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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道长就这么裹挟着那老道缓缓坠落,这老道身上中了一剑,整个人立刻憔悴了不少。

可是他脸上却罕见的露出了慈爱的模样。

“这样也好。”那主持隐隐约约说了这么几个字,声音很小,听起来不是很清楚。

落地之后,于道长依然将那老道揽在怀里。

看得出来,他们二人感情颇深。

那个大雪夜,于飞落寞出走,自出家起,一直跟随的师傅就是眼前之人,这么一算也过去大概小二十年了。

恩师如父,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了,如今他亲手杀了这亲人,心里该是扭曲极了。

“师父,到底为什么啊。”于道长情绪差不多稳住了,没有过多的大哭大叫。

我示意大家伙后退,暂且留给他们二人一些空间。

老道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轻轻抚上于道长的脸颊,“孩子啊,你还太小,你不懂。”

“就永远都拿我们不懂来糊弄人吗,现在都什么局面了,还这么说话。”倒是静轩是个急性子的,不想被他这么糊弄。

“不管有什么难言之隐你都给我说清楚,要不这么多年,算什么?”静轩继续道。

“好吧,既然都想知道,那就说一说吧。”

“你们也过来。”

我看他那目光是冲着我过来的,便指了指自己,见他点头,我便过去了,尽管有危险的成分,但是还是太过好奇了。

“你们听好了,我只说一遍。”老头目光坚定,不容拒绝。

大家都点了点头。

老头说话简单,精炼,不仔细揣摩的话,压根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死了几乎有千年了,只不过生前就有修为,死后修鬼仙更容易些。”

“人体,鬼体,切换自如;人界,冥界,来去随意。”

“这或许也是另一种长生吧,我生前的梦想,确实是实现了。”

“可是活着就是个祛魅的过程,得到了也就没那么在意了,还有就是,看得多了,活得久了,对生命的敬畏也会减少一些,如今的我看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跟看蝼蚁没什么区别。”

“当然这不是我肆意杀人的理由,也不是借口,如果大家不信的话,至少可以用,我并没有真正的想拿小南的后人来作为威胁,这一点来证明。这至少能说明我还是有感情的,不是对所有人都没有感情。如果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查,他的直系后人每年家里都会莫名其妙地多一笔钱,这都是我做的。”

说到这,老道特意跟我们有了些许眼神交流。

如果说前面那些话他是在汇报工作的话,那眼前这一句,他确实是富有感情的。

倒也不急于去查证,光是那声小南,也是能够印证不少东西的。

“这我自会去查,你继续说。”欧阳静南显然没有相信,继续逼问道。

“好吧。”老道头一沉,眼睛里的光泽再次黯淡了下去。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不管你们信与不信,这是唯一我要这么做的理由。”

“成功的路上总是要流血的,这是在所难免,只不过我所取的命,都是他们本该的命数。就拿小静来举例子,那些男的死的是可怜,但是那就是他们的命,这毋庸置疑。”

“其实说了这么多,最有用的就只有这一句话,是我贪心 ,总想着多说些,试图能扭转你们的看法,我还是不想让最亲近的人误会我的。”

老道眼睛里再次有了光,在这三人面前回转。

“好了,该说的我也都说完了,我也该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静轩也收起了自己的暴脾气,嘴上的话也软了些:“放心,我生前也是有权有势的人,下边的人我认识不少,到时候给你疏通一下,保证你投个好胎。”

老道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话。

倒是目光转到了我身上,“我知道你现在在寻什么,如此困难,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你干嘛!”我大声道。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只见眼前金光乍泄,整个天空都是金黄的颜色。

“师傅!”三个人同时惊呼。

柳公子迅速上前,前后左右好一阵旋转跳跃,手也跟着东抓西抓,似乎是要奋力攥住什么东西。

那金光可能持续了三秒不到,就消失了,柳公子也随之停了下来。

“还是速度不够,这太少了。”柳公子道。

“什么意思?”我问道。

“他就是求死的,把自己打个魂飞魄散,这不是自毁根基吗?”柳公子道。

静轩查看了一眼,也附和道:“没错,就算你速度再快,拾取的碎片也不够他轮回转世的,他已经拿一半用来修复自己的残躯了。”

我定睛去瞧,果然,那伤口已经彻底愈合了!

这老道到死都不想拖累于飞!那毕竟是一剑穿心,真要是这样抬回道观,势必是无法跟众人交代的,到时候大家矛头直指于飞,他岂不是没得做人。

……

这老道,我着实评价不了。

众人来不及缅怀,便听见一众人等向此处奔来,回头望去,是一群身穿道袍的师傅。

许是见这金光漫天,起了疑心,便集体赶来了吧。

“发生了什么。”远远地就听见有人在呼喊。

我迅速将那老道的身形摆放成了打坐的模样,因为隔得远,再加上有众人挡着,外面的人也看不见什么。

再加上柳公子也略施小计,助了我一把,倒是也没费什么力气。

做完这一切,我就迅速调整自己,回头“迎敌”。

见众人来到了跟前,带头的是个年纪比较大的道长,不等他开口,我便主动说道:“道长,我也不知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主持,他,好像是飞升了。”

金光乍现,说飞升也不为过吧,毕竟真正见过飞升的人,这里边应该也没有。

“什么?”那道长冲过人群,就往里走去。

“师兄。”虽是平辈,但这道长还是结结实实地跪倒在地上了。

“本是来切磋的,还没开始,他老人家就说了句时辰到了,便席地而坐,去了。”于道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