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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章驰柔前面扯着萧长雨,后面还跟着三个跟屁虫。

为了保持他们身份不暴露,几人在幻境里一概用的都是传音,因此人一多就会有点麻烦,传音还要一个个通知,这几人还没琢磨明白怎么像他们师父一样搞个频道共同传音。

章驰柔倒是去问过君宿弦这件事,当时君宿弦眉头一挑望着天的目光突然收回来。

“你们还没悟出来啊?”

传音这玩意儿还要靠悟的吗?

章驰柔也不明白,便对着君宿弦老实地摇摇头。

“师父,这……传音是要靠悟的吗?”

君宿弦点点头,他唇角上扬,不知为何看起来心情很好。

“那当然了。你慢慢开悟,我去找其他长老聊聊。”

当然,君宿弦之后是如何用这件事和其他长老打赌,看谁的弟子最先明白过来的事情,这几人是一概不知的。

在章驰柔把萧长雨带走之前,谢槿奚还给他传音过,说“拔舌地狱”需服刑一万年才到第二层地狱去,并且告知了他一些行刑的特殊手法。

“至于第二层是什么……你应该也用不上,我们这边差不多了会通知你,记得让萧长雨昏过去。”

章驰柔便应下来,丝毫不多嘴问为什么谢槿奚会知道这么多细节之处。

毕竟在云水大陆,可从来没有什么“十八层地狱”的说法。

但他不好奇,还有其他人好奇。

章驰柔百无聊赖地听着萧长雨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嗷嗷喊叫,脑中传音一响,是苏言。

“章师兄……这种行刑的手法也是大师兄告诉你的吗?”

他的声音满是迟疑,得到章驰柔肯定的答复后,又拉着南杏落给他传音。

“我觉得大师兄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

苏言抿着唇,尽力调动起那时在卵色天下犹如昙花一现的记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才继续与南杏落沟通。

“之前与我同体共生的那抹异世魂魄,在他的记忆中才有些许关于“十八层地狱”还有什么“阎王”之类的记忆,这些东西我们可从来闻所未闻啊,大师兄又怎么会知道?而且知道的还这么详细……”

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你说……大师兄会不会……?”

“不可能。”

南杏落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打断了苏言的话。

“大师兄不会有任何问题。”

“你怎么能这么肯定?”苏言怀疑地看向南杏落,“你又不是大师兄肚子里的蛔虫。”

“如果我说我就是呢。”

南杏落十分镇定地看向还没转过弯来的苏言。

“苏言,我知道你因为上一世经历的事有些信任缺失,但是你怀疑谁都可以,怀疑我也可以,甚至怀疑宗主,我都不会说你什么。”

“但你唯独,唯独不能怀疑大师兄。”

你不知道他选定了一个怎样的结局,你也不知道他在这样的结局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苏言有些被他吓到了,大脑飞速运转。

“等、等一下,你是说你能听见……?”

南杏落点点头,目光沉静地看向跪在地上口水乱流的萧长雨。

“这件事你知我知,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苏言这下却没发出什么动静,南杏落顿觉奇怪,抬起头来,苏言已经用自己的精血立下了天地誓言。

他叹了口气。

“你又何必这样?我不是不相信你……”

“我知道的。”

精血取出一滴,对修士所造成的伤害都是巨大的,苏言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下来,他呼出一口气,看着南杏落自嘲地笑笑。

“我只是不相信我自己而已,就像你说的,我到现在连大师兄都会怀疑,这样最起码还保险一点。”

南杏落没再应声,如今苏言的这种情况谁都没法治愈,顾迟晚和杜三七可以相当完美地治好所有人的皮肉伤和内伤,甚至连注定死亡之人都能让他们抢出点时间,但他们却治不了苏言的心伤。

若是这种做法能让他好受点,那就随他吧。

在他们看来大概只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但在萧长雨的眼里,这过了快有半个世纪了。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舌头被不断拉长、拉长再拉长,筋肉一寸寸断开的痛苦让他几乎想一头磕在墙上撞死,但他的胳膊和双腿都被铁链锁着,舌尖处挂进去一个生了锈的铁钩子,一点点拽着他的舌头往外拉。

萧长雨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的舌头可以被拉到这么长。

他几乎要痛疯了。

萧长雨想到自己在刚来到这个破烂地方时许下的雄心壮志,如今都随着这地狱内的一切化为了泡影。

他好恨啊。

明明他在这里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机遇,可到最后竟然连回都回不去了,他一个来自高文明的人居然要死在这个全是低贱的土着的地方了!!

他不同意,明明他才是主角!他才是天选之子!

他要出去让那群高玩看看,什么才是这里的正确打开方式!

可现在他要死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呃呃!!呃!!”

他大声叫着,不甘心的情绪在这一刻爆发到最大程度,身后的黑衣人提着满是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背上,萧长雨流下两行泪,将所有希望交给了自己呼喊的那个名字。

可惜,他的念想注定要落空。

谢槿奚手里的那一团黑气突然升腾起来,险些将幻境冲破。

闻子都看得心惊胆战的。

“哎呦,哎呦!好人呐你赶紧把这收起来吧!章驰柔用瓶子装着玩意儿都被君长老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这直接上手被他知道谁都救不了你啊!”

谢槿奚晃晃手中的黑气,这些作乱的黑气就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压制住一样,半点不敢在谢槿奚的手中造次。

就连方才那一下骤然升腾起来的黑气,也不知道是它们积攒了多久的力气,那一下没能逃脱,它们便显得更虚弱了。

“没事,这些渣滓放在你们那儿我不放心,以后都交由我来保管吧。”

谢槿奚看着手里孱弱翻涌的一团气,转过了目光。

“对了,王立德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