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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是这样。影,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当清楚。若非你与本王身形相似,又学得了本王的声音,你以为这么好的事会轮到你?”

恒王府有的是男人,睡一个镇国将军府的嫡女,他们还是乐意的。

“是,属下不敢。”影握紧双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凌恒冷哼一声,看跪在他面前的男人快要坚持不住,这才将装着解药的瓷瓶扔到影的脚边。

“把药吃了,本王交代你的事今天必须办好。否则,本王要杀一条恒王府的狗,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凌恒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声音也放缓了些许。

“李双晚半年前被人所害,一身好武功尽废。如今她身上中了毒,唯有孕育子嗣方可随着生产将毒排出体外。所以,早日让她怀上孩子,不仅是在帮你,也在帮她。”

影握紧了拳头。

“否则,她最多只能活一年!”凌恒弯腰,一把捏住影的下巴,迫他抬起头来,“她若怀不上,你也活不成!”

凌恒站直身,从青衣婢女手中接过帕子,将手指上的血迹一根根擦拭干净。

“去洗干净了,一刻钟后过来。”

“是。”

影取出瓷瓶中的解药吞了下去,站起身,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待到外面,右手微微一用力,白色的瓷瓶便化为灰烬消散在了夜风中。

他步履稳健,身材颀长,身姿挺拔,哪有刚才的半分狼狈,整个人的气度也变得完全不一样了,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危险和冷漠,甚至还有股可害的锋芒。

待到屋中,随手揭开覆在脸上的人皮面具,只见面具下的那张脸英俊无比,一双丹凤眼微微敛着,眼尾上翘,薄唇紧抿,将整张脸压出了深深寒意。

他随手将面具扔在桌上,便解开了身上的大红喜服露出其下的精壮身姿,虎背蜂腰,肌理分明,也不知这可入画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何等醉人的艳骨。

他的眸子深沉如雪山之巅,带着料峭寒意,只要看谁一眼,那人便生生就矮了几分。

若是此刻凌恒见到了,哪会认为这样的一个人会是他恒王府最低等的暗卫呢,怕是北晋嫡出的皇长子,当今太子也没有他这周身的气度。

可不知此人是受过重伤还是怎的,绝佳的皮囊上在心口处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那伤疤狰狞,蜿蜒在整个心口。

此刻这道疤痕还沾着血迹。

影单手轻轻摩挲着这道伤疤,突地展颜一笑,那双丹凤眼便是潋滟无双,如浩瀚的星辰甘愿坠就尘,哪还有刚才的半丝寒意。

……

凌恒一进屋的那一瞬间,李双晚便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儿。

所以,一刻钟前她听到的男人闷哼声,是影发出来的?

不过,她不必担心,影绝不敢将刚才的事告知于凌恒,否则,他一个低等暗卫,焉有命活到第二日。

这个叫影的男人,她不怎么了解,前世她产子伤身,太医又说了那番话后,凌恒每晚来看她,偶尔待到很晚,她也因那杯茶没一会儿就一觉昏睡到天明。

后来,她帮着凌恒纳了许多女人进来,凌恒就极少进她屋了。

想来,影早在她有了身子后,便被凌恒给杀了,毕竟没了利用价值,这个人留在身边就是个隐患,以凌恒的为人,是不会留下他的。

凌恒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空了的面碗,温和道:“可好些了?”

李双晚回以柔情一笑:“好多了,殿下总那么关心妾身,可别把妾宠坏了。”

不就是演吗?端看谁的演技更胜一筹。

凌恒柔声道:“你是本王心爱的女人,我不宠你还能宠谁,宠坏了便宠坏了,在这恒王府左右都有本王护着。咱们夫妻就做对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神仙眷侣就好。夜深了,这就安置了吧。”

“好。”

凌恒回身吹灭蜡烛,黑暗铺天盖地席卷而来之际,李双晚敏锐地感觉到了空气的微微浮动。

她知道凌恒也是有极高的武功在身的。

门在此时合上,男人高大的身子朝她走了过来,而凌恒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已经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极为好闻的冷松香。

如此拙劣的换人法,她前世真是眼瞎心盲到了何种地步,以至于整整一个月与影同房的那几次,她都没有发现。

影在离床三步之距停下:“李姑娘,来日方长,不在一时,今天你也累了,好生休息吧,属下在此守着。”

刚重生那一刻李双晚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现在才发现他说话的声音极低,断不会被屋外的人听到,却能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传入她的耳中。

这说明影的武功极高。

而他现在就这样站在那里,给人的压迫感十足,仿佛这人天生就是个能掌控他人生死的猎人。

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是恒王府的低等暗卫呢?就算北晋皇宫的禁军统领也未必有这样的身手。

此人在凌恒面前必是收敛了这股气势,可为何在她面前又独独没有呢?

而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恒为难你了?”黑暗中,李双晚盯着那个身影问。

影顿了一下,身上的锋芒顷刻间烟消云散,轻笑道:“习惯了,我们这些做暗卫的,主子无需缘由随时都可以打杀。”

影的声音极为好听,这么压低声音说话,暗哑中带着一点点磁性,与凌恒的清冷截然不同。

她根本不了解凌恒,仅凭一身皮囊就寻死觅活地要嫁给他,甚至自奔为眷,为此不惜沦为盛京城里的笑话。

十七岁那年的年末,她和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从西北回盛京,在宫宴上,她第一次见到了丰神俊朗,谈吐温雅的恒王凌恒,当即便对她倾心不已,回到家后就嚷嚷着要嫁给凌恒。

爹娘一直在操心她的婚事,和她说过无数次靖安侯世子如何如何好,她都没听进去。

实际上自那次之后到第二年年尾大婚,她与凌恒见面的次数不少,但说的话加一起不超过十句。

见面的次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