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通了电话，手机里传来周婉晴的声音，没有了之前的悲伤：“林夕，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说：“晚晴姐，我有时间。”
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在距离周婉晴家不远的一家咖啡厅见面了。
周婉晴脸色没有了之前的悲伤，仿佛一个没事人一样，估计她在太平间的时候是在女儿和闺蜜毕晗烟面前演戏。
“我怀疑杨国强是被人算计了，湘雅医院可是国内有名的医院，不可能在一个小手术上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周婉晴优雅搅动着咖啡，然后端起杯子抿一口，继续说道：
“虽然我和他这些年的夫妻情分已经没有了，但是他毕竟是莹儿的父亲，我必须为莹儿讨一个说法。”
她的女儿叫杨莹，在麓北国际学校读高二，原本打算明年去美国读大学。
周婉晴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见我没有说话娥眉一挑，说：“林夕，你得帮我。”
我没有躲避她的视线，说：“婉晴姐，我就一个停薪留职的国企技术人员，怎么帮你呢？”
周婉晴白了我一眼，说：“我知道你通灵，你可以和杨国强的灵魂交流，从他那里可以问出许多隐秘的信息。”
我说：“你知道杨国强之前干了什么事？”
周婉晴说：“我不知道具体在干什么，但是隐约猜猜他在干违法乱纪的事情，要不然我也不会说他被算计了。”
从巴丘那里得到的信息是杨国强被杀人灭口了，他应该是文物走私链条上的关键一环。
如果周婉晴参与的话，那么她和杨莹都会有危险。
我说：“婉晴姐，这件事情涉及很广，建议你当做是一场普通的医疗事故处理。”
周婉晴一双美眸看着我说：“你肯定知道了什么？”
我说：“我在调查一个人，涉及到了杨国强，我的人还没开始调查杨国强，他就被灭口了。”
“果然是被灭口的。”周婉晴喃喃自语。
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说道：“婉晴姐，这样吧。你今后在人前装着和杨国强夫妻情深的样子，不知道他外面有情妇。”
周婉晴插话说：“我和杨国强都好面子，我一直是这样的。”
我点点头，接着说：“我估计文化局和湘雅医院的领导会找你谈话，甚至你们单位的领导也会找你，你就和他们闹，说不相信这是医疗事故。”
“但是不能闹的太僵，要恰到好处，然后在他们提出处理意见的时候就漫天要价，这样他们会以为你闹事是想多拿好处。”
“你在明处牵制他们的注意力，我在暗中调查，我们打好配合定期互通信息。”
周婉晴的双眸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满是柔情，说：“好，我听你的。”
停顿了一下，她说：“那杨国强那边怎么弄？”
我说：“我已经安排了，估计很快有结果。”
我没有说阴界的事情，岔开了话题，说：“婉晴姐，把你的手机给我。”
接过她的手机，输入了新买的手机号码，然后按了一下拨出键。
很快，我的新手机响了，我挂断说：“以后找我的话打这个电话号码。”
周婉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单已经买了，我先走。”
在她离去之后，我继续品尝咖啡。
突然，一个女孩来到我对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杨莹！
这小姑娘居然跟踪她妈妈。
我心里一慌，有一种被抓奸的感觉，不过我的脸上却不动声色，说：“小姑娘，你找谁？”
杨莹一双眼睛还有些红肿，她盯着我说：“真会装，我们不是刚刚在医院碰过面么？你认识我妈？”
我点点头，她接着问：“那你们为什么在医院装着不认识？”
我说：“你一个小屁孩不要打听大人的事情，还有，你以后不能跟踪你妈妈，知道吗？”
杨莹小嘴一撇，说：“你大不了我几岁，装什么大人。”
我没有理会她，一口喝完剩下的咖啡，起身往外走去。
杨莹跟在我身后，我走她也走，我停她也停。等我打开车门的时候，她居然先上了车。
我无语的看着她，说：“杨莹，你想干什么？”
杨莹说：“你不说我妈找你干什么，我就一直跟着你。”
这事不能让她知道，我将座位调后躺下闭目休息，慢慢耗着，她总会离去吧。
大约十分钟之后，我听到了如同小猫的呜咽一般的哭泣声。
我睁开眼一看，只见杨莹眼泪像静谧的溪流，在默默流淌，整个人沉浸在无比深沉的哀伤中。
她低微的哭声尽显她的无助和无尽的悲伤，让人感到无比的心碎和怜爱。
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突然间，杨莹的眼泪像打开了水闸一样汹涌而出。
她的哭泣声渐渐增大，先是低声抽泣，然后是失声痛哭。
“你们都把我当小孩，我不小了，什么都知道。”
我递给她几张纸巾，问道：“你知道什么呀？”
杨莹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我知道我爸在外面养了一个小情人，是潇南大学的一个女学生。我妈也知道，但是她没见过那个女学生，我见过。”
我问道：“你还知道什么？”
“我爸妈早已分居了，只是在别人面前装夫妻。”
小姑娘一般懂事早，善于察言观色，如果是男孩子一般是稀里糊涂的，只知道沉浸在自己玩的世界里。
我想她这个年纪的时候，除了玩和上学，其他什么都不管的。
杨莹接着说：“我爸这个肯定不是普通的医疗事故，我妈找你就是为这事吧。”
这小姑娘不简单，连这个都猜出来了。
我只好说：“这些事情你只能放在心里，不能和任何人说，知道吗？”
杨莹说：“我没这么傻，知道哪些事不能说，哪些事能说。我爸的事情，我今天是第一次和别人说。”
我问：“你刚和我见面，为什么把这些告诉我？”
她看着我说：“你不但认识我妈，还认识毕阿姨，而且在医院见面的时候，毕阿姨介绍你和我妈的时候，你们装着不认识，肯定在密谋什么。”
“我想来想去，肯定是和我爸的事情有关系，所以我妈一定信任你，那么你就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我点点头说：“我是受你妈的委托调查你爸爸的事情，但是你不能让你妈知道你知道这事，免得她担心。”
杨莹说：“我知道，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她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