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恩先是把祭祀刀拔下来捅了自己几刀发现真的没有死，而且伤口也没有恢复这才信了哈里斯的话。
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分说开始相互折磨。
哈里斯拿了把小刀插进指甲往上一翘，一块带着血皮的指甲就被完整剥离。都说十指连心，这种程度的痛苦近乎能让普通人昏厥，更何况是在百倍痛苦的状态下！
这还没完，他还把小指塞到一个压核桃似的刑具里全力攥紧！
嘎啦嘎啦……
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过后，他的小指被挤压成了紫红色的肉泥，骨头全碎，与手掌只剩一张肉皮相连。
他把小指揪下丢进嘴里，像吃花生一样嚼了起来。
由于这方世界的奇特属性，肢体即使脱离身体也能感受到痛苦。
胡恩的小指也以同样的方式碎裂，他想了想，从背包拿出一口大锅放上燃料开始铁锅炖自己。
他放的是黑森林一种特产油脂松果，火力相当旺盛，不出三分钟水温就达到有些烫手的地步了，五分钟就开始冒泡，六分钟已经完全沸腾！
哈里斯忽然发出嘲讽：“那边有油锅，你这个感受像是在蒸桑拿。”
“那这样呢？”胡恩忽然拿出一盆凉水往身上浇，滋啦一声，大量蒸汽涌了上来，那种严重烫伤和窒息的感觉结合在一起，哈里斯也难免打了个冷颤。
像是为了宣誓主权，他忽然用小刀划开肚子剖出所有脏器，手指在黏腻的肝脏上划过以后猛地捏爆，肝痛从未如此直观地展现在面前。
哈里斯还不知道从哪摸出了几十个铁钩子，他把这些脏器全部挂在钩子上，感受各种不同的内脏疼痛。
“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卖猪肉的呢。”胡恩吐槽了一句，他摸摸自己的肚子，也出现了相同的伤口内脏也受到伤害，却没凭空产生什么铁钩子。
看来二人只有伤势和感觉共通，使用什么工具全凭个人喜好。
“喂，我感觉会浪费很长时间，不如给我讲讲你的故事？”胡恩忽然开口，他已经往铁锅里下葱姜蒜了，可惜没带盐，滋味应该不会太好。
“你想要转移注意力么？没用的，现在才刚刚开始。”
哈里斯头也不回地拒绝了，他的额头已经冒汗，百倍的痛苦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即使是意志最坚定的武士在感觉到这股痛处也会立刻疯掉，更何况由于不会死，他又解锁了许多正常人感受不到的自残方式。
比如将肺取出，他们将始终处于窒息状态，明明剧烈呼吸但连一丝氧气也感受不到，那种绝望，那种如同被抛上岸的鱼的感觉就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地了的。
但胡恩不仅面无表情，还尝了尝自己是什么味道的。
“恩，没什么味道。话说我们说不定会在这里待上很久，作为把彼此逼入绝境的死敌来说什么都不知道地死去了几十年后会不会有点遗憾？”
哈里斯强行忍着窒息和全身被煮熟的强烈痛感，以前还没有人能和他进行到这一步。
“行，那就告诉你我的故事，好教你在地狱里当个明白鬼。”
距今大约271年前，有个无名小卒到达了整个南大陆最繁华的城市之一的繁育城。
小卒虽然是个孤儿，但有一对非常虔诚的信徒夫妇收养了他，并取名为哈里斯。
但繁育城的生活并没想象中那么美好。
首先哈里斯自打记事起每天就要拼了命地干活，为了养活他的几十个弟弟妹妹。
繁育城是地母教会的主城之一，这里的人热衷于繁殖，教会不允许打胎、弃养之类的事情发生，一旦发现要遭受严厉的处罚。而繁育城的河水又有某种强烈的功效，因此几乎繁育城每一对夫妇都至少有数十个孩子。
要养活这么多家人可不容易，尤其是这对夫妇并不富裕。但好在地母教会最擅长生产粮食，这日子也好歹过得去。
因此哈里斯从小的记忆，便是饥饿。
所有人每天拼命干活，得到的粮食仅仅只够每个人饿不死。
而且因为人口众多增长迅猛，地母教会偏偏又很擅长于盖楼，于是他们这些贫穷的人就像蚂蚁一样住在蚁穴里，有时候一栋楼甚至要同时生活数万人。
尽管如此，也不是谁都能在寸土寸金的繁育城里买得起房子。
男人们因为连番的生育被抽干了精气，女人们因为不断地生育被破坏了身体，全家人又因为营养不良长期在饿死的边缘徘徊，每个人看上去都异常苍老。
哈里斯为了报答这家人对自己的收留之恩，他请他们吃了一顿饱饭。
