看季书航,一切尽在不言中:

兄弟,你是认真的吗?

“开个玩笑,我们要去同石更宗会谈,会谈内容可能对荷华宗……不大有利,你有什么需要替他们辩解的吗?”

季书航也拿不准葛自谦对于荷华宗到底是怎样的态度,措辞还算委婉,后者摇摇头:

“我没啥要补充的,大致情况就是先前同你讲过的那些,更具体的他们有什么计划,我也不知道。”

荷华宗已经从根彻底烂透了,至少对于他而言,没什么值得留念的。

就算青云宗石更宗联合起来给荷华宗毁了,葛自谦自认为也不会有什么感觉,说不定还会拍手叫好。

至于那生死未卜的父亲,一切只是从宗门里其他人的口中有些许了解,本来就没有多少感情,更何况其中大部分讨论还都是负面的。

甚至说如果没有宗门之子这个身份,他或许还不至于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季书航点点头,然后在葛自谦一脸的惊慌失措将后者扶起,摆放在了窗户边,阳光最明媚的位置。

石膏将全身崩得僵直,就像雕塑一般,完全动不了,炽热的阳光炙烤在脸上,想躲都躲不了。

葛自谦下意识想要拖来一件东西遮遮眼,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连一丝灵力都调动不了。

“我都这样了你们还封我灵力?大可不必吧。”

季书航尴尬挠了挠头,这倒不是刻意封的,而是孟师妹丹药的副作用。

这副作用如若放在作战过程中绝对是致命,但现在却是无所谓了,可以人工辅助疏通,但没必要。

“特效药总是会有些副作用嘛,放心,等你拆绷带之前静脉肯定能自己疏通的,多晒晒太阳说不定恢复地更快。”

一边说着,季书航还十分贴心地搬来一只椅子,发现葛自谦坐不下来后便将其斜放在椅子上。

坐面边缘卡在大腿根部,椅背顶端卡在脖子处。

三角形具有稳定性,完美。

“对了,你肯定不能一整天不上茅厕,怎么办?”

季书航左右看了看,走出房间,葛自谦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不多时,季书航回来了,手里拿着锤子,还有两只桶。

“兄弟,你要干什么?其实我觉得,忍一忍,一天也就过去了……”

葛自谦很想逃,却逃不了,身体带动着石膏盔甲都在不停颤抖,还想多说什么,却被强制闭麦了。

“哎,憋着对身体不好,别动,就两下,很快的……80!”

随着一记大锤,葛自谦感到屁股有些微凉,旋即挣扎抖动得愈发激烈,因为季书航已经移步到他身前了。

“嗯,这里力道得稍微轻一点,那就40。”

石膏盔甲一前一后出现两个不规则的洞口,洞口下方分别挂着一个桶,葛自谦已经是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季书航退后两步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前世在某本小说里看到这套操作时就觉得挺好玩,感谢葛自谦给了他实践的机会。

就是还差一个做广播体操舒活筋骨,回来后如若葛兄还没好再补上吧。

炽烈的阳光直射眼睛,“人中”前后偷着风,夏末的风依旧是暖风,但葛自谦依旧感觉整个下半身都凉飕飕的。

“你……”

两行清泪自眼眶中流出,湿润了脸上的纱布,虽然被解除了禁言,声音却还是卡在嗓子里,说不出话。

季书航拍了拍他的肩膀:

“害,都哥们儿,多考虑周到一些,多贴心一点儿也是应该的,你不要太感动,情绪过于激动同样不利于恢复。”

葛自谦心中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特么感谢你大爷!

做完这一切,也不管葛自谦的鬼哭狼嚎,季书航出门来到甲板上,陆柯和小竹峰的其他人都早已经到位了。

季莹莹见大徒弟到了,想起自己赖在其怀里被抱回来,脸微微有些泛红。

眼看季书航脸上又挂起了笑容看着自己,季莹莹一马当先直接起飞,完全没有给后者犯贱的机会。

曦梦云几人正准备跟上去却被陆柯伸手拦住了,不多时,季莹莹掉头飞回来:

“我走反了?”

“没有,就是你走的方向。”

季莹莹一愣,没走反你们直接跟上来不就行了。

“所有人一起去,咱俩都走了,留一群娃娃在这里,容易出事。”

石更宗点名要同陆柯见面,季莹莹又是昨日参与了宴席的,两人都不得不去。

没有分神坐镇,不论是最近日益活跃的邪修还是反常的荷华宗,陆柯都放心不下。

都是新一批弟子中实力最强的精锐,若是中了调虎离山,这些弟子全部折掉,导致未来高端战力出现缎带,青黄不接……

毫不过分的讲,陆柯一头撞死都不敢撞死在青云宗境内,怕被列祖列宗吊起来鞭尸。

季莹莹回到飞舟上径直走过,全程目不斜视,视线仿佛刻意避开某人一般。

走到季书航身边时,季莹莹脚步微顿一瞬,还十分冷傲地轻哼了一声。

季前者想要解释什么,却见师父一头钻回了房间,抬在空中的手臂只能无奈放下,转而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子上。

或许昨日真就不该由他来抱着师父的,这下误会越来越深了。

季书航转头看向掌门:

“师伯,咱过去有啥要说要做的?”

陆柯半眯着眼,单手负于身后腰间,单手扶着胡须,沉思片刻,最后没好气地盯着季书航:

“你小子老老实实坐着就行,别作妖捣乱。”

季书航:……

您老这是对我有多不放心啊!在大事上咱也妹掉过链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