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变数!”
异鬼祭司显然是最不想看到这一幕的,他好不容易才让风暴忘记了自己。
可是现在,苏鸣黎的出现,让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只要让风暴不断死亡,就能让他逐渐遗忘。”
“我绝对不接受他重新找回自我,只要让他死下去...”
异鬼祭司说完,看着是落入雪山的斯拉。
“这是依靠他记忆中最危险的地方,所构建出来的最极端的环境。”
“想必,他必然会死掉的。”
斯拉从来都没有看到过雪山,在东北的孩子看到山的机会都很少。
如果他见过,那一定是就知道,面前的山峰是珠穆朗玛峰,他记忆中上辈子的最高峰。
斯拉一步一步的走在有膝盖深的积雪中,他在向着珠穆朗玛峰攀登。
周围的温度正在快速下降,达到了零下33度。
他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风,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是假的,他向着山峰攀登。
这一次,没有异鬼,也没有其他的任何生物,他就这么走在山间,向着山峰走去。
直到傍晚的来临,血红色的黄昏斜照而下,天空上如同眼睛一般x形的太阳是那么巨大且显眼,就好像要落下来一样。
随着太阳落下,月亮升起,一如既往x的型。
周围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线条凌乱不堪。
一些荒野上的美景,像是幻灯片一样闪现。
天空上出现了无数如同海狮蜃楼般的景象。
最魔幻的,一度有六朵夕阳悬挂在天空,大量的树林,街道,电视塔,甚至是公交车树林,都在周围浮现。
他好像走进了某个人的回忆,这些都是他记忆中见过的事情。
在路过一条湍急的冰冻的河流之时,他看到了一座大桥,横亘在这荒无人烟的荒野上。
他记得这个大桥,这是哈尔滨城外松花江上的大桥。
在他的记忆中,这里离珠穆朗玛峰所在的位置相隔很远,论如何也是不可能出现在这儿的。
但面前只有这一条路,两侧都是深不见底且湍急的河流。
滴滴...
手机突然传来消息,他拿出手机来,擦了擦手机屏上的霜。
妈妈:向前走吧,你应该面对这一切。
妈妈:不要被别人的话语歪曲,坚持自己的想法。
妈妈:在此句之后,我的话你也不要再相信。
他愣住了,随后就看到妈妈又发出下一个消息。
‘妈妈’:回头吧,回来吃饭。
他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向着大桥一段走去。
说来也奇怪,原本珠穆朗玛峰的黑夜,在他走上桥之后就变成了午后。
但是他在桥上越走越远,手机的震动声也越来越多。
‘父亲’:你现在在哪呢,快点回家。
他再一次打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父亲的消息,也是让他回头的。
‘妈妈’:小崽子你跑哪里去了,还不快给我**回来,你怎么*****。
‘妈妈’:你再不回来,我可就不要你了。
‘妈妈’:*******■■■,你快给我滚回来。
‘妈妈’的语气逐渐从温柔转变成暴躁,甚至是开始辱骂,威胁。
相应的他记忆中的‘亲人’都莫名其妙的开始和他说话,无一例外的都是想让他回头。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烦躁。
随后,他就听到手机突然一阵急促的震动声。
‘妈妈’:我们会去找你。
‘爸爸’:我们会去找你。
‘我们会去找你...’
‘找到你!’
到最后手机上只有三个字,红色的带着笑脸。
他笑了,随手一甩,把这手机甩到下方的河水中。
看着它消失不见,只炸出一串可笑的水花,便继续向前走去。
走过大桥,又到达了一片林子中。
先不论,珠穆朗玛峰这种满是覆盖雪原的高山中,为什么会有树林。
就这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林子绝对是孩子们童年间最害怕的东西。
他不知何时来到了一处村庄中,这里看环境像是又回到了东北。
好像是刚下过雨,道路并不是很干燥,反而充满了雨水。
此时应该是刚刚开始秋收道路边上都是干枯大豆杆捆扎成的柴火,本就不宽的水泥路上,全都是混合着牛粪的泥土和洒落的谷子,小麦。
他就走在这条阴暗漆黑,宛如鬼村一般的小路面前。
毫不顾忌的。他踏过脚下钢铁的桥梁,踩到了面前的烂泥地上。
周围的白天瞬间变得漆黑,幽寂感与冷风从他身边掠过。
他没有理会周围。
斯拉怕黑吗?
怕。
但后面就不怕了,就好像是突然间长大的孩童,对自己增长的力量感到信心。
“啊..黑天啊。”
『我想起来了,我已经不再怕黑了啊。』
斯拉笑着,走上水泥路。
啪叽啪叽的踩泥声,传遍这寂寥的村落,斯拉继续向前走着,丝毫不顾及周围的黑暗和里面传来稀稀落落的声音。
没等走多远,面前就出现了一个大坑,将水泥路截断,阻挡了前面的道路。
而在道路旁边有一条纯土质的小路,周围旁边是农村院子的围墙,那小路因为被雨水冲泡铺满了烂泥。
看样子只能从这里过去。
斯拉冷笑一声,他想起来了这件事。
这个地方应该就是他奶奶家,他小时候在这里上小学,雨天,由于没有带雨靴,也没有带雨衣。
晚上回家时就踩在这个烂地里,鞋都踩丢了。
『有什么东西想杀我吗?』
斯拉冷笑一声,毫不顾忌的走进那烂泥地中。
可奇怪的是,他踩在那松软的烂泥上,却没有掉下去。
任凭那烂泥浮动,也粘不住他。
似乎是气急了,一旁的树林后传来了稀稀落落的声音,一个怪物从黑暗中钻出,扑向斯拉。
『呵呵...』
咯吱....
伴随着一阵血肉骨骼压缩声和咀嚼声在这道小路里回荡,斯拉从那个拐角走出。
而那个怪物早就不知所踪。
『我想起来更多了,我是不是...已经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但我还忘了一个很重要的人,是谁呢?』
『继续走吧。』
斯拉走出最后一段水泥路,面前又重新变回珠穆朗玛峰。
不过他在走上铁桥的时候是在山脚,此时已经是在寒风凛冽的山腰间了。
面前不再有幻觉。而是无尽的峭壁寒风,埋在厚重积雪下,深不见底的冰窟。
天空上的眼睛似乎变的更加狰狞了,斯拉能感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