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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天水的空气中透着一股瓜果成熟的香甜,因为在天水生长着一种酸涩的人参果,这种人参果的果实只能长到铜钱大小,所以不能食用,导致它在野外的繁殖能力极强,在天水境内,十步开外必见人参果树。

天水府前的大街上,夹道两旁就生长着十几棵人参果树,只不过这里的树经过打理,能结出拳头大小可以食用的果子。

随着年轻钩子的视角看下去,司马师和詹准也已经随着几只木箱子进了郝昭太守的会客厅。

“郝太守在上,小的们前来拜谒。”司马师和詹准也坐了一会,看到郝昭从堂后走出来,就主动上前施了恭礼。

“荀先生客气了,你我是老朋友了,不必如此俗套。”郝昭一边说话一边对着司马师弯了弯腰,算作是主仆一场对主子的回礼。

三人各自坐下,司马师朝詹准也递了个眼神,詹准也当即心领神会。

“郝太守,承蒙您跟荀兄弟的交情,我这边上下拣拾略备薄礼,想来打听下我家主人的消息,不知方便与否?”詹准也走到一个箱子旁边,伸手掀开盖子的一半,里边透出金光闪闪的宝贵气息。

郝昭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瞄了一眼就抬手拿过桌子上的茶碗,悠闲的喝着茶水。

“郝哥哥此番来天水,一定还没喝过天水的参宝茶吧,这参宝啊~讲的就是天水随处可见的人参果,茶呢是根据个人的品饮习惯,有加碎叶的,有加本地红茶的,有加云南普洱的,有加龙井的,总之滋味各异各有千秋!”司马师说着展开手心,手心里竟然躺着一枚绿翠的人参果。

“哦,早听说雍凉之地是物华宝丰,但我来了这些时日还喝着从宛城出发时,司马都督所赠的上等碧螺春!郝某人生活简单,这复杂融合的参宝茶,还真不一定能喝得惯呢。”郝昭放下茶碗,眯着眼睛,一副待价而沽的姿态。

“这个无妨,我们詹堂主已然熬得一手好茶,回去就能给太守大人配一副上好的碧螺春参宝茶!但詹堂主比起他们宫主的熬茶手段,那就错的远了……哈哈哈。”司马师一边说,一边说,一边看了看詹准也。

詹准也附和着两人哈哈大笑,心里才琢磨明白,两人说的是茶,谈的却是价码。他扭头看了看四大箱金银财宝,心里割肉般的血疼。詹家的财宝他自然是不知道藏在哪里,这四大箱已经是变卖资产以及教众共筹的极限。

“要不说荀先生当真是神通广大的百晓生呢,昨夜我们天水与长安府联合行动,在回民部族抓到了在逃犯人詹恩贵,同时啊也碰到你们詹宫主在当地养清闲,所以参照长安府的协函,我们已经把詹先生请到天水府休息,你们刚刚说的那什么宝茶,有的话就送进来吧,我还正愁没什么合适的茶叶招待他呢。”郝昭见詹准也对价码没有异议,就打算结束此次谈话。

司马师听到了弦外之音,当即就站起身打算告辞。但詹准也却顾不了这么多,“郝太守,既然大哥已经在天水府了,能不能让我见一面啊,你也知道,这么大个组织,没有主心骨随时都会出状况的啊!”詹准也说的情真意切。

“詹堂主,你怕是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当时长安府董大员来天水府拿人,是荀先生央求我务必把事情拦在天水,为这事我特地跑了一趟长安大司马府,这才把人暂时落在天水。人虽然落在天水了,但案子还是长安府的,所以后边的事情还多着呢,别说你们见不到詹先生,在天水府来人之前任何人见了你们詹宫主,责任都系在我身上呢!”郝昭站起身,说得意味深长。

詹准也虽是个士家出身,但对于官场的事情也说不明白,只听说牵扯到长安府和大司马,他就知道事情严重了。于是把眼神看向司马师。

司马师朝他点一点头,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深深鞠躬客气的说道:“有劳太守大人费心,我等回去立刻着手准备,以供大人不时之需!”

郝昭眯着眼睛点点头,演活了一个贪官的典范。

当下让詹准也在门外等着,司马师又进去同郝昭密语几句,两人这才打道回府。一路上痴心抱怨愤愤不平,但回到水神宫,詹准也还是清查资产,翻箱倒柜召集众堂主筹钱救人。

司马师坐在一旁看着,听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破碎的说法,心里百思不得其解,就这样一帮人是怎么发展到万余教众的呢!

藏在天水府的年轻钩子偷听了郝昭等人的谈话后,就沿着屋脊徘徊了一阵,在一个封闭的小院子中发现了詹水兴的身影,然后一个跃身跳到府院后巷,一路风驰电掣的往长安赶去。

一大早雾水还没散去,长安府院门口热闹非凡。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斜躺在衙门前的台阶上,手舞足蹈嘴里呜呜啦啦的说些不讲信义,官大欺人的言语。看热闹的人很快就把衙门口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这时候有人认出来披头散发的男子是天水东郊的胡久生……这下子就热闹了,因为上一次如此这般闹腾州府的也是天水人,所以谣言就从口耳相传中传递出去:听说天水的郭淮想取代长安州牧夏侯楙……是啊,听说州府的人去天水办案子,天水都不配合呢……

闲话是这样传出去,但总有些清醒的人会凑到男子旁边探听真实的消息,当你走近去听,就能听到男子念叨的是:长安府言而无信,我举报了线索却不给赏金……

那名年轻的钩子回到长安府的时候,人群还没有没消散,郡丞刘明正在好言相劝胡久生。胡久生是主动出来解决这件事的,他也没想替长安府解决这件事,只是想着事情闹大了挺好的,闹大了他就可以向新任太守进言要一位主簿做搭档!因为这类事情照例是归更亲近太守的主簿去做的。

年轻的钩子坐着大口喝茶,他不关心是非对错,他只是等一个人,把自己手里的信息卖个好价钱,好给年迈的老母亲挣一笔棺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