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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哭声吵得衙役头疼,他一手将妇人怀中的孩子夺过来,凶狠地说:“哭哭哭,就知道哭,老子干脆掐死你算了。”

“不要!不要啊大人!”妇人祈求道:“求求您将孩子还给我,孩子还小,他只是害怕。”

“害怕?”衙役冷笑一声:“死了就不知道害怕了。”

他脸上闪过一丝狞笑,刚准备下狠手将孩子掐死,就听身侧传来一声冷喝:“住手。”

衙役的手顿住。

裳若依走上前,看着他手中的孩子,眉头紧皱:“稚子无辜,犯错的又不是孩子,你这算是草菅人命。”

“你是何人?”他从其他州郡前来,并不认识裳若依,不过看着她的穿着,非富即贵,根本不可能是流犯。

“我只是住在此处。”

“住在此处?”衙役狐疑地看着她:“可是流放的犯人?”

裳若依点点头:“不错。”

那衙役一听,脸上怒意横生:“放肆,一个流犯,竟敢质疑本官,简直就是找死。”话落,他将手中的孩子甩了出去,那妇人赶忙将他抱在怀中。

衙役再度扬起手中的鞭子,便准备朝她挥落。

裳若依眼睛微眯,手中银针正准备射出去,一个石子便飞了过来,正中那衙役的胸口。

赫景珩坐在轮椅之上正在几米开外。

一口鲜血从衙役口中喷出。

他艰难地从地上坐起来。

“你、你们、你们竟然敢跟官差动手,你们、你们。”他又吐出一口鲜血:“你们简直就是找死。”

“我们找死?”裳若依冷笑一声:“你自己被飞来的石子砸中吐血,怨得了谁?”

他擦了擦唇边的血迹,怒声说道:“怎么可能是飞来的石子?分明是你们、你们暗算!”

“呵呵呵,暗算?”裳若依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人们身上,唇角微勾:“你问问他们,可曾看见我们暗算你?亦或者问问站在这里的流犯,究竟是飞来的石子,还是什么暗器?”

他们目光闪躲,没有人回答,裳若依走上前,在他身边低声说道:“莫说用石子砸你,便是砸死你,你也无处申辩。”

“你、你究竟是谁?”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众衙役走了过来。

他仿若见到了救星一般,连滚带爬地站起身:“大人!大人!”

为首的官差加快脚步,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他刚想大声诉苦,想要将裳若依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就见那官差径直越过他,快步往裳若依的方向走去。

“世、裳娘子。”到嘴边的世子妃三字,换成了裳娘子:“让您受惊了。”

裳若依眨眨眼,这人不正是负责押送他们的那个官差张虎吗?

“张大人。”裳若依笑了笑:“怎么是您?”

张虎目光隐晦地看了看赫景珩,脸上带着一抹苦笑:“上头的调令如此,下官只得听从。”

裳若依心中暗笑,想必这一定是赫景珩的手笔了。

被打的衙役目瞪口呆地看着大人正小心翼翼地回着那个女子的话,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大人,她、她······”

他还没有说完,就被张虎一巴掌拍在地上。

“一天天只知道给老子惹事儿。”他虎目圆瞪,怒声说道:“罩子也不知道擦亮点儿,谁都敢得罪。”

那人心中一震,再看裳若依的时候,眼中满是惊骇。

一个流犯,竟然让他们大人点头哈腰。

此人的身份,绝对不是他这种人能得罪的。

“裳娘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不要怪罪。”

裳若依点了点头:“大人还真是能屈能伸。”

“是是是。”

张虎走上前,低声说道:“裳娘子,如今到了年关,杀人不吉利。”

衙役一听,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人,小人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罢了。”裳若依摆摆手:“我一个流犯,哪能定人生死?”

张虎擦擦额头上的汗,能,怎么不能?

这里最能定人生死的便是您了。

只要您眉头皱皱,估计不等他们抽刀,那尊神便将人抹了脖子。

裳若依的目光落在那几个流犯身上:“他们几人是为何流放?”

“他原是南翼郡的郡守。”张虎指着半跪在地上的男人,由于身受重伤,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南翼郡有一个出了名的恶霸,强抢民女,赵大人依法将其查办,然那人背景雄厚,赵大人被人寻了个由头,发配至此。”张虎叹了口气:“赵大人是出了名的清官,受百姓爱戴,竟也落得如此下场。”

他话音刚落,就见一块比刚刚还大的石头从高处落下,正好砸在那个衙役的头上。

瞬间,鲜血洒在地上,那人晕倒在地,没了气息。

裳若依侧目望去,只见云起已经推着赫景珩往回走。

张虎咂咂嘴,对身边的手下说道:“看什么看?他是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死的,还不去收尸?等着本官亲自去?”

众衙役闻言,赶忙将尸体抬走,地上的鲜血也很快被处理的干干净净,刚刚的事情仿若一场幻觉。

山,哪里来的山?

周围明明一马平川,哪里有山?

明知道头在这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们也只得装聋作哑。

裳若依看了看那几个人,低声说道:“张大人,这几个囚犯,您准备如何处置?”

“自是先妥善安置。”他看了看裳若依的脸色,目光又在赫景珩的背影上转了转,他试探道:“如今没有空闲的宅子,您这院落这么大,不知可否暂时将他们一家安置在您的宅院之中?”

裳若依点点头:“既然大人有这样的要求,我自然是配合的。”

张虎擦擦头上的汗,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裳娘子了。”

那妇人和孩子见状,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多谢贵人,多谢贵人。”

“不必多礼。”

将几人安置好,除却赵大人一家,其余的三人一直借住在赵家的远房亲戚,此次赵家抄家,将他们也一并流放了。

为此他们心中极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