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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云松惊呆了,她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可是又觉得好有道理,让他觉得脑子有点儿痒, 好像要长脑子了。

“山人自有妙计, 我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吗?”

无厄道:“阿娘最聪明了,师父都夸阿娘呢, 三少你别凶我阿娘好不好?”

萧云松捏着孩子的鼻子,“你阿娘这么厉害,谁能凶她啊?她不凶我都是好的了。

有没有被他们吓到啊?以后做事儿多想想, 受到教训了吧?”

无厄有些不开心, 他想帮助那些孩子,却没做好,好像个小废物。

“ 孩子还小呢,能想到这种事儿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当娘的就是孩子的后盾,不管孩子做什么,万事都有阿娘在呢,不怕啊。”

无厄感动的眼眶发酸,这就是有母亲疼爱的感觉吗?真好啊。

“你去做功课,我跟三少再说点儿事儿,然后咱们回家啊。”

“嗯,我练字儿去了,林夫子说练字是基本功,每日不能停的。”

林清远现在教导家里的几个孩子们, 教导很严格 , 是个严师,孩子对他又惊又怕。

“父子说的对,好的字儿能给人好的印象,不过也要注意休息,别累着了。”

古代人更注重一个人的字儿,哪儿像是现代人,都是电脑打字, 除了签名,很少有写字的时候了。

真的需要写字儿,反而觉得字儿不像字儿,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想说什么?”

“ 户部有没有采购冬衣的差事啊? 谁负责做冬衣呢?他们的人手够的吗? 我想找找关系,把 户部做冬衣的活儿给 拿下来。”

“给这些妇人做的吗?”

“是的,她们都会针线活儿,但是不够精细,大户人家的绣娘做不成的,军队的冬衣没有多严苛,保暖就行的,挺适合她们做的。”

纯手工活儿的时代, 做十多件儿冬衣可不是小事儿 ,她不信户部没有压力。

“这个我没操心过,不过我跟户部尚书家的小公子是兄弟,找他问问, 希望能成吧。”

周茵点头:“尽快吧,现在就去,别让人真的堵着你家大门儿了,你三少爷的面子可都没了。

还有工部你熟不熟?找几个工匠来研究点儿东西, 若是能挖过来最好了,价钱好说。”

“户部之后就是工部,你觉得三少我是朝廷宰辅吗?六部的人能让我使唤?”

周茵双眸露出崇拜的光:“我相信你可以的,三少爷是最英俊,最厉害,最宽宏大度的好少爷,求求你了呗。”

萧云松不争气的红儿耳朵,哪怕知道这女的是演的,口不对心,还是觉得心跳加速,被她撩到了。

都是孩子的娘了,怎么还这么漂亮啊? 她的味道也好香的, 吃什么了?

“哎,怎么脸红了?热的吗?这么冷的天,你会觉得热?”

“我习武之人,火力旺,不行吗? 我知道了,尽力吧。”

“三少最好了,明儿我还来,还有云笙的事儿,你可对留心啊,云笙的身体交给咱们了,因为咱们得疏忽被人虐待,咱对得起云笙吗?”

“嗯,我肯定上心,亲自盯着,真的是那几个丫鬟阳奉阴违,老子会让她们知道我萧三少的手段。”

萧云松眸底的凉意让周茵叹息,希望是自己的错觉吧,海棠是个好的。

只是她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云笙手指甲的疙瘩像是被针扎过的痕迹 , 她看过很多新闻,虐待不能说话的老人都是这些手段, 欺负老人说不出话不能自理, 简直丧尽天良。

现在云笙正是低谷的时候,难免有人趁机落井下石,不管海棠是因为什么原因,欺负一个植物人,就应该 承担后果。

“我走了, 回见。”

“这就走啊, 不如让无厄待在我这儿玩儿, 吃了晚饭我给你送过去,回家也没意思, 你看孩子不累的吗?”

