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卿松开郁眠小手，笑意转为叹惋可惜，身子压在郁眠身上，从地上取出一块琉璃灵玉道：“难得今日带了留影石，本以为能录下眠儿哭着喊着，呼唤为师救命的娇柔可怜画面，没成想竟成了眠儿灭鬼留影，实在可惜。”
她将手中灵玉在郁眠面前一晃，郁眠眸子一亮，居然记录下她头一回灭鬼的飒爽英姿，那不得留作纪念！
虽然这个变态的目的是坏的，但结果是好的呀！
她扯住面前袖子求道：“既然不满足师尊要求，不如…交给徒儿处理可好？”
升卿将留影石一收，眉峰一挑：“且不知，眠儿如何抵偿为师？”
？
！
郁眠：啊不是，没哭给你看，还算欠了你的是吧？！
她愤愤磨着后槽牙，大不了就不要了！
“师尊…那毕竟是您的所有物，徒儿还是不肖想了…哈哈…”她连忙从怀里退后，打消了瞧自己灭鬼风采的念头。
瞧着郁眠那小脸上表情一变再变，她满心恶趣味被满足，特别是在杀灭了这所谓山阴君之后，更如同雨落长街，三月江南岸，风萧萧，歌袅袅，一派怡然自得意。
如此，想来眠儿应该未曾婚嫁，可那二饼，她眼神微暗……
“师尊，咱们接下来做什么？”邪祟已除，按道理应该将村里那些人移交官府，可一旦这金沙河事情败露，人心之贪欲无穷，日后还不知会生多少事端。
毕竟谁人又真的相信这山阴君死了呢？
他们总会抱有侥幸心理，祈愿下一次献祭，一而再，再而三，直到数次未果之后才会放弃。
这便是人性。
升卿没有应答，只是走去将长枪拔下，枪尖残留气息被她抽取出来，目光坐落于河上一山，将郁眠抱着飞上空中询问道：“眠儿可看出些什么？”
郁眠低头看下去，底下除了那河谷冲击所成小平原，周围山林环绕，一重叠一重，即是像那盘龙，中间抵峰有似蛇头伏地，小溪便是蛇吻分出的舌尖。
“师尊，这里似乎是个风水穴位，葬于南山村的南山顶上，便是占了气穴，可……”她只在占卜风水课上听过几次，大抵只能记得这些，再多就知识盲区了。
“记得不错，可荫蔽后代子孙，以旺家族。”升卿点头表示肯定，虽然无法依靠一缕残魂分析其血脉，但仅仅靠这风水关系便可推断出，那骨鬼怕不是南山村的某位老祖宗。
其将自己葬于此穴，养魂积气，化为骨鬼庇佑这南山村繁荣富贵，同时又损去子孙阴德，以至于全村带覆盖磅礴怨气。
如今他烟消云散，底下被强娶的女子冤魂怕不是要开始作乱，升卿眼瞳蒙上灵力，瞧去那重叠白骨堆。
她不愿去管这因果之事，只是那底下的东西，她想去看看。
两人立于云端半晌，底下冤魂震动，山林之中猿猴逃窜，生灵尽奔。
郁眠瞧着底下指去：“师尊，那是那些女子？”
“她们是要去南山村吗？！”郁眠眉头一皱，这么多怨鬼，且许是因为所埋葬之地的缘故，魂体都健壮凝练，凶的很。
升卿目光落在郁眠脸上，面上温柔生媚，可语气却有些凉意，“眠儿是想救他们吗？即便他们曾经将你嫁与这骨鬼？”
升卿将嫁字咬得极其轻，可其中态度却是颇重，若非有损功德，这动手的怕不是她自己……
“不是…不是，我就是…唉，下意识感叹一下…”郁眠抱住升卿胳膊摇了摇，乱世先杀圣母这一点她还是懂的，“…缺席了的正义，还是正义吗？”
“这世间，唯有自己可信，莫要将希望放于他人身上，便不会有此苦恼。”升卿极其惬意徒儿的靠近，眼神眯了眯，眼尾上扬。
“不过，为师你大可信任。”升卿见底下魂鬼跑得差不多了，便带着郁眠来到那处山溶洞前。
刚一落地，郁眠就踩到了一颗漂亮的骷髅头，吓得菊花一紧扑进升卿怀里，小脸刷白，差点没喊出来。
你哪里可信了！！？
这周围一圈，偏生落到这里，郁眠有理由怀疑升卿就是故意的。
这最会逗人的大骗子就在自己身边。
升卿拍了拍她背脊，给她顺顺神魂，眸子里是淡淡笑意覆盖在浅层，这魂被惊得越来越稳了……
胆量，只需慢慢锻炼便升上来了。
“师尊，我们要进去吗？”郁眠抬起头来，看向这处应该是自然生成的溶洞，那些逃不出去的女子，最后都香消玉殒于此。
升卿抬脚就要走，却被郁眠轻轻拖住：“等等等等，师尊，这…我给您望风如何？”分明是晴空大好，这溶洞里却飘出森冷气息，激得郁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升卿似笑非笑看了郁眠一眼，道：“那复仇怨鬼报复之后，指不定回来，届时我们眠儿是要以一敌十？”
“眠儿若是已然出师了，那为师亦甚感欣慰…”
想起看看看见的满身怨气的女子怨鬼团，郁眠浑身寒毛倒立，“身为师尊唯一弟子，我怎能舍弃师尊左右，走，咱们一同去看看！”
她一条小尾巴就黏上了升卿，一个响指响起，升卿特意为她点亮了一盏灵气光球，那东西就跟在郁眠脑袋顶前，如同深海鮟鱇鱼一般。
郁眠好奇伸手要去摸，却发现那东西无形无质，只是单纯的照亮前路。
周围一圈照亮，是天然的洞穴，还有石笋石柱相连，不同矿物质形成的纹理颜色看起来美轮美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