满满的一盘子全是肉，狗肉，某个贵族养的狗的肉。
男主人虽然是个非常虔诚的信徒信奉要靠自己的双手生产，但他可以不吃，他的孩子呢？他的妻子呢？
于是他默许了这件事的发生。
但他还是太天真了。
在那个大家都饿的只剩一口气的年代，那一口肉的香气就像毒品一样勾引了上百的流民。
人群开始失控了。
女主人被拖去阴森的小巷先奸后杀，男主人在阻挠的过程中被打中脑袋昏迷被活活踩死，他那些个兄弟姐妹被当成了食材，供给全部流民饱饱地吃了一顿。
第二天，丢了狗的贵族报了警，所有参与过这次行动的上百流民全都被抓走充当苦力，而他在一旁看着这些人死去，嘴角就像现在这样带着笑容。
所有敢惹他的人都要死，这些人，包括这些人的亲戚朋友，都要死！
笑着笑着，他的嘴角不自觉压下去了。
“我什么时候成为这样的人了？明明有很多无辜的人，他们什么也没干也被关押进去了，我应该站出来为他们说话。”
像是抽搐了似的，他又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疯了？现在跑出去被认出来是主谋你就一辈子翻不了身了。”
他从养父母那接到的教育和人性本能激烈的斗争，最终他向养父那样试图从圣典里寻求帮助。
翻开的那页正好写着：“凡世人都有罪，死后坠入清减的地狱，子孙后代受永世之苦。”
“世人……有罪。”
年幼的他念叨着这句话消失在了小巷，几年后他已经成为了一名处刑者。
每个教会的处刑人地位高低不同，但地母教会的最低。
说是处刑人，他们无非就是教会豢养的一群小混混，去帮教会收租、开店、收赎罪钱。
又是某个小巷子，一个胖子跪在地上大喊道：“我交钱！都交了！这是另外一份孝敬给爷的，求求您放过我吧。”
哈里斯淡定地接过所有钱，进入发育期后他的天赋就展露出来，无论魔法、格斗都远超同龄人，甚至教会内部那帮见习牧师也不是他的对手。
可惜……他出身卑贱，无法侍奉神明，因此成为了整个西区最强势的处刑人。
“有钱……却不交赎罪钱，这是看不起神明么？”
那胖子连忙磕头：“不敢不敢，我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拖欠给教会老爷们的钱，下个月的我必双倍奉上以赎罪！”
这胖子头也不敢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一种极度危险的气息让他不得不臣服。
听着脚步离开，刚松了口气为下个月的赎罪钱担忧的时候，他感觉脑袋被什么重物狠狠地击打，一下子就头破血流起来。
哈里斯拳拳往他要害上打：“你竟敢贿赂教会人员，简直是不把神明的威严放在心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改！”
“下次？”哈里斯迎面又是一拳打得他鼻梁断裂，趁他重心不稳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这胖子顿时像个球一样摔倒。
直到哀嚎声渐渐变小，哈里斯嘴角的弧度才被抹去，他看了一眼抽搐的胖子内心不由得感到一丝怜悯与不忍。
真可怜，但可惜……他得为了自己赎罪，我也是奉公行事，希望他明天能遇见一位心善的牧师救下他，然后踏踏实实做个好人。
回到家，他低沉地说：“这些年收成不好，交不起赎罪钱的人越来越多了，有的真的很可怜。我看见一个父亲卖掉了自己女儿换来粮食，但因为吃得太快被噎死。我看见家庭破落的女人去当妓女，染上各种奇怪的病惨死在街头。我还看见许多弃婴，他们在凛冽的寒风中被冻死。可我的职责却要我时时刻刻提醒他们认识到自己的罪恶。天啊……要是他们能赎清自己的罪恶就好了。”
此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安琪儿自然地倚靠在哈里斯的肩头说：“没关系的，你也是为了教会的发展，为了大家能有更好的生活呀。从这个程度来讲，你可是个好人呢。”
“真的？哪怕我沾满肮脏，我也是个好人？”
“当然啦！就像爸爸小时候强迫我吃不喜欢的药一样，我虽然很难受，但病很快就好了啊。我们再看看繁育圣典上的句子吧，‘地母有时虽然使你感受痛苦，那是她以先决的眼光给予你的试炼，母亲为你哭泣为你难过，但更为你跨过困境，得到新生而高兴。’写的多么好啊！”
“是啊……哈哈……我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