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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忙,想闲着的时候总是能找到时间的。”

若是真想陪着一个人,再忙都是能挤出时间的,说没空的,都是没有那份心的人。

“哦。”

禹同尘让江蓠将棋拿来,摆到桌面上。

“我发现,你的下属的名字都是药材名。”舒时与想起了他往日叫过的名字,道。

久病在身,虽然舒时与没有成为大夫,但一些药材还是认得的。

子苓,清热燥湿,清泄肺热,泻火解毒,清热安胎。

京墨,外涂止血消肿。

江蓠,用于内热,痰结瘿瘤,小便不利。

“好记,叫他们的时候便能想起那些药材的功效。”

“噢。”舒时与点了点头,盯着棋盘里的棋子看。

“入冬了,我看你来时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箱子,可有冬日的衣裳?”

她抬眸,指腹摩挲着手中光滑莹润的棋子,“没有,我过两日便让百潼出去买。”

“今日便让她去吧,否则你明日想出门都不行,往年立冬后谷中冷得快。”

“好。”她点点头,又问:“我明日便可以出去?”

“嗯,但在连廊逛一刻钟便要回来。”

“怎么时间还变短了?”

“冬日里比不得秋日,你体虚畏冷,不宜在外待太久。”

“好吧。”

“怎么不下了?”

舒时与微斜了他一眼,“你明知故问,我下哪儿都是输。”

“下这里。”他轻笑,伸手从她的棋盒中拿出一粒白子,置于棋盘中。

下一刻,局势逆转,反而是他的黑子处于了下风。

舒时与眸光发亮,盯着棋盘看,“还能这么下?”

“嗯,你如今只是略涉棋艺,多下下便好了。我那儿有本棋谱,下午给你送过来。”

她从棋盘上收回目光,看向他,“你下午还要来吗?”

“嗯,不欢迎吗?”他将棋子落到棋盘上。

“欢迎的。”过了一会儿,她小声回道,又专注地看着棋盘里的棋子。

下到最后,她有些累,眉眼间染上了倦色。

“累了便休息一会儿,明日再下,午膳要和我一同用吗?”

他将棋子放回棋盒中,道。

舒时与不由得抬眸看他,他眸光平和,也不催促,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要。”

“棋局便不动了,明日再继续。”他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卿卿,好好休息。”

“你叫我什么?”

“卿卿。”

“外祖父告诉你的吗?”

“嗯,我走了,午饭时再来。”

舒时与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轻轻拨动棋盒里的棋子,玉石所制的棋子相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

百潼推门进来,她侧眸去看。

“遇到什么事了吗?用个早食用那么久?”

“苏木说教不会那群榆木脑袋,请我去教他们。”百潼皱着一张脸,“他们确实笨死了,我快气死了,怎么教都教不会!”

“下午还得去教他们,我答应早了,小姐,我后悔了。”

“可是您教我说到要做到,我不能言而无信。”

手心中最后一颗棋子落在棋盒中,玉石相撞的声音格外动听。

舒时与眸光微动。

他,煞费心机。

……

接近用午膳的时间,子苓来敲门,却是来找百潼的。

百潼苦着脸,“我要给我家小姐去拿午膳。”

“苏木会拿过来的,今日师父说会和舒姑娘一同吃,你就别操心了。”

“小姐……”百潼看向舒时与。

舒时与眸中滑过些许无奈,“你去吧,我可以的。”

就配合一下他吧,百潼在这儿也不过是盯着她每餐吃了多少。

百潼和子苓走了没过一会儿,敲门声便又响起了。

“进。”

禹同尘推门进来,身后跟着提着食盒的苏木,他手上也提了一个。

苏木放下东西就走了。

禹同尘将桌上的棋盘端起放到一旁,从食盒中拿出饭菜。

他给她盛了碗汤,“沙参玉竹老鸭汤,先喝些暖暖胃。”

“谢谢。”

舒时与拿起勺子,低头喝着汤。

“很好喝?怎么一直低着头?”他给她舀了小半碗米饭,放到她面前。

她点了点头,确实好喝。

“用些米饭。”他用公筷给她夹菜,“吃个七分饱便好,午膳后可以少量吃些糕点。”

随后,便是安安静静的用餐。

用完餐后,忘忧送了棋谱过来。

“别看太久,耗心神。”

“好。”

万界珠看着自己宿主的骚操作,颇有些生无可恋,眼不见心为净,飘去睡觉了。

阻止又阻止不了,还能怎么办?摆烂吧。

反正任务对象在这里不会出什么事。

禹同尘回了屋子,写信,封好后叫来了川柏。

“送去给孟子骞。”

“是。”

往后的几日,禹同尘每日都去陪舒时与用饭,一餐不落。

百潼看着面前这些笨手笨脚的暗卫,差点想骂人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这是在人家的地盘。

但时间长了,她也回过味儿来了。

这群家伙明明就学会了,还装傻充愣学不会!

百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拙劣的演技,“放啊,多放些。”

南星尴尬地将手中的水瓢放好,放弃了将一大勺水都倒入锅中的想法。

“既然都不想学,那我就不教了。”百潼说完转身就走。

“老大,怎么办?”南星看向商陆。

商陆沉默。

江蓠拍了拍他的肩,“你能演的再假点吗?”

漏洞百出,倒一次就算了,倒那么多次,不被发现才怪。

“你演的就很好?谁把一盒盐都倒进去的?”

江蓠摸摸鼻子。

“怎么和主子交代?”

苏木默默地收拾残局,反正这任务和他没有关系,他不用演。

百潼气呼呼地回到主屋,和舒时与抱怨,“他们都在耍我!根本就不是想学下厨,怎么可以这么恶劣?!”

舒时与将手中的书放下,拍了拍她的背,“他们也只是听令行事。”

这几日百潼虽然气愤,但也活泼了好多,不像之前在府里那般战战兢兢,生怕说错了话被责罚。

“您是说他们是听禹神医的话才来耍我的?”百潼也不笨 ,“禹神医为什么支开我?”

舒时与没说话。

“小姐,禹神医是不是对您……”百潼想起了禹同尘那些算是可以说是出格的行为。

舒时与看着手上棋谱里的字,轻声道:“许是吧。”

“那您是什么意思?”

“日后他们再支开你,你就当做不知道,去便是。”

“哦。”

这是落花有意,流水也有情啊。

几日后,孟子骞风尘仆仆地站在禹同尘面前,眸子瞪大,不可置信道:“你让我千里迢迢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做饭?!”

“禹和光,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