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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弗尔立刻注意到了儿子的动作,长久总结出的经验:敌人要做的便要阻止。

长剑裂空,老练的斗士愈战愈勇,杜弗尔剑刃斩出的空气划开了奥马尔的衣服,甚至还割伤了他的手指。

奥马尔吃痛手指不受控的松开,黑色的铁球滚落在地上,杜弗尔眼疾手快一下将它踢飞出去,铁球直接飞出了悬崖。

不管那是个什么东西,如今奥马尔都没法使用它了,杜弗尔脚步不停继续猛攻。

流亡者的身上伤口越来越多,虽然很快这些伤口便愈合了,但每流出一滴血,奥马尔的体力都被消减了一分。

所谓久守必失,奥马尔一个不查,被敌人挑飞了手中长剑,杜弗尔没有手软便要挥出致命一击。

“呲呲呲!”

流亡者的生命将要消散之际,一团炙热的空气从悬崖后方袭来,将两人吹飞了出去。

“汽灵?”

杜弗尔认出,这是漫宿边界,铸炉四隅的一种奇特生灵,但它并不强大。

这是奥马尔利用与吉米临别前沾染的‘铸’之影响召唤出来的帮手,但这种生物的战斗力并不强,只能用来救场,就比如刚才的情况。

在主人的引导下,汽灵没有攻击杜弗尔,而是飞到空中朝着奥马尔抛下了一个圆球。

它刚才没有出现,就是为了去海崖下捡这个,杜弗尔第一时间上前阻止,他不打算让奥马尔拿到它。

无奈的奥马尔只能应战,任由铁球从空中落下,说来也巧那铁球落到地上时,恰巧砸在了一块石头的棱角上。

按钮被激发,奥马尔的余光注意到,他奋力挥剑将杜弗尔逼退,随即跑向了那铁球。

杜弗尔将一切看在眼里,没有贸然跟进,而是警惕的望着他,就见那黑色铁球中飞出来一个黑影,他定睛一看那竟是只猫。

“你不会觉得这样一只小猫就能吓到我吧?还把它当成秘密武器?”

老人嘲讽道。

虽然嘴上嘲讽,但他也不觉得奥马尔会蠢到这种地步,这只猫身上绝对有着某种玄机,才会让他大费周章。

而此时奥马尔却是一反常态,将小猫护在身后主动攻了过来,而那猫确实不是凡物。

两人之间的杀气蓬勃,纵是狮虎也不敢在此地停留,可那小猫却安稳的坐在地上,如一尊塑像一般。

见此,杜弗尔心里有了主意,他挥剑压制着奥马尔,将两人的战局隐隐向着小猫的方向压缩。

杜弗尔在心中估算着距离,他架住奥马尔的斩击,两人罕见的僵持在了一起。

可下一秒,杜弗尔提膝出腿,将奥马尔踹飞出去,但他没有去追击奥马尔,而是直奔小猫而去。

奥马尔看在眼里,连忙呼喊道:

“汽灵!”

听到主人的命令,这蒸汽生物立刻挡在杜弗尔面前,但它升腾的蒸汽身躯根本挡不住冲锋的杜弗尔。

老人微微低下头,直接穿过了炽热的蒸汽,端坐的小猫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危险,试图转身逃跑。

“晚了。”

杜弗尔轻笑一声,不管这猫有什么作用,只要自己在这将它斩杀就好。

计谋得逞的杜弗尔却感觉少了些什么,为什么奥马尔没有过来阻挡他呢?难道是那一脚太重了?

而此时的奥马尔正飞奔着,终于赶在杜弗尔斩在啸吼兽身上之前,捡起了那黑色的铁球。

回头望向挥剑的杜弗尔,他将身体贴在地面,随后张开了嘴。

啸吼兽虽然外形像一个生物,但它实际上只是一件工具或者说武器,它的攻击方式很特殊,是由内及外的声波。

这样的攻击方式,敌人距离它越近就越有效,但又因为它的激发方式,往往距离最近的便是使用者。

得到它之后,奥马尔就在思考:有没有某种方式,能让敌人站在这个最近的位置呢?

杜弗尔惊讶的发现,这只猫咪果然不一般,他的斩击仿佛落到了空处一样,在剑刃击中的一刹那,猫咪就变成了一滩铁水。

但他没有迟疑,就要继续挥剑,刃的密传能让他杀死金属,但还不等杜弗尔第二剑挥出。

“吼——!”

剧烈的咆哮声在近处引爆。

作为父亲,杜弗尔的确比奥马尔强大许多,第一声啸吼几乎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但那只是个开始,凭借着非人的身体素质,杜弗尔看见了奥马尔没能看完的过程。

猫咪化作的铁水在剧烈的咆哮声中,重组成了一尊炽烈的钢铁巨兽,野兽的咆哮和金铁交鸣声同时响起。

老人刻在骨子中的,对猫的恐惧也在这巨声中爆发了,杜弗尔听觉被摧毁了,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声波还让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内脏再度受创,他跪在地上不住的呕吐着,逐渐变得朦胧的意识在心里祈求,希望这该死的吼声快些停下。

而远处的奥马尔不同,他的状况就好太多了,不光离得远还有铁球的保护,他正紧盯着杜弗尔的状况。

这个狡猾的老人是危险的猎人,对付他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奥马尔本想指挥汽灵去试探一下杜弗尔,却发现汽灵已经被吼声震散,返回漫宿去了,只在地上留下一道上升的热力。

无奈,流亡者不可能放弃这得来不易的机会,他只能谨慎的提剑走上前。

而杜弗尔对他的接近毫无反应,还是在地上不住的呕吐着,似乎对身后的杀机全然不觉。

突然,老人在地上一滚,向后猛地挥出一剑,但紧接着他就心道不好,试图向两侧躲开。

但奥马尔重重的一剑刺出,直接穿透了杜弗尔的胸膛,他知道自己猜的没错。

“果然,他听不见也看不清了,刚才的一击是凭借着对风的感觉。”

奥马尔利用了汽灵消散时遗留的热力,模拟了自己从后面接近并且挥剑的气流运动,自己则在侧方等待着时机。

趁他病要他命的道理还是杜弗尔教给奥马尔的,而他如今则将往日所学尽数施加给教导自己的人。

悬崖上的战局依然是一个猛攻,而另一个只剩下招架之力,但这战斗双方却进行了一个小小的调换。

杜弗尔抵抗着儿子的斩击,听不见声音对他的影响比想象中还要大,身体内部愈发严重的伤势更是让他有苦难言。

身上的伤疤越来越多,杜弗尔已如摇摇欲坠的高塔,似乎再推一下就会倒塌。

但奥马尔却逐渐感到不安,杜弗尔的样子愈来愈靠近一个形象,他曾在神龛上见到过形象。

上校,曾经他也是个凡人,在其他司辰在他身上留下伤疤、刺瞎双目后,他斩杀了司辰七蟠晋升为神。

他目盲耳聋,以全身遍布伤疤而闻名,伤疤使他不受创伤。

杜弗尔感到自己无比的接近了,他口诵祷词:

“我拜请上校,目盲之神,身负伤疤之神,不容违抗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