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安黎颔首。
原来是这样一回事。
“听聂芷的意思,还以为齐修霁是个负心汉。”
祝容尧捏着团扇,“这听下来,齐修霁也没错啊,他只是出于善心在帮聂芷,并且知道聂芷心悦他后,他看她摔倒也没去扶她。
明显就是不喜欢她,也没有与她过多的牵扯,是在委婉的拒绝她。”
孟安黎也是这般想的。
就很为难。
如果是个恶人,她三下五除二的绑了,也就是了。
好人该怎么办?
广淩问,“齐修霁既然是个好人,那我们让他去跟聂芷解释清楚?他应该会同意的吧。”
陆瑶有些不赞同,“不能因为他是好人就提过分要求啊,而且他此时是有夫人的。”
莫子谦建议,“就先阐明情况,看他们是否愿意去,不愿意去,让安黎再想办法。”
“我能想什么......”孟安黎正好笑问,还真就突然想到个办法。
“那就先去看看,他们愿意去不。”
他们到了猼訑一族,这里倒是山清水秀,处处透着温和。
可墙上的黑曜石做砖,也能处处彰显出他们的财力不凡。
广淩感叹,“小时候,我以为父亲喜欢收集乱七八糟的、不值钱的东西,长大些,知道他那些价值不菲,也知道我家有钱。
可如今,我算是明白了何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妖界,真的太富裕了。”
祝容尧道,“他们这山长得好,水也长得好,得天独厚的条件。”
几人深以为然的点头。
这倒是。
再靠近些,便听到了争吵声。
孟安黎看过去,声音是从一只?馥那里发来的。
它的三张嘴正在吵架。
一个说:“我就是看到了鸾鸟的马车呀!”
“你看错了!鸾鸟一族嫌弃夫人是低嫁,说过不会来看夫人的。”
“我怎么可能看错?我转过来你看?”
那只?馥转动了下,让另一只头看过来。
“呀!果然是鸾鸟一族的马车,快去禀告族长和夫人!他们一定会开心极的。”
他那三个头,分别朝着三个方向而去。
挣得脖子疼,又同时缩回来,三个脑袋撞在一起,疼的他们哇哇大叫。
“往这边走啊!”
“那指定是这边走更近的。”
“啊呀!我真是无言以对,明明走最中间更快的。”
他们吵吵嚷嚷,磕磕绊绊的,也终于进去门了。
孟安黎:“......”
这便是聂芷说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吗?
陆瑶也忍不住笑,“这是每颗头颅都有自己的想法。”
广淩感叹,“一个身体上的三颗头颅都能有不同的想法,我们五个人却能想法统一,相互理解扶持。
有你们,是我的福气。”
安黎几人笑着异口同声道,“我们也是这般想的,”
他们将马车停在猼訑一族的门口,却并没有下车,做足了娘家人的派头。
不一会儿,三道脚步急匆匆赶来。
?馥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就在前面,定然是夫人娘家的马车。”
“你都说了好几遍了,”温柔的男声有些无奈。
“是啊,说了一遍又一遍,你没话说了?”这话是?馥另一个脑袋说的。
“呵~让你爱表现,挨骂了吧?”
“你们呀~”女声清亮,透着无奈和纵容。
说话间,几人走到门口。
孟安黎透过帘子看。
男人五官温润,气质更是柔和,像是他们河中那暖白的玉。
女子美的明艳,身上有大家小姐的自信明媚,却在看到他们的马车时,眼中闪过一丝怯懦。
那是近乡情更怯。
“不知诸位驾到,有失远迎。”齐修霁朝他们行礼。
孟安黎掀开车帘。
齐修霁抬头看,眼神中除了惊艳,更多的是疑惑。
他看向自己的妻子,用眼神询问。
雅淳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
齐修霁便直接问道,“敢问搁下.......”
“我们只是旁支,大小姐没见过我们也是正常,只是外出办事路过此处,想来看看。”
雅淳还有些疑惑,“按道理来说,你这等容貌,我理应见过的。”
孟安黎对答如流,“等过了年,我才二十岁。”
安黎想的是,雅淳嫁过来已经三十年了,没见过也正常。
雅淳更加惊讶,“二十岁,便修炼出人形?我们族竟然出现了你这样有天赋的后辈?”
孟安黎轻笑着看她,眼神坦然自信。
就是如此。
雅淳对上她得到眼神,有些黯然,“怪不得让你出门办事......你前途不可限量。”
齐修霁揽住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雅淳抬头看他,“可我选了你,从未后悔。”
齐修霁顿时满面感动。
两人对视,浓情蜜意。
孟安黎叹气,好一对璧人,她等会儿要说的话,可该如何说出口啊。
莫子谦几人走下来。
齐修霁回神,看向他们几人。
“抱歉,方才是我失礼了,我一看到夫人便会失礼。”
“说什么呢?”雅淳轻轻捶他的胸口,表情难掩甜蜜。
齐修霁抓住她的手,跟安黎几人说:“诸位远道而来,还请到寒舍小憩。”
“好说。”
他们一同踏进去,就仿若从冬季到了春季,温暖中带着花香。
这院子里种满了梧桐树,开着漂亮的花。
踏进屋子,桌椅全是梧桐木。
丫鬟上的茶水甘甜清透,便是那甘甜的泉水。
这里处处透露着齐修霁对雅淳的爱。
喝完泉水,便是流水般的丰盛晚宴。
晚宴过后,又给他们安排了上好的房间,房间里充斥着梧桐花香。
孟安黎五人聚集在一起,满面愁容。
广淩挠着他那满头红发,“他真的太好了,说话做事,完全就是大善人,但凡他有丁点不到位,我也能说出口了。”
祝容尧也道,“真的跟子谦不一样,子谦是温润中带着算计。”
莫子谦:“嗯?”
祝容尧赶忙道,“是温润中带着锋芒,但也不是对谁都好的呀。”
“是人,便不可能对谁都好,”孟安黎反思着,“是不是我们变成了雅淳的娘家人,才得此殊荣的?”
莫子谦点头,“极有可能,毕竟他真的很喜爱雅淳,爱屋及乌,也未可知。”
祝容尧建议,“那我们试探一下他?比如安黎变个大盗,过来偷他们的东西?”
“没意义,对坏人不好,那不是应当的么,若是对坏人也好,那我们不是更说不出口了么?”
孟安黎豁然起身,“不等了,我这就过去问他。”
“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