周茵没觉得累,主要是无厄太懂事儿了,“还好,不过你乐意看孩子我也不好拒绝,昨晚上没睡好,我回去补觉了,辛苦你了萧三少。”

“你喊我萧云松也行的,喊什么三少, 多生分呢。”

“行,萧云松,回见。”

周茵没在意,朋友之间互相喊名字也正常的, 再说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女子 ,萧三少除非瞎了眼,肯定看不上自己的。

周茵 看多了新闻,不说不相信爱情吧,反正不会天真的恋爱脑,觉得侯府的嫡出少爷能看上她。

回到周家, 门房喜滋滋道:“大小姐回来了,文王殿下来了,已经等你好一会儿了,在花厅喝茶呢。”

“他怎么来了?”

周茵进门,看奴才们的脸色明显带着喜色, 干活儿都有劲儿,而不是以前客气守礼的棺材脸。

虽然没有给她使脸色,恭敬有加,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现在周茵知道了,是温度, 也是归属感,真正把这儿当自己家的感觉,把她当主子伺候的感觉。

周茵不动声色,到了花厅,文王正在画桌子上的墨菊, 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候了, 几个丫鬟站在身后伺候,满眼的小星星,都是崇拜爱慕,让周茵心中泛着冷意。

“咳咳!”

春丽咳嗽一声, 文王最后一笔画歪了, 惹来丫鬟们的瞪眼,等一等不行吗?

殿下等了她好久,她回来就回来,还得殿下迎接吗?

文王倒是没在意,丢下毛笔,道:“你回来了,去哪儿玩儿了?无厄呢? 有没有督促他做功课?”

周茵坐下喝茶, 没有回答他的话, 他的小厮忍不住训斥道:“ 王爷问你话呢, 您这是什么意思?”

“不得对周小姐无礼, 她刚回来,许是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春丽有些担心,“小姐,奴婢陪着您吧。”

“没事儿,你下去吧。”

春丽看了文王一眼,这身子板儿,应该好对付的。

下人都退下, 周茵才说道:“我不是你的下人,你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

咱们之间除了一个无厄,并没有别的交情,也不熟悉,我希望殿下你不要把这儿当你自己家, 这是我的家,跟你没关系的。”

文王不大明白:“咱们都有孩子了,我的王府也是你的家,你家也是我家,有什么分别?

你若是觉得没有仪式,我已经跟皇上请旨了,求他赐婚, 肯定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你搬去王府住,我也好每天见到孩子。 ”

“文王殿下,我说的很清楚,我没想过嫁给你,也不会嫁给你, 你贸然请旨赐婚,这是对我的不尊重。

我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看得上我, 我的出身, 周家做的那些事儿,都配不上你的王妃之位。

你没必要因为无厄可怜我,施舍我, 这是对我的羞辱。

孩子你可以认,但是孩子娘,跟你没关系。”

文王深深看她, 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给拒绝,还挺意外,“你……确定不是欲擒故纵?”

周茵的脾气一下绷不住了:“欲擒故纵你个鬼啊, 我好声好气跟你讲, 你当我逗你玩儿呢?

第一次见你这么自恋,这么油腻的男人, 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你, 除了孩子以外,不会跟你有任何瓜葛,你听懂了吗?”

“为什么? 我哪点儿不好?我可以改啊,我所有相处过的女子都很喜欢我,崇拜我啊,为何你不喜欢我呢?”

他一脸无辜,是真的疑惑,摸摸自己的脸,难道他老了吗?

不应该啊,还没三十呢, 御香楼的珍珠姑娘还在等着他点头,赎身 给自己做小妾呢。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跟那么多女人交往,我相信都恶心, 请你离开我家,赐婚更别想了,我不会答应的。”

文王问道:“你吃醋了吗?我可以跟她们都断绝关系,只陪着你和无厄,做个好父亲, 好夫君。”

周茵:“……”

尼玛,想打死他。

“ 呵呵,你以为断绝关系就行了吗?你敢保证 没有别的女子跟我一样,无意间怀了你的孩子?

你这么风流,若干年后, 等跟我过日子过腻了,再去找小姑娘,又觉得自己找到真爱了, 纳妾让人家过府,结果去家里一看,哎呦,姑娘的母亲不是我年轻时候的红颜知己吗?

