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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哥俩打完饭,正收拾卫生时,刘所和严公安携手而来。

韩民生见顶头上司,还有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一块来了,连忙放下手里的抹布,迎上前去主动打招呼:

“刘所、严哥,有事?”

严敏五十来岁,戴着眼镜,一副文人的模样,说起话来也轻声细语的。

“你俩放一放手中的活,刘所有事说。”

刘所板着脸,目光严厉,站门口一言不发。

“小杨过来。”

韩民生见状,连忙把杨庆有喊过来,杨庆有也是个机灵鬼,见气氛有些不大对,学着老韩板板正正的站那,老实等着挨训。

见俩人态度比较好,刘所脸色这才缓了些,冲着杨庆有说道:

“杨庆有同志,我听说你身手了得,昨日打了六个群众,还让小李把人给拘了,有没有这回事?”

这....

对面要不是领导,杨庆有高低不给他好脸色,口水能喷他一脸。

但是,对面是领导,杨庆有只能解释,不敢翻脸。

“刘所,您可不能冤枉自己同志,昨儿李公安可去了现场,真真的五把匕首,我要是不还手,您今儿该给我办追悼会了。”

“噗嗤!咳咳咳!”

严敏是懂护犊子的,该不该笑的,反正他笑了。

韩民生老脸通红,也憋着笑呐!

刘所有点挂不住,板着脸训斥道:

“严肃点,哪学的乱七八糟的,还追悼会,就你也够格?”

“即使还手,打掉匕首不行吗?非要下这么重的手?”

说话间,他掏出一纸条,拍杨庆有脸上,继续训斥道:

“瞧瞧你干的好事?打哪不好,非要打人家的,咳咳!”

严敏立马凑过去,小声提示道:“下体。”

“对,下体,那玩意你也敢打,年纪不大胆子不小,你怎么不掏把手枪,把他们毙了!”

待刘所喷完,杨庆有这才敢捡起纸条,挨骂时,他就纳了闷了,什么纸条这么大的威力,非得过来喷自己。

纸条上的字迹比较凌乱,清晰可见的只有三处:

收据,东城区人民医院,九十五元整。

悬念解开了。

怪不得刘所生气,为了几个街溜子,浪费所里经费九十五元,真不如掏把手枪把他们毙了,起码子弹不占经费。

杨庆有尬住了,怎么说?

他一月工资二十元,赔是赔不起的,不如老实等着挨喷。

严敏见杨庆有看完纸条,低着头不说话,提示道:

“小杨啊,还不赶快给刘所认错。”

对啊,再不认错,喷白挨了。

杨庆有立马站直身子,恭敬的朝刘所鞠了个躬,说道:

“刘所,我错了,我认罚。”

“哼!老韩你也是,年轻人不懂,你也不懂?以老带新就是这么个带法?明天交份检讨上来。”

说罢,刘所转身就走。

韩民生一脑袋问号,冲着刘所的背影龇牙咧嘴,特么的关我什么事?

大领导走了,剩下的严敏成了头,他拍了拍杨庆有的肩膀,说道:

“小杨啊!以后可不能这么干了,我听小李说,领头的那个,碎了一个蛋,那玩意一共就俩,你这上来就给人弄碎一个, 他以后怎么办?还取不取媳妇?”

“我们的政策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你这倒好,一棍子给人打死了!”

剩一个蛋,有影响吗?

以杨庆有多年短视频经验来看,应该影响不大,至少不耽误娶媳妇。

但他不敢反驳,只能重来一遍鞠躬认错的流程。

“严公安,对不起,我错了,保证绝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对于杨庆有的态度,严敏还是很认可的,但一碗水得端平,惩罚了老韩,你小杨也不能跑。

“和老韩一样,明儿交份检讨书,要端正认错态度,客观描述错误事实,分析原因,做出承诺,不准糊弄。”

还没等杨庆有回话,韩民生凑过来,舔着脸求道:

“严哥,我那份就免了吧!”

“免什么免,作为老同志,理应起好带头作用,认真写,不得少于八百字,明儿我重点检查你那份。”

说罢,他和刘所一样,利落的转身离去,直接剥夺韩民生讨价还价的机会。

“小杨同志,你看你干的好事,我韩民生一辈子坦坦荡荡,从来没做过错事,临了,还得陪你写检讨。”

得儿,领导走了,照样继续挨喷。

杨庆有明白,和老韩认错没用,只能利诱,于是霸气的伸出一根手指,说道:

“韩哥,咱哥俩不说废话,一个月的早餐,行不行!您给句话。”

韩民生愣了愣,有心说不行,但一个月的早餐又太有诱惑力,纠结后,痛快撂下一句话:

“行。”

依旧是二十人份的窝窝头,只不过,今儿老韩同志生气,早早撂挑子早退了,杨庆有只能跑两趟,一趟端菜,一趟拿窝头。

昨儿挨揍的六人,这会儿只有三个在栅栏里,估计下体还没好利索,走路得岔着腿。

见杨庆有站窗台外,仨人躲的远远的,仿佛杨庆有会吃人似的。

“那个谁,你过来,有事问你!”

被点到的瘦子,畏畏缩缩的挪到窗台后,小心翼翼的问道:

“爷,您想问什么?”

“你们老大,就是那个刘长利,还有谁跟着他混?平时是怎么欺负豆豆的?”

大部分街溜子都记吃不记打,杨庆有必须打探清楚,防止有漏网之鱼去报复豆豆。

瘦子回头瞅了一眼同伴,不说话。

讲义气还是怕挨揍?

杨庆有不管这些,张嘴骂道:

“都特么的进来了,还想讲兄弟情义那套,蠢货,今天还想不想吃饭?”

“你不说,我就换人,你们要是都不说,那就饿着,什么时候说了,什么时候吃饭。”

昨天套两层棉裤那小子,冲瘦子点点头,瘦子这才说话。

“刘爷,不,刘长利就和我们几个好,他也不是老大,他跟永康胡同陈秃子走的比较近,陈秃子舍得花钱,办事也狠,好多人跟着他。”

杨庆有往窗台上放了三个窝头,继续问道:

“平日里他是怎么欺负豆豆的?”

瘦子瞅着窝头,咽了咽口水,回道:

“也没怎么着,就是吓唬,抢点零花钱,打过那么一两回。”

妈的,说的还挺含蓄,打过那么一两回!

打了就是打了,蛋碎的不冤。

杨庆有又放了三个窝头,盯着仨人威胁道:

“以后招子放亮了,别特么的去招惹豆豆,告诉你们,刘长利现在搁医院躺着呐!我昨儿不小心,捏碎了他一颗蛋。”

“以后出去了,想想刘长利,长点脑子,还有,老子欢迎你们找我报仇。”

杨庆有做了个摘桃的手势,潇洒离去。

仨人看见杨庆有的手势后,打了个哆嗦,麻利的拿起窝头,狼吞虎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