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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趣网 > 武侠修真 > 剑过拂衣去 > 第218章 是非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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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君翔神色凝重万分,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他朝千代伊藤缓缓启唇:“陆彬策划来仪阁行刺,有部分原因是因为你。”声音低沉醇厚,恰似洪钟,似携带着无尽隐秘,引得众人皆将目光聚焦于他。

千代伊藤静立一旁,闻得此言,那眉头微微挑起,目光之中瞬间闪过一丝惊诧之色,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柳少侠是说,陆彬想借机除掉我?”那语调低沉,却难掩其中几分疑惑与不安。

柳君翔微微颔首,神色笃定,如同一位洞悉世间万象的智者:“对。之前韩英济说过,金先生策划的来仪阁行刺是一石二鸟之计,其实这并不全对。陆彬乃是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斟酌权衡,才构思出这个一举数得、进可攻退可守的绝妙计谋。”言罢,他又微微转头看了看陆彬,那深邃的眼神似乎能穿越重重迷雾,直抵阴谋的核心深处。

千代伊藤心中的疑团愈发浓重,他不禁向前再迈一步,似要从对方口中探寻出所有真相:“这个计谋如何一举数得、进可攻退可守?”

柳君翔微微仰首,目光深邃悠远,仿若穿越时空的长河,亲眼目睹了那阴谋的层层布局与缜密谋划:“若行刺成功,皇帝一旦驾崩,陆彬便可在这神不知鬼不觉之间取而代之,佯装为皇帝之姿君临天下。彼时,他大权在握,对付你自然如同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倘若行刺失败,陆彬亦有后招,他会将那弑君大罪巧妙嫁祸于你。如此一来,无论何种情形,你皆深陷绝境,唯有死路一条。当然,行刺失败之后,陆彬还会顺势将此罪责再转嫁给朱宸濠,令皇帝心生疑窦,怀疑朱宸濠心怀不轨,派你前来行刺,进而挑起一场血雨腥风的战乱,而他则可安然坐收渔翁之利,尽享天下纷争后的硕果。”

千代伊藤听闻,只觉心中寒意顿生,仿若置身于冰窖之中,他缓缓转头看向陆彬,那表情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痛心疾首,之后轻声呢喃道:“想不到为了《海之巽》,你竟会用如此狠毒的计谋对付我,人心叵测,实在难以预料。”

陆彬却依旧神色淡然,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仿若一切皆在其掌控之中:“你是远道而来的贵宾,我自然要好好招待。”那话语之中的虚伪,恰似隐藏在暗处的毒蛇,虽看似无害,实则随时可能露出狰狞獠牙,择人而噬。

千代伊藤不再理会陆彬的虚情假意,他毅然转头询问柳君翔:“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说宁王将自己的玉佩给了钱宁,钱宁再把它交给金先生,可钱宁与陆彬势同水火,这玉佩又是如何到陆彬手上的呢?”

柳君翔面色平静如水,仿佛世间一切纷扰皆无法动摇其心,而他轻声回答:“答案甚是简单,钱宁误将玉佩给了李光俊,只因他满心以为李光俊便是那神秘莫测的金先生。然而,令朱宸濠和钱宁皆未曾料到的是,李光俊转手又将玉佩交付给了真正的金先生,也就是陆彬。”

韩希捷在一旁静静伫立,此时他也不禁轻轻叹息,那声音轻柔婉转,犹如一阵微风拂过,却透着无尽的悲凉:“可叹宁王和钱宁还以为金先生是盟友,殊不知最后金先生竟然是出卖和陷害他们的罪魁祸首。”

柳君翔徐徐摇头,似在感慨命运的无常与人心的复杂多变:“如果当初陆彬未曾收下玉佩,而是令李光俊继续保管,那他在来仪阁便不会露出丝毫端倪,或许直至如今,我们都仍被蒙在鼓里,无法察觉他才是真正的金先生。皆因这小小的玉佩,恰似那关键的一环,终使他原形毕露,无所遁形。”

陆彬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好像对这一切皆不屑一顾,他反问柳君翔道:“就算知晓了真相,可你又能怎样呢?”那眼神之中带着一丝挑衅之意,又似有恃无恐,仿若笃定众人无法奈他何。

柳君翔神色不变,依旧沉稳如山,只是缓缓说道:“在确定你是真正的金先生后,我与韩英济暗中商议,他继续在明处牵制于你,吸引你的注意,而我们其他人则如隐匿于暗中,密切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同时耐心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只待时机成熟,便一举揭露你的累累罪行,将你缉拿归案、绳之以法。原本一切皆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然而,期间却还是横生枝节,发生了意外。”他的语调平稳坚定,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与信念,似能冲破一切阻碍。

陆彬脸上依旧毫无波澜,仿佛一潭深邃幽静的死水,任外界如何风云变幻,皆无法惊扰其分毫:“什么意外?”

