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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楚然嘴上说着可惜,但无论从语气还是神情上都看不出丝毫惋惜的模样。

张家主眉头狠狠皱了一下,低声说道:“你又是何人?来我张家作甚?”

南楚然耸耸肩,目光落在裳若依的身上,几不可闻地点点头,又看向君落云,冷笑着说道:“自是奉命带郡主回去。”

“奉命?”

君落云心中一沉,低声说道:“奉了谁的命?”

“在下还以为郡主心中有数。”南楚然冷笑一声:“郡主,在下奉劝你一句,别惹了不该惹的人。”

君落云双拳紧紧攥在一起。

她自然知道南楚然奉了谁的命,但是她怎么能甘心?

她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都无法亲近半分的兄长,如今竟为了这么个不相干的人对自己出言警告。

“南楚然,你不过是一个庶子,你南家便是挂着北王府的名头又如何?朝野上下有谁认你们北王府?你竟敢这么跟本郡主说话,待回了王府,本郡主定要让父王治你的不敬之罪。”

南楚然闻言,掏了掏耳朵:“你除了这个法子,可还有其他整治人的办法?”这么多年,除了告状就是告状。

旁人不知道城王为何收养她,他们自是心知肚明。

若不是为着这张脸,城王怕是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如今她的长相与幼时有了很大的变化,城王也不如以往那般待见她。

正因如此,她才不远万里,从西域赶来北陵,只为拍得那罕见的紫色东珠为其贺寿。

南楚然指了指身后的侍卫,笑着说道:“在下奉了谁的命,显而易见,郡主若是不从,在下怕是要强行带您离开了。”

君落云贝齿紧咬下唇,沉声说道:“南楚然,今日的事情,本郡主记下了,你给本郡主等着,咱们走着瞧。”

南楚然看着她身后的侍卫,还有那两个暗卫,沉声说道:“郡主胡闹,你们不仅不多加劝阻,竟然还助纣为虐,随行侍卫全部罚去奴役库,服役三年不得出,你们二人下去领五十棍,连降两级。”

侍卫们脸上表情苦不堪言,却不敢不从,那两个暗卫眉目低垂,自是认罚。

就在这时,裳若依低声说道:“他们两个,还是算了,没有下重手,而且还被我的匕首伤了,况且郡主要他们继续与我对打的时候,他们二人并未出手。”

南楚然闻言,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平日对自己那般态度,没想到对他们二人竟这般宽容,心中竟隐隐有些不快,看着那两个人的眼神更加凶狠。

不过她既然开口,自己必然要给她面子,相信便是阿乾在,也会这般做。

“罢了,既然已经受伤,责罚便免了吧!”

君落云闻言,心中一震。

没想到这个什么灵均公子竟然能使唤动南楚然。

那两名暗卫闻言,便是早就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也难掩心中的震惊。

她、她竟然会替他们求情?

“多谢公子原宥。”

“不必。”裳若依笑了笑:“本不是你们的错,只是跟错了主子罢了。”

南楚然实在没忍住,嗤笑出声。

这才是灵均神医。

君落云面色铁青,她的目光落在身后一脸苦瓜相的侍卫们身上,心中怒意更甚。

张家主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转了几圈,心中明了,这个叫南楚然的人,定是大有来头,连这郡主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就在这时,钱大人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他的目光陡然亮了起来,他快步上前,走到南楚然身边,拱手道:“阁下可是城王世子的······”

“钱大人。”

不等他说完,南楚然便将其打断:“钱大人,有时间,在下会去府上拜访。”

“好好好,您若来,在下必定扫榻欢迎。”

钱大人的态度让在场的人们都十分惊异,原以为他对周家已经十分小心,如今看来,这个叫南楚然的人,比周家的势力更为强大,还有他身后的那个人。

君落云跟着南楚然离开,张家彻底变得孤立无援。

张千已然疼得昏迷,张家主脸色沉郁,却不敢吭声。

钱大人来到裳若依跟前,脸上的笑容比先前还要灿烂:“灵均神医,今日让您受惊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下官一定好好惩戒。”

他转头看向张家主,脸色骤然冷了下来。

“张家主,你儿子张千,私闯宅院,强抢民女,动用私行,人家找上门来还公然行凶,私养打手,如今数罪并罚,本应直接打入死牢,念在你张家祖上的功劳,从轻处罚,打上五十大板以儆效尤,你们可认?”

张家主浑身一震,五十大板!

这跟要了他儿子的命有什么区别?

“大人!求大人宽宥啊!我儿子已经身受重伤,可不能在受这般刑罚了啊!”张家主跪在地上,拉着钱大人的衣襟说道:“大人,我儿子,他也是受害者啊!您瞧瞧他的腿。”

钱大人脸色极其难看,看着张念的眼神十分不耐,暗道:这张家家主是不是脑子不好?自己想了半晌才给他找了个从轻处罚的理由,他竟还不知足。

也不看看自己家儿子惹了哪位祖宗。

那可是灵均神医啊!

是他们张家能惹得起的吗?

“张家主,本官已经从轻处罚了,这件事若是闹大了,你们张家,怕是受不起啊!”钱大人话音落下,张念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他惊惧地看向裳若依,他着实明白,这个人的背景究竟有多么强大。

事到如今,他不认也要认。

“大人,可否等到他腿上的伤好了再行刑?”张家主言辞恳切地说道。

钱进很想卖张家主这个面子,毕竟张家在北陵也是有头有脸的门户,日后说不定有能用得上的地方,他目光隐晦地从裳若依脸上划过,只见她正眼神狠厉地看着昏迷的张千,那目光说是想将其吃了也不为过。

他赶忙说道:“不行!其行径之恶劣,必须当场重罚!”

裳若依闻言,唇角微微勾起,这个钱大人还真是有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