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简子默带着手下将一堆书“啪”一下扔到了地上,加上安叙之前收藏的一些书,很快冥界王宫的藏书阁里便堆满了书籍。
大部分都是黄金屋的书,简子默从夏轩坊带回来的,黄金屋虽然被烧毁了,但苗成歌之前就转移走了大部分书。
“你还觉得苗成歌不是背叛?”安叙挑眉。
“这个嘛……和我去地牢看看就知道了。”孔宥澈意味不明地笑。
地牢里负责审问的人是简子默,但不用说,以他俩的关系简子默必然不会手下留情。还没进地牢就能听到苗成歌的惨叫声了。
简子默听到脚步声头都不抬,自顾自喝了口茶,似是觉得味道不对,抿了一口便不再喝下去了,将剩下的半杯直接泼到苗成歌身上。
苗成歌身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像是被鞭子抽打出来的,还有的地方直接少了一块肉,隐约可见白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能看的地方。苗成歌低垂着头,萎靡不振,哪怕被泼了半杯水还是清醒不起来,看起来精神被折磨的也够呛。
“差不多得了。”孔宥澈抱胸,“一会让你搞死了。”
“这才哪到哪?”简子默还没开口,安叙上下打量他一番,摊手,“还没我之前受的罚多,魂魄碎裂的感觉体会过么?”
“他不像你,碎了人就没了。”孔宥澈附和道。
鬼只有魂魄,与人不同,人还有肉身抵挡,鬼魂魄碎了就是真的消失了,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简子默迷惑。
孔宥澈害羞一笑。
安叙懵逼:“……”
你笑什么啊大哥。
简子默:“再笑你的职业生涯就没了。”
孔宥澈立马收起嘴角,严肃起来。
“问的怎么样了?”
“那帮吸血鬼和他做了交易,为了修为命都不要了。”简子默无语,“这下好了,不仅修为没拿到,还把整个苗家搭进去了。”
“所以你们觉得他只是为了修为和那帮人做交易?这还不是背叛么?”安叙疑惑,“留他干什么?”
“他是没脑子。”简子默嫌弃道,“我倒也想杀了他,但主上那边没说。”
那他就不能贸然行事。
“你倒是听话。”
既然都这么说了,安叙也不能咄咄逼人,江一然才是冥界的王,有自己的做事方法,他不方便过多掺和,尽管他很想杀了苗成歌。
“殿下还有什么要问的么?”简子默道。
他要赶人了。
“你进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他还没招?”安叙反问。
“招不招不都是那几句话,没用。”简子默无所谓道。
安叙忽然明白了,嗤笑一声,“行,那我先走了。”
简子默慢悠悠坐回了椅子上,眼神冰冷。
苗成歌曾经妄想代替他的位置,让他远离自己的爱人,这个仇又怎么能不报呢……
安叙先去找了趟江一然,但没找到,他就拐去了后花园。
无论是夏季还是冬季,后花园的花依旧鲜艳,那是安景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物。
相比起江含茵,安叙就很讨厌来这里,因为他总是会不可避免地想起他那位不能算是父亲的父亲。
江一然正和江含茵坐在小亭子里,安叙走过去坐下,旁边的侍女给他倒了杯茶。
“最近身体怎么样?”江含茵将青年爱吃的糕点轻轻推过去。
“还行。”
“听说你最近受伤了?”
安叙摇摇头,“不是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嗯,你自己小心。”江含茵柔声道,“毕竟你父亲走了,也没人能教你这些。”
“不用他也行,我自己可以。”安叙生硬道。
江含茵闻言淡淡瞥了他一眼,只轻轻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江一然倒有话说,但自从江含茵知道他俩的关系后两人就很少在母亲面前交流了,就是怕她多想,加上两人都会尴尬。
“你们在山上除了遇到吸血鬼还看到什么了吗?”
“只有那些书。”安叙道,“上面是黄金屋的标识,就没了。”
“你觉得那个黑衣人是谁?”江一然问。
安叙耸肩:“不知道。”
他并没有和那个黑衣人正面交手,沫雨和桃糖倒是对上过,两人实力都不弱,桃糖还是一只一千年的大妖,能打过他们的人可不多。
“我观察过,那人的身法有些熟悉。”江一然道,“但我想不起来了。”
“嗯,没关系。”
“妈,您去国外玩的怎么样?”安叙换了个话题。
“那边还挺有意思的,只是去的不巧,E国那边发生了暴乱,每到夜里街道上就会传来哭声,第二天一看外面就都是枯尸,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血液。”江含茵面无表情地回忆,“应该就是你们口中所说的吸血鬼。”
“那您没受伤吧?”安叙问。
“没有。你叶伯母一直在那边生活,我们没什么事,只是现在想来,E国的暴乱应该和国内有关。”
Louis只是一个被家族抛弃的吸血鬼,没有纯正的血脉,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向家族证明自己。
“但是我如果是他,我可不会干这蠢事。”安叙嘲讽道,“不仅得不到信任,还会让人们更加厌恶吸血鬼。”
“那如果是你……”江含茵放下茶盏,抬眼看向小儿子,“你会怎么做?”
“做人也有野心,做鬼也是。”安叙笑道。
他先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江一然,胳膊搭在围栏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膝盖,转头看向花园,微微勾起嘴角。
“如果是我……”
“那就……夺、权。”
青年一字一顿。
不认可就是不认可,强求不来,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大费周章。那就推了这政权,自己称王称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