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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诀洞月湖竹楼。

“师父她这是怎么了?今日一早就沐浴更衣,你瞧瞧衣服都换了身宽松的睡袍。”

竹楼外,白衫女子对着红衫女子说道。

“还不是因为你。”红衫女子白了一眼。

“我。”白衫女子指了指自己惑道,“该不是因为那少年的一幅画吧?”

红衫女子点了点头,笑道:“师父前几日看了你拿回来的画像,彻底就魔怔了,每天睡觉前,就对着那画像的少年痴痴傻笑。”

两个女子,走到了竹楼外的石桌前缓缓坐下。

那红衫女子忽然拉住了白衫女子的衣袖,问道:“师妹,你应该瞧见他了吧,果真如画像一般英俊,恣意江湖?我初见时,也确实是惊为天人。”

“你琢磨这个干嘛?你不会也看上那个精神小伙了吧?”白衫女子咯咯直笑。

“你真的是油嘴滑舌。”红衫女子端起了石桌的茶杯,眼睛却一刻未曾离开过竹楼。

她拍了拍白衫女子的手:“你瞧,师父今夜是疯魔了吧?怎么还跳起了舞,你可曾见过,师父跳舞?”

红衫女子也看着竹楼内景象,不由得连连摇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呀…”

“你听,她还在唱歌呢。”

“对啊,师父这怕不是犯了花痴?”

“我想也是,毕竟她今年二十八了,有点这心思也正常。”红衫女子咯咯直笑,“师姐,你怕不是忘了,三年前师父就摆下这招亲的擂台。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所有前来的刀客都不是她一招之敌。

“而且玩刀的男子,大多五大三粗,师父她想放水,输个一招半式,她也输不起。

谁不想自己找的如意郎君,是一位翩翩公子?可偏偏一个刀客,又同时是翩翩公子的男子,这世间太少了。”

白衫女子笑着点头道:“所以....”

“所以,师父这次会放水是吗?”红衫女子像是在问她的师姐,又像是在问师父。

“我也看不准,雪琪师妹也去寻找她的如意郎君了,我们早晚也会的!”白衫女子语气中多了几分哀怨,“哎,人呀,为何总是要长大,长大就得分道扬镳。就是不知道,我们师父未来的夫君,有没有徒弟....”

“啊?师姐你不是说他有徒弟吗?一个道士!”红衫女子笑了笑。

“道士,你可曾见过一个不像道士的道士?”白衫女子微微皱眉。

“小蝶,小天,你们进来。”

就在两人兴致勃勃、滔滔不绝地畅谈天地之时,忽然间,一阵清脆而又熟悉的声音传入他们耳中——那正是他们敬爱的师父烟凌霞的呼唤声。

听闻此声,二人丝毫不敢有所迟缓,立刻起身快步朝着声源处走去。

待到近前,只见身着一袭宽松睡袍的烟凌霞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她那美丽动人的面庞此刻显得格外严肃。

待二人站定后,齐声唤道:“师父~”

烟凌霞微微颔首,表示回应,然后稍稍停顿了一下,才将目光缓缓移向眼前这两个心爱的徒儿,用轻柔但却带着一丝坚定的语气说道:“你们收拾一下行装,准备下山吧。”

“啊?”

话音刚落,两人皆是一脸惊愕之色,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困惑不解。

紧接着,那位身穿白色长衫的女子更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师父,为什么呀?弟子不想离开您。”

面对徒儿的质问,烟凌霞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道:“小蝶,人生在世,总有长大独立的时候。

为师含辛茹苦养育你们至今,如今也是时候让你们出去闯荡一番了。”

然而,另一名徒儿此时也赶忙附和道:“师父,我也不愿离去,请您准许我们继续留在山上侍奉您左右。”

“不行!此事已定,无需多言。今夜便动身出发,切莫再拖延时间。”

烟凌霞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二人,其态度坚决无比,仿佛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很明显,这是一道不可违抗的命令,既容不得半点质疑,更容不得丝毫怠慢!

边城狂徒酒肆。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今夜的酒肆大门大敞四开,但实际上早已打烊。

店内空荡荡的一片寂静,老板不知去向何方,店小二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那位厨艺精湛的厨师也不见踪影。

此时此刻,整个酒肆里仅剩下一位酿酒老人,以及一名坐在角落里轻抚琴弦的绝美女子。

那悠扬动听的琴音如潺潺流水般从酒肆之中缓缓流淌而出。

仿佛一缕轻烟在空中飘荡,萦绕着这座位于南诀边境的小城。

城内异常宁静,大多数胆小怕事之人皆已逃往北方的落魄镇。

原因无他,只因这座原本安宁的边城近期迎来了不下于二十批来自江湖各地的武林高手。

谁又能知晓是否会因此引来南诀朝廷的官军呢?

生命仅有一次宝贵机会,更何况这种热闹场景实在不值得观赏。

于是乎,现今的边城每至夜晚时分,便唯有这家酒肆依旧照常营业罢了!

“王姑娘,老夫若是记得不错,天外天有一门高深的易容术,对吗?”雨生魔望着桌前刚刚封好的六坛酒,平静地说道。

只是,他的话有点太过突然。

让正在弹琴的王月舞微微一怔,随后轻声道:“先生,果然还是瞒不住你啊。”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雨生魔叹了口气,自从没了从前那一身旷世修为后,雨生魔也变了不少,不再是争什么天下第一,因为他争不过。

哪怕是再给他十年,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把握,可以胜得了他们。

既如此,还不如修身养性,好好的活完这三年时光。

“先生....你...”王月舞欲言又止。

“因为我的徒儿叶鼎之,也是他的半个徒弟,更是他的亲人,所以有些事老夫要弄明白。”雨生魔拿出一张纸,写了字,在酒坛上贴上了“澹台破”、“吸血老妖”....

“先生但说无妨,我知无不言。”王月舞低声道。

“看得出来,你是喜欢温九天的,但是我想知道,你是喜欢,还是要利用?”雨生魔语气平静。

“以前是后者,现在却是前者。”

雨生魔叹了口气:“那你有没有想过,他这样的人,身边从不缺女人,也绝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想过,但是我喜欢的是他那颗心,我能感受到,他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拥有过,就足够了。”

雨生魔摇了摇头:“我问完了,你继续吧。”

“恐怕不行了。”王月舞耸了耸肩。

雨生魔将酒坛收起:“是啊,来了两个逍遥天境,恐怕你我都对付不了。你先回屋里吧,找个机会逃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