那你能肯定小姑娘不是你的女儿吗? 你想想,崩溃不?惊喜不? 意外不?

像你这样的男人,我实在是不敢赌你能收心几年, 文王殿下,你我不合适,放弃吧。”

文王被她说的一身冷汗, 脑补一下那个画面,自己都恨不得自裁,“你,你别吓唬我,我胆儿小啊。”

“这是事实,文王殿下,身为男子,风流不是罪过,但是你风流的后果你能承担吗?

还有, 你的女人大多是青楼女子,你能确定他们都干净?万一染上什么病, 咦惹……”

周茵嫌弃的恨不得把他现在就丢出去,很有可能啊。

文王殿下:“……”

为了不嫁给我,你是想出多少恶心的事情来。

“你别说了,我心口不舒服,我缓一缓。”

“真的有病啊!”

“你,你才有病,被你吓的,来人,扶着本王回府,回府啊。”

被她再说下去,文王怕自己活不下去了。

小厮跟着人进来,看他面色苍白,都吓一跳:“主子,怎么了这是?”

还隐晦看着周茵,是不是她欺负主子了?

周茵冷了脸:“把你的人也都撤走了,一个也不要留,就是你家马车也带走,我的家里,不想留着你任何一样东西,我看着闹心。”

这些人自以为主子来撑腰了,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真的是白养他们这么多天。

“别,他们都留这个伺候无厄……”

“受不起,你看他们有几个真的把我们母子当主子的?我的家里,不需要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奴才。”

这时候没这个典故, 不过周茵给他解释一遍, 文王只好先把人带走了。

回到自己王府,先找御医来给自己看诊,尤其是下三路的毛病,可得仔细查清楚了。

“有没有问题?”

御医道:“没多大问题,除了虚一点儿, 也算正常,多锻炼身体,吃点儿温补的药, 三个月不要有房事,养养就好。”

“没事儿就好,我都怕我肾虚了,有脏病了, 生不出孩子了, 吓死我了。”

御医捋着胡子的手突然停下来,薅掉了自己几根胡子:“生不出孩子?哎呦,我说王爷的脉象哪里不对呢,好像,真的,可能, 难有子嗣了。”

“啊, 张老头,你别吓唬我啊,我还年轻,怎么就生不出孩子呢?”

虽然他有无厄,也希望多子多福啊, 只有一个孩子太少了。

“ 文王殿下稍安勿躁, 你这个问题只是对子嗣有妨碍, 对房事没影响的,这是一种很罕见的密药,用在内宅争宠上。

起因是一个大家族的老爷,妾室们争宠,正妻看不下去, 为了防止妾室们生孩子抢夺家产,就花大价钱配置了这种药。

难得的是只伤子嗣不伤身子了,价格可不便宜啊,能给王爷用这种药的,也是对王爷还有感情。”

文王:“……”

更想哭了,到底是谁啊?

谁这么缺德,他还没娶正妻,没有生多多的孩子,就 废了吗?

幸好还有无厄在呢, 不然他不是断子绝孙了吗?

“有解药吗?”

“老夫无能为力,你若是能求求萧大小姐,她艺术超群,还有很多常人没有的手段,或许可以。”

“送客。”

文王倒在床铺上, 想死的心都有,萧云笙现在出事儿,她自身难保,怎么帮他?

周茵是真不知道,她随口猜测,竟然猜中了, 不是那种脏病吧, 也是有病的,文王好惨!

她怕文王脑子一抽,非要找皇上赐婚,自己若是拒婚,后果很严重,就去找太子说一声,千万阻止文王发疯。

齐元安盯着她看一会儿,看的周茵心里发毛,“太子干嘛看我呀?”

若不是知道他和萧云笙的感情, 周茵都要误会了。

“ 你放心吧,文王不会求父皇赐婚了, 你是怎么知道他身体有疾的?”

文王身体出事儿瞒不过齐元安, 不说御医会禀告,就是文王这个胆儿小的, 自己就去找靖安帝坦白,求他做主,找出给自己下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