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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武侠修真 > 山河长生 > 第十九章 天涯一别两路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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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天涯一别两路长(四)

那一众敌手哪里跟得上他的速度,只觉得眼前有白影浮字一闪,人就已经站在自己的马上,未及拿起兵刃应敌,徐渭的满腔杀机就已经将他笼罩其中!

徐渭挥起“兰渚”以风雷闪电之势,运以“浮云惊龙剑法”剑意,刹那之间,那人或被断去肩臂,或者被劈下头颅,顿时鲜血迸溅如马上生花。

原本这一帮电魉堂弟子皆是高手,若是群起围攻,徐渭未必能轻易以一敌众,但此时众人骑马奔袭于悬崖山路间。道路狭窄同排行骑多也不过三匹,徐渭速度奇绝在马背上往来穿梭,正好可以将敌人各个击破反倒轻而易举。

众人皆被这血腥场面所惊,徐渭手段如此狠辣难怪后方惨叫声连连不断。徐渭本不是嗜杀好战之人,更何况他为人孤高潇洒,身姿华丽素有洁癖,即便对方是恶贯满盈之徒要夺其性命,也不会任其鲜血污染自身。

而此刻徐渭已是家破人亡,深爱之人香消玉殒,祖宅山庄也被敌寇付之一炬,早已经是杀红了眼。他对黄金会和倭寇仇恨之深已经痛入骨髓。

沈炼见大哥未死欣喜过望,高呼道:“大哥!兄弟在这边!”

徐渭听到呼喊看了沈炼一眼,身形更快更急,在马背上往复穿行,已将大半追敌打落。他那白马一看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骥,速度奇快极有灵性,奔势也是华丽非凡,配合着主人之身形穿梭往来奔跑,及时为徐渭提供回落脚点。

萧燕飞见来敌竟然是徐渭不由大惊失色,他只道徐渭或死于废墟乱石,或死于滔天大火,未曾想现在非但未死而且已经伤势痊愈。他深知自己绝非徐渭之敌,如此下去必然全军覆没,自己也会面临险境只有尽快逃生!

萧燕飞冲身边下属招呼命令,唤众人继续追杀俞大猷,自己则反身应敌徐渭,他勒马回头冲着徐渭而去。

萧燕飞与徐渭打马相向瞬时已近,他突然从马背上纵身一跃,一剑长击直刺徐渭而去。徐渭冷眼一瞪也自马背上跃起。

两人空中刚要对招,却见萧燕飞这一剑乃是虚招,兵刃未接斗然间急调转身形竟要从徐渭身边闪过去了!

徐渭瞬间明白萧燕飞正面相敌并非为了对招,实则是想借机逃生,眼见萧燕飞要从自己身边闪过,徐渭身子凌空盘旋一转,笔下出招写到“死魂魄,上山去!”

他空中而舞如白凤淬血漫洒羽刃,周身盈满斩杀之气,八面齐攻如一道锋刃之墙!只见萧燕飞痛喝一声,虽然人从徐渭身边闪去,却被生生斩断了整条左臂臂膀!

萧燕飞剧痛之下依然保持清醒,他“罗袜生尘”之轻功已臻境界,重伤之下依然保持身形落在了一名电魍堂弟子的马上,随即足下一点又跳向后方一名弟子的马上。他学着方才徐渭的办法,向后逐个跃马穿梭,一直落到队伍最后一匹马的身上,忍着剧痛勒住缰绳,调转马头狂奔逃去!

徐渭见萧燕飞逃走心想若是继续回马追击,即便能杀萧燕飞,一来一回间再返回来救人要花费许久。沈炼等人后面还有几许追杀之敌,他们此刻已经无力应付,眼下救人才是重点,萧燕飞断臂之下已经重伤几近残废,便任其逃命自己则继续向前。

剩下几个电魉堂帮众眼见连堂主都被来人斩断臂膀,哪里还敢追杀应敌,但此时众人都被秋叶丹引在了悬崖山路之上,往来前后不过只有一条路,根本没有逃生的余地,顿时乱作一团。

一个为首的东瀛武士冲着众人说了些什么,那剩余的帮众也不继续追击,纷纷勒停调转马头,一齐向后朝着徐渭冲去,便是要决死一志,看看能不能凭着人数优势,或许有人能活着冲出去!

徐渭冷笑一声,对着敌人汹汹来势就迎了上去!山路毕竟狭窄,纵使人多也没有丝毫优势,徐渭身形飞动一往无前,众人只觉得眼前凤凰翱翔甩羽还巢。徐渭笔下苍劲狠辣写到“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眨眼须臾间,白凤凰自人群中振翅翩飞、一舞而过,那所剩众人纷纷被击落马下各个支离破碎,一命呜呼!

沈炼等人见徐渭如此杀敌手段皆唏嘘不已。秋叶丹眼见已脱离危险也勒马而停。

沈炼见大哥平安无事还救自己等人脱险,马上迎了上去,俞大猷急着踉踉跄跄上前,手里还拿着夺帅的棍橇,连忙说道:“多谢徐庄主!快救人!快救人!长生他…”

他这句话都未说完,突然眼前一黑身体已不听使唤,急火攻心伤势蹦发,整个人直接仰面栽倒过去,了无意识。

俞大猷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自己处于一片虚无环境之中,他环顾着四周却是茫茫一片黑暗死寂。

他四肢沉重不堪又莫名觉得心急如焚。时而周身燥热难耐,时而又觉得寒冷异常。

远处好像有声音传来,是长生。他听到长生一直在呼唤自己,“先生!先生!你快来!”但是俞大猷无论如何都听不出来声音的方向。他在黑暗中左右迷茫,想要呼喊长生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

突然间他好像远远看见了长生,离的自己好远好远,虽然看不清长相身材,但是他就是心中肯定那必然长生没错,他想跑去过去救他,但是自己好像始终停在原地一样,四肢百骸不听自己的使唤,双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他拼命着想向前奔跑,但无论怎么努力双腿就是难以迈开,怎么都跑不起来,眼看着长生离自己越来越远,原来越模糊,声音逐渐细若游丝。

又是一片死亡一般寂静的黑暗,俞大猷莫名有了一种无力之感,这好像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仿佛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他一身的修为武艺,一身的志向抱负,此时不再是他的支柱信念,反而都成了沉沉的负累。

黑暗中,他听到有人在对自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