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工作相较于昨天轻松了许多，高明启从木器上站了起来，用力伸展了下身体，骨头发出嘎啦的声音。
“莉姐，大师兄什么时候回来呀？”
“快了，应该就是这两天，他已经拍了电报回来，那边的事都差不多处理好了，收了尾就往回走。”
“那挺好，正好赶在二师兄结婚前回来了。”
牛莉点了点头，很肯定地说道：“那必须的，走之前就算好了日子，肯定要在盛达结婚前回来。”
下了班，师兄弟两人把门板关好，牛莉也不用他们打扫卫生，直接让他们回家去了。
回到南锣鼓巷的时候，高明启就看到李二勇和好几个男孩正在胡同里来回奔跑。
还有人站在远处，像是拿着一块表给他们计时。
李二勇跑了一趟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高明启，连忙跑了过来，一脸骄傲地用手摸着自行车，那劲头感觉在小朋友面前出了多大威风一样。
“二勇，你们这是练跑步呢？”
“对呀哥，我们都准备报短跑。”
高明启注意到李二勇胸口戴着一个绿底红星的奖章，红星上面还镶嵌着一个奔跑的人型。
“这是你哥的奖章吧。”
李大勇曾经在上学的时候，获得了劳卫制少年级的短跑证书，当时的标准是60米跑在9.6秒以内。
高明启见过这块奖章，立刻就知道是二勇偷拿了戴在自己身上，于是提醒道：“你小心点别弄丢了，不然回家准挨打。”
而且肯定不止一次，他妈得打一次，李清再打一次，等李大勇回来了，再加一次。
果然听到这话，李二勇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胸口的奖章，手捂着奖章确认了下别针扣紧了才放心。
“哥，你也报短跑吧，我听我哥说你跑得可快了。”
高明启确实跑得快，他从小身单力薄，可能是为了躲避别人的欺负，展现出在跑步上的天赋，跑得比一般小孩快多了。
原本他还没有思考好报什么项目，现在经二勇这么提醒了，感觉短跑最合适。
现如今推广的劳卫制，基本上参照了前两年在学校实践的成果，项目包含了短跑、长跑、跳高、跳远、引体向上、俯卧、游泳以及军事项目诸如投手榴弹和负重行军等。
因为平常要上班，锻炼的时间肯定不多，基本上把后面几项排除了，对比来看高明启对自己的跑步更有信心。
至于说能通过哪一级的测验，得等测过之后才知道。
劳卫制在学校内推广时，分别设置了少年级、一级和二级三种级别，如今新的试用标准公布后，根据体能、技术及体育运动发展情况将这套体育锻炼标准沿用下来，即劳卫制预备级（准备阶段）、劳卫制第一级和劳卫制第二级。
再根据参加测验人的年龄，酌情调整了相应的标准。
例如劳卫制第二级中的100米短跑项目，三十岁以内的人依旧参照规定的13秒6，三十一岁至四十岁将标准延长至14秒，而四十一岁以上，则改为16秒的核准线。
这是男子组的标准，如果是女子组，考核标准还要调整。
“行了，你去练吧，改天放假了你给哥接个计时表，让我测一测。”
“好嘞哥，那我过去了。”
这期间李二勇一直把手搭在自行车上，等离开的时候一颠一蹦地就跑开了。
等他靠近小伙伴的时候，这些小孩立刻向他询问自行车的事情。
“二勇，那是你哥呀？”
“你哥的车子真好看。”
走远之后，渐渐地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了。
到了次日清晨，照例要出早操。
高明启找到阎埠贵，把昨天的担忧告诉了他，阎埠贵沉思想了想，他没法做判断，直接去找易中海商量去了。
至于他们商量的如何，高明启没工夫等着听，高明启还记得牛莉的话，骑着车子直接来到前门附近的雪茹丝绸店。
他特意晚出门了半个小时，这会儿丝绸店已经开门了。
高明启走进去之后，问店员找到了陈雪茹。
她这会儿正和一个男人坐在里面的沙发上说话，不过看他们两人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对劲，好像是有仇一样。
男人注意到有人来了，直接站起身想要离开，“雪茹，我的话言至于此，你好好想想吧。”
说完话，男人就离开了丝绸店。
陈雪茹脸上带着一丝愠怒，现在也顾不上和高明启调笑，只是压着自己的脾气问道：“小高是吧，你怎么来了？”
“陈掌柜，我师父前两天来修屏风的时候，落了两瓶药水，让我来问问。”
陈雪茹对着高明启身边的店员招了招手，“小李，你去里面看看，要是找到了就拿给小高。”
“哎，我这就去。”
话音未落，一个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生了。
“砰！”
巨大的声响在人们耳边回荡，所有人都听出来这是枪声，丝绸店里的人被吓了一跳，一个个全都茫然地向四周张望。
没过多久，又接连响起两声枪声。
“砰！砰！”
这下所有人都慌了，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有人被吓得直接跪倒在地上捂着耳朵不敢动，还有人被吓得胡乱跑着，慌不择路。
陈雪茹也吓得扑倒在沙发上面，趴在沙发上悄悄抬着头向外观望。
高明启此刻心跳急剧加速，感觉都快要跳到喉咙口，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清晰地听到枪声。
和鞭炮的声音很像，但是却令人胆颤。
不过他恢复得很快，深呼了两口气，拉住了还想往外跑的店员。
“别乱跑，小心到外面被枪打中，快关门！”
高明启略显清脆的声音在店里回荡，在此刻成了支撑所有人的力量，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高明启。
“对，对，关门。”
距离门口最近的店员，弯着腰，想要关门却又害怕的不敢伸手。
高明启快步走了过去，他的目光快速朝外扫了一眼，此刻大街上也乱成一团，人们都下意识朝墙边躲避，并没有发现打枪的人。
他拉住门扇，一把就扯过来关住大门。
随着大门地关闭，即使这道门根本阻拦不住子弹，但是众人心头都像是有了一层保障，慌乱的心情渐渐散去。
不过众人都不敢乱动，停留在原地，连头也不敢露。
高明启透过门缝向外看去，过了好一会儿，从旁边的胡同里出来了好些个公安，他们押着一个老太婆模样人出来，把人带上汽车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