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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是污蔑,嫂子怎么可能不是裳丞相的女儿?”赫韵怡高声说道:“父王定要将他们通通抓起来,以儆效尤。”

“他们所言不虚,我的确不是裳年的女儿。”

裳若依话音落下,正厅中寂静无声。

芍药站在一旁,手指不住地搅着手帕,眼睛偷偷打量定王和定王妃脸上的表情。

半晌,定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裳若依点点头:“儿媳的确不是裳年的女儿,这一点早在流放之地,儿媳就已经知道了。”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定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身体猛然站起,脸色涨红,高声说道:“你为何不早点说?”

裳若依一愣:“儿媳以为,您不会在意这些。”而且赫景珩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

裳若依以为他对自己的出身颇为嫌弃,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

定王妃狠狠地拍了他一下:“要吓死人的。”

“好好好!太好了!”定王高声笑道:“你不是裳家血脉,真是太好了,否则本王百年以后如何跟祖宗们交代,赫景珩娶了个裳家女子,本王怕是会被祖宗打死,不论是什么血脉,只要不是裳家的就好。”

裳若依不禁暗笑,若让他知道自己是西域城王的亲生女儿,还不知会如何。

赫韵怡在一旁,终于放下心来,她还以为父王会因为嫂子的出身而嫌弃她。

赫景珩在军营之中也收到了消息。

“世子,这个消息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仅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如今世子妃已然成为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赫景珩脸色微沉:“他们如何说?”

“有的人说世子妃生父不祥,出身不明,不配为世子正妃,还有的猜测世子妃的生母品行低劣,与相府的下人不清不楚,这才生出世子妃,还有更难听的,属下还是不要说出来,以免污了世子的耳朵。”

赫景珩看着手中的纸张,如此快速且周密的计划,让这个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京城,能做到这些事情,且与裳若依有仇的,无非就是那几户。

“速去查这消息的来源。”

“是。”

赫景珩想了想,站起身就准备往帐外走去。

“世子,您这是要去帅帐吗?几位副将还在等您议事。”

“不去,回府。”

云天闻言,不由恍然,果然在世子眼里,什么都不如世子妃重要。

那几个副将听说他骤然回府,不由问道:“府上可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天笑了笑:“是世子妃的事。”

世子妃?

他们世子竟有被女人绊住脚的一日,还真是稀罕。

其中一个副将眸光微闪,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赫景珩回到府上直奔他们的院子。

裳若依正在研究东珠的首饰,画了几十张图纸,准备让能工巧匠按照这图纸做出来。

“在做什么?”赫景珩远远就看见她认真的模样,实在不忍打扰,只等她放下笔,他才出声问道。

“没做什么,只是画些小玩意儿。”裳若依将图纸收起来,不由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最少要半月吗?”

“就是想吃你做的饭了。”赫景珩瞧着她,眼眸深邃。

“一会儿我去瞧瞧小厨房有什么,给你做两道小菜尝尝。”

“好。”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赫景珩才收回目光。

看着桌案上的笔墨,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听到那些消息,他忧心忡忡,生怕她钻牛角尖,急匆匆地从军营中赶回来,她倒好,就像被满京城议论的人不是她一般,丝毫不受影响,在这悠哉悠哉地画画。

他不禁摇头苦笑,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认,自己这辈子是栽在这个丫头身上了。

裳若依做了几个菜,特意炒了一份蚌肉,这蚌肉味道着实鲜美,她最近也极其爱吃。

除此以外,她还将空间中的黄瓜腌菜拿了出来。

“这是什么?”

“这是腌菜,虽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倒也爽脆可口。”她将给他夹了一块儿:“你若是喜欢可以带去军营,什么时候想吃了直接可以吃,也省的如今日这般折腾。”

赫景珩吃菜的动作顿住,不由暗骂一声:“小没良心的。”

想吃她的菜只是他随口一说罢了,他伸出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掐了一下:“你啊!真真是白眼狼啊!”

裳若依唇角微勾,但笑不语。

用过晚膳,赫景珩没有离开,反而在她的房间里拿书看了起来。

“你今夜不用回军营吗?”

“嗯。”

裳若依闻言也没有多说,继续伏在桌案上勾画。

半晌,她面前已经摆好了一摞:“这些应该够开业的时候用的了。”

她的目光落在赫景珩手中的书上不由笑出声来。

赫景珩不解地看着她:“你笑什么?”

“书,拿反了。”

什么?

赫景珩的目光终于落在书上,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尖:“最近,本世子在尝试,倒着看。”

“原来如此,世子的爱好还真是别出心裁。”她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了。”

“嗯。”

赫景珩没有动作,目光依旧落在书上。

没过一会儿,床榻上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赫景珩放下书,走到床榻边,看着已经熟睡的裳若依,他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躺了进去,生怕弄醒了她。

双手环着她,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就在这时,裳若依翻了个身,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沉沉睡去。

赫景珩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自己这是没事闲的来找虐不成?

他揽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怀中的人发出一丝不适的嘤咛,赫景珩赶忙将手臂松开,这一夜,对他而言,怕是比上刑还要难捱。

天还没亮,赫景珩便要准备回军营,他在裳若依头上印下一吻后匆匆离开。

裳若依只觉得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

起身时没有看见赫景珩,旁边的床榻也是凉的,想必已经走了许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