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身体被撞飞,维莱卡本想碾过去。
只要能将金刚压在轮子下,任凭一个人再有力气也不可能抬得动几吨重的货车。
但车底盘却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就被抬了起来,最后是缓慢旋转着飞了出去。
枪炮声第一次停歇,终于能听到森林里被惊扰的鸟鸣和天空中的雷声了。
金刚被撞飞了可能有十米,但没有死。他抬起左手看了看,臂甲被撞烂了,已经无法弯曲。
情理之中。
情急之下他扭转上半身,用这一侧迎接撞击;
左腰也有一股被顶到的感觉,不用看就知道那里的外铠肯定被撞出了一个凹陷,如果肋骨断了一根的话,也毫不奇怪。
只见金刚用右手抓住了左手被挤扁的臂甲,然后用力一拽,将那破损的外铠直接拽了下来。
而露出来的也不是有血有肉的躯干,而是一条暗银色的机械手臂,一整条胳膊都是。
金刚动了动,满意的点了点头,机械运转良好。
金刚立刻重新握紧了枪,将上半身挺了起来,接着快速扫了一眼四周,确认没有偷袭后,才站起来。
机械师就躲在别墅里,他确信。而让他意外的是,那个女人竟然也回来了。
真是找死,金刚想,不过这样也就不用再费劲去追她了。
金刚转身,朝倾倒的货车走去,决定先惩罚不要命的女人。
霰弹枪已经被压折了,此时他双手握着突击步枪,枪口一直对着驾驶室。
但等走近,才发现里面并没有人,车周围也没有。
跑进树林里了?不可能,那她回来干什么?
金刚冷笑,目光重新转回破烂不堪的别墅,猫和狗在一起能成什么事!
维莱卡早就在车辆歪斜着冲出去前就跳下了车。
她知道这点小打小闹绝对杀不死金刚,所以没冒险去补枪,而是第一时间钻进别墅与纽扣男汇合。
现在,她们唯一能赢的办法就是合力抗敌。而且,还需要不小的运气。
她找到了纽扣男,希望又降低了一点。
后者明显有些落魄,右手的外甲被破坏了,整条手臂都伤痕累累,鲜血不住流下;左腿似乎也受伤了,更关键的是,他的机器失去了大脑。
“看来你的软件都是便宜货。”维莱卡调侃着。
“你回来干什么?”机械师问。
维莱卡重新捡起武器,说:“我不欠你的了。”
纽扣男笑了,“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啊。你已经还了一命了。”
“切,老娘答应的事可还没有半途而废的。”
“哦。呵呵。那这么说,必须要放手一搏了。”
“怎么,还有压箱底的东西没拿出来?”维莱卡惊讶的问,“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喂,你在干什么?”
只见纽扣男卸下了臂甲,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针管,将里面的液体打进了静脉。
她知道那是什么,一种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激发人体能量的药剂,比一开始的肾上腺素更强大,能让人恢复更多力量,持续时间也要更长一些。
不过,当然,副作用也更大。
所以,看这情况,纽扣男真的决定殊死一搏了。
必须如此,还留什么余地?
维莱卡捏了捏拳头,还是没什么力气,身体也一样,刚刚的强硬都是装出来的。于是,她说,“给我也来一管。”
男人抬头,面罩后的脸不知露着什么表情。
又一声雷鸣响起。暴雨已至。
二人透过二楼窗户查看。
维莱卡咒骂一声,懊悔不已。原来金刚又从车内补充了弹药和新的武器。
“你竟然没搜他的车?”纽扣男惊讶的质问。
维莱卡又咒骂一声。“我要不是想着你快死了,还用得着搜他的车?”
纽扣男邪笑一声。“我怎么听着有股小媳妇抱怨的味道?”
“呵呵。你能把他宰了,想怎么口嗨都行!”
金刚抬头看到了躲藏在窗户后的二人,用那只机械左手竖起了一根中指。
“喂,我没看错吧!”纽扣男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家伙身体也是合金的吗?这怎么赢!”
“谁告诉你皮肉赢不了合金的?”维莱卡鄙视。“别忘了我是什么人。”
“哦。看你表现了大姐。”
说话间,只见有什么东西从下面被扔了上来。
两人甚至都无需看清——因为当看清时肯定已经晚了,本能的就转身飞奔离开了窗口。
两秒钟后,他们本来偷视的窗口发生了爆炸。
窗户,连同窗框都被炸得粉碎。
回头望着屋子内的满地狼藉,他们知道,第二轮厮杀又要开始了。
接下来的战斗更加惨烈,因为其中有一方两人已经不顾一切了。
维莱卡和纽扣男在药物的作用下重新恢复了战斗力,他们必须利用这短暂的时间,在副作用袭来前结束战斗。
对纽扣男来说真是这样,但对维莱卡来说,她的进攻有一方面只是拖延时间的手段。
没错,当一名战士需要用进攻来拖延时间时,就说明她已经陷入了绝境。
眼下,就是绝境。
因为纽扣男有铠甲防身,所以,维莱卡几乎都躲在后面进行掩护射击。她的另一项任务便是重启因故障暂停的无人机器,帮它们重新添装弹药。
金刚和纽扣男同时用战术手雷攻击对方,甚至不顾伤害到自己,也要尽可能的给对方造成重创。
维莱卡用凶猛的火力压制敌人,毫不吝啬的倾泻子弹。
幸亏纽扣男平时谨小慎微,在家里的各种私密地方都存有弹药,否则估计完全无法支撑维莱卡这样按死扳机的攻击方式。
不过在消耗敌人护甲耐久的同时,纽扣男自己外铠的耐久也在急速消耗。
十几回合下来,双方便不得不脱下已经无法防御子弹的‘废铁’,仅仅依靠作战服战斗了。
这是纽扣男和维莱卡希望看到的,但他们为此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两人身上多处被弹片划伤,纽扣男就不提了,维莱卡自己几乎都能闻到作战服下散发出的那催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但现在,他们不知疲倦。但同时,也几乎快要失去理智。
一个不成熟的计划在几句简单的沟通、手语和暗示下成型,他们自负的认为此举绝对能够对敌人造成不小的伤害,甚至可以扭转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