柳君翔微微皱眉,似在回忆那惊心动魄、险象环生的一幕,只见他缓缓开口道:“或许是因为自觉胜券在握,信心爆棚,又或许是在长久的谋划中逐渐麻痹大意,你竟悍然出手,杀了诸葛长空。此等恶行,瞬间掀起了轩然大波,引得所有人为之震动。”

陆彬看着柳君翔,神色平静如初,好像此事与他毫无干系:“你说是我杀了诸葛长空。”

柳君翔目光坚定如炬,直视陆彬的双眼,那眼神之中似有火焰燃烧:“对,诸葛长空便是你杀的,沈云棠不过是受你指使,代为行凶的傀儡罢了。事后,你又威逼利诱,令他主动承认一切,心甘情愿地做你的替罪羔羊,妄图以此蒙蔽众人双眼,逃脱罪责。”

韩希捷也小步轻移,走上前来,对着陆彬说道:“近几个月来,沈云棠皆奉你的命令悉心照顾诸葛盟主。而你,却心怀叵测,暗中施展那曾经毒害黑衣杀手的阴毒手段,令沈云棠每日在给诸葛盟主服用的药中悄悄混入慢毒。只是此次下毒的手法相较之前更为隐蔽精巧,每次用毒的剂量亦是微乎其微,故而诸葛盟主才得以在这剧毒的折磨下苟延残喘数月之久。”

陆彬微微转头看了一眼昏迷不醒、毫无生气的正德,而后对柳君翔和韩希捷轻轻摇头,他神色凝重,仿佛在诉说一个沉重的事实:“这次你们真的错了,沈云棠毒死诸葛长空乃是皇上授意。”

声音平静沉稳,却似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令众人皆惊愕不已。

柳君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好像听到了世间最为荒谬的言论,他淡淡地反问道:“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的话吗?”

“不管你信不信,这便是事实。”陆彬的眼神此刻看起来褪去了之前的狡黠与虚伪,变得深邃而平静,“皇上对袁淑琴心仪已久,那倾慕之情犹如熊熊烈火,在心底燃烧不息。他对这闭月羞花的大美人垂涎三尺,而诸葛长空的昏迷不醒,恰似天赐良机,令他心中的欲望如野草般疯狂生长,并蠢蠢欲动。这段时间以来,皇上无数次明示或暗示我们,反复询问诸葛长空是否能再苏醒过来。我们皆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因此建言让诸葛长空永远沉睡,不再醒转,而皇上对此亦予以默许。”他的话语缓缓而出,似在诉说着一个不可更改的真相,令人难以辩驳。

看着毫无矫揉造作、神色坦然的陆彬,众人心中虽仍有疑虑,但看其模样,却又感觉他似乎并未说谎,如此似乎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难以辨别真伪。

只见陆彬继续说道:“这世间,从来没有完完全全的正义之士,亦不存在彻头彻尾的大奸大恶。每个人皆在大义凛然的面具之后,隐藏着一颗或明或暗的不轨之心,亦都在高呼道义的同时,悄然犯下诸多罪孽。我承认我是金先生,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便可将所有的罪责不分青红皂白地强加于我一人之身。”

柳君翔冷哼一声,那声音中满是不屑与鄙夷:“好一口伶牙俐齿,此刻倒是推脱起罪责来了,当真是巧言令色。”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陆彬旋即发出反问,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甘与倔强,似乎在为自己的言论据理力争。

柳君翔面色平静,犹如那波澜不惊的沧海,早已看透一切虚妄与伪装:“道理人人皆会言说,然而事实却并非如你所言那般。皇帝确实默许不让诸葛长空苏醒,可他却从无杀诸葛长空之心,真正对诸葛长空动了杀念且付诸行动之人,便是你。你才是杀害诸葛长空的罪魁祸首,而你这般作为,皆是为了实现自己那野心勃勃的最终目的。”

陆彬凝视着柳君翔,目光深邃如渊,仿若要将其灵魂看穿,他不急不缓道:“说来听听。”

柳君翔表情漠然:“你先是暗中唆使皇帝向淑琴示爱,给所有人造成一种皇帝对淑琴志在必得、迫切想要得到她且对诸葛长空恨之入骨、容不下他的错觉。而后,你又密令沈云棠加大用毒剂量,残忍地杀害诸葛长空,从而巧妙地让所有人将对幕后元凶的怀疑矛头皆指向了皇帝,成功地挑起了淑琴对皇帝的满腔仇恨。”

陆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之色,仿佛被人击中了要害,半晌沉默不言,又似在思索应对之策。

柳君翔接着说道:“众人皆同情淑琴的遭遇,对皇帝满心怀疑,一时间,皇帝置身于狂风暴雨之中,面对千夫所指,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你却佯装一副慈悲模样,假惺惺地体谅皇帝的难处,然后以平定叛乱、抓获朱宸濠为名,提出班师回朝。皇帝深知自己的艰难处境,无奈之下,只得同意了你的提议。此次班师回朝,于你而言,实乃一个千载难逢的绝佳良机。你心中清楚,韩英济他们定然不会与皇帝同行,如此一来,皇帝身旁便无人守护,仿若那待宰的羔羊。而你,也是时候对皇帝发起最后致命一击,以实现那酝酿已久、野心勃勃的阴谋了。”

陆彬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无比阴沉,犹如被乌云笼罩,那隐藏在心底深处的阴谋被人无情地揭露,令他恼羞成怒。但片刻之后,他又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缓缓深吸一口气,那阴沉的脸色又慢慢恢复了平静,让人难以窥探其内心真实的情绪。

柳君翔又慢慢说出了一句话:“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

陆彬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当然不用说了,因为你正在经历这些事情。”

柳君翔看着陆彬,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与审视:“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