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杰希尔医生的时候,南若安并没有认出他来,但也没有什么抵触的情绪。
常规的身体检查南若安还算配合,只是到了抽血的环节,他却怎么也不肯同意。
无论杰希尔医生和他说什么,南若安只是摇摇头,抱着夜猫不肯松手。
“夜猫,我们回家吧。”
南若安说着站起身便想离开。
“老婆,这是最后一项检查了,做完检查没问题了,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夜猫拦腰将人抱住,转身坐到椅子上,再让南若安坐到自己腿上。
“不好。”
南若安垂着双眸,眼珠动来动去,很是不安。
在场的人都没有办法了,又不能强制让他抽血,怕刺激到他。
夜猫看着南若安的神情,有些无奈又心疼。
“我们回家吧。”
拉了拉夜猫的衣服,南若安再次开口。
“咱们一起抽血,先抽我的,然后再抽你的,行么?”
听到夜猫的话,南若安才抬了抬眸子,有些疑惑的道:
“你为什么也要抽血?是要做婚前检查吗?”
婚前检查?
夜猫被问的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立刻接话道:
“对啊,不抽血咱们怎么去领证,我先抽你再抽好不好?”
南若安犹豫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那你先抽。”
撸起袖子,夜猫将自己的手臂递了过去,杰希尔医生唇边抿着笑意给夜猫抽出了一管血来。
“老婆,到你了。”
夜猫帮南若安将袖子挽好,抬起手臂放了上去。
针尖刺破皮肤的瞬间,南若安跟着吸了口冷气,眉头皱紧。
轻声道:
“好疼。”
“就一下,马上就不疼了.............”
夜猫握着他的手臂正说着,忽然怔了下,侧头看向南若安:
“你刚刚说‘疼’?”
“拿针扎你,你不疼?”
南若安皱着眉看着血液顺着针管流进试管中,很自然的答道。
“昨天的检查结果显示,他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中,有痛觉了是好现象。”
杰希尔医生一边操作,一边向夜猫解释道。
夜猫听到南若安正在逐渐恢复,脸上显出一阵欣喜。
“抽完血我们就去领证了?”
南若安看着针头拔出,眉毛又是一皱。
用棉签按住针孔,夜猫帮他轻轻的揉着:
“等检查结果出来,我们就去。”
“开直升机去。”
南若安记得夜猫和他说过,要亲自开直升机带他去领证。
“好,开直升机去。”
....................................................
检查结果没出来之前,夜猫还是不敢带南若安离开实验室,只能陪他在房里待着。
好在南若安并不觉得闷,也没有想出去走走的想法。
只是偶尔会问夜猫,‘什么时候带他回家’。
午饭后,南若安又睡着了,夜猫趁着这个时间给阿顺打了通电话,询问南洲的进程。
刚放下电话,杰希尔医生带着南若安的检查结果走了进来。
夜猫示意两人去门口说。
“商陆的身体基本没什么问题了,注意休养就好,只是他大脑受损的情况并没有好转,这也是意料之中,因为脑神经并没有自愈功能。”
杰希尔医生尽量放低声音,怕打扰到南若安休息。
殊不知,早在夜猫起身离开的时候,南若安便已经醒了,只是看到夜猫站在门口和杰希尔医生说话,才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看着。
“那怎么办?他的记忆现在还是混乱的,他最近说的那些事,很多都是没有发生过的,但他现在好像认定,那些事就是事实。”
夜猫简单的和杰希尔医生叙述了南若安混乱的记忆。
“这种情况你和说完,我联系了我之前在m国的校友,他在人休大脑的这个领域里是比较权威的,
商陆的这种情况我和他简单说了下,他给出的意见是,商陆由于脑神经受损,导致记忆紊乱,但是人体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他可能自动屏蔽了一些他不想记起的事情,
又把潜意识里想过可能发生的事情,代入了原有的记忆,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夜猫听后思考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他受损的脑神经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吗?”
“不会,商陆的脑神经是之前被血液中的毒素侵蚀才受损的,现在毒素清除了,脑神经也不会再持续性受损。”
“那如果这样的话,他只记得他想要记得的,忘记了那些他不愿意面对的事,也挺好。”
南若安现在把自己放在他刚来缅沙那年,并且带他离开了化骨山。
夜猫想这样也挺好,起码他不会再记起那些带给他伤痛的往事,在他现在的认知里,自己在最开始的那一年,已经把他救了出来,杀了那些欺负他的人。
按照杰希尔医生刚刚说的,这些都是南若安潜意识里想要发生的事,
那既然是他想要的,而现实又是不可能改变的,不如就让他停在那里,总之自己以后都会一直陪着他,不会再有什么变动,他开心就好。
杰希尔医生缓缓的摇了摇头:
“我明白你说的意思,但是他的脑神经是紊乱且不稳定的,他今天的记忆是这样的,但也有可能忽然什么时候,他的记忆点又停在了别的地方,如此反复错乱的记忆,时间长了,可能会导致人精神失常。”
听到这话,夜猫心中一惊,顿时有些无措起来。
“那,那有什么办法能医好么?”
“我咨询了我的校友现在商陆的这种情况,西医的治疗方法只能用些营养大脑的药物,并没有太直观的解决办法。
但是他给了我另一个可以尝试的方案,他说他去年在学术交流会上,见到一位来自华国的医者,用银针刺穴来解决脑神经受损的问题,而且效果很显着。”
“银针刺穴?”
夜猫想了想,他好像记得见过蓝桉用针扎的方式,给老爹医过身体。
“是的,我不知道华国那边是什么叫法,我的校友告诉我时,就是这么说的,
我和蓝老先生也研究过商陆的病情,他说商陆体内注射和服用的两种药物,作用的时效会长一些,现在他的身体情况虽然一直在好转,但还是不能贸然用药,以免和那两种药物相冲。”
“所以我个人认为,我校友给的用银针刺穴的方案,是比较稳妥的一种方法,只是我不认识会这个的医者。”
“桉叔好像会,他还在实验室吗?”
“他会?”
杰希尔医生略略有些惊讶,转而脸上又换上一副欣喜的表情,他现在对草药和这些医术十分的有兴趣。
他的校友和他说完,他就一直在好奇用针如何治病,忽然听说会这门医术的人就在身边,顿时便有些等不及了。
“他还在实验室,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