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富贵险中求,太子殿下如此作其实是在赌,可是他实在是聪明到极致就变成了蠢,有的风险冒的太大,那到最后就不会换来富贵,换来的是更大的风险。
太子想来想去,总觉得不能在这儿坐以待毙,那斩仙道人若是安稳的的把这关过去了,那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过来找自己的麻烦。
被一个陆地神仙给盯住有多难受?赵篆心知肚明,父皇已经是人间权力之巅峰了,就算是这样被曹长卿给追的也是回回难受,那曹长卿三过皇宫如过廊,若非皇宫有一国之底蕴托底,有层层叠叠的高手保护,只怕早就出事了。
陆地神仙实在是不能以常理来度之,他们的境界叫神仙两字一点都不亏,动不动就飞来飞去,一挥手便是风卷残云,狂风暴雨飞沙走石,这样的人,就是地仙。
太子只觉得脑袋瓜子都大了,实在是在这待的不踏实,就在这时,他身旁护卫他的那个阴柔老者也站了出来说道。
“殿下咱们还是走吧,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太子长出一口气。
“陆地神仙要想追我们,不过弹指一挥间,更何况那苏逸之本来就是陆地神仙中的神仙,可御剑在天上飞行,我们就算是这个时候玩了命的向京城跑去,一个时辰能跑出多远?能跑出五十里?对他而言也不过就是多花一点时间而已。”
“不必了,就全当是邀请罢了,我若是能说服斩仙道人归于朝廷所用,那便是大功一件,有这样一个高手潜伏在北凉,关键时刻杀掉徐凤年,然后朝廷派顾剑棠收编北凉三十万大军,一样可以起到维护西北门户的作用。”
那名读书人闻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太子殿下,我想想要诏安斩仙道人的,您一定不是第一个。”
“据我所知,陛下都给苏逸之开出不止一次的价码,希望他能顾及着隋珠公主,娶了隋珠公主,成了离阳驸马,不仅如此还许诺他成为国之大供奉,永享香火,可是他不愿。”
“北莽据说也曾招揽过斩仙道人,北莽女帝对外宣称,只要斩仙道人愿意归顺北莽,他的地位会在北莽国师麒麟真人之上。”
“太子殿下,不是臣不愿意信任您,只是这离阳北莽两位帝王都开出了史无前例的价,可依旧不能打动斩仙道人的心思,我很好奇您能出个什么样的价?”
太子殿下摸着自己的下巴在地上缓缓踱步。
“我能给他什么呢?他们许诺了那么多,要么就是虚名,要么就是地位,如果斩仙道人愿意效忠于我,我不介意让他成为第二个异姓王!”
“不是青城王那种,是北凉王!”
那读书人闻听此言,当即浑身一震,那名阴柔老者也是眉头紧锁。
阴柔老者拱手说道。
“殿下,容老奴多说一句,我离阳有如今这番气象,少不得当时北凉王徐骁的功劳,可也成也徐骁败也徐骁,我离阳如今诸多矛盾,诸多祸患都是徐骁亲手埋下,如果杀了一个徐凤年再立起一个新的异姓王苏逸之的话,那只怕对我大离阳未来的江山会有更多的隐患。”
“一个徐凤年就已经如此难杀,若是一个比曹长卿还要厉害,还要难挡的斩仙道人,那只怕无异于玩火自焚,还请殿下三思。”
赵篆微微一笑。
“你们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可是眼下凉莽大战在即,朝廷陷入两难境地,帮了北凉无异于是养虎为患,若是不帮北凉,只怕天下藩王都要心存异心,朝廷无法服人,将来这江山,我还坐得稳吗?”
“我要是能收服斩仙道人,一来可以向父皇和天下藩王证明我的能力,二来这斩仙道人论起来还是我的妹夫,我赵家也不是不想和徐家好聚好散,当初给了徐家机会,只要徐骁把徐凤年送到京城来做驸马,那朝廷一定会对徐骁荣养终老。”
“可是徐骁不愿意,摆明了,他这辈子还想留个好名声,还想让后世人知道他是离阳的臣子,不是乱臣贼子,可他对自己的儿子却抱以期望,还希望他儿子将来能够做他没做完的事,成为皇帝坐上龙椅简直是做梦。”
“若是苏逸之成为异姓王,与我赵家到底还算是有些亲戚情分,我知道这束缚不住一个狼子野心,但他苏逸之又岂是那种甘愿被束缚之人?”
“只怕他到时候还会嫌弃龙椅是个累赘,有这样的一个异姓王,只会给离阳的江山锦上添花,绝对不会引狼入室,放心好了。”
太子赵篆话音一落,那阴柔老者猛然抬头,望向远方,而后纵身一跃,还没等飞出院子呢,便被如同苍蝇拍打苍蝇一般拍了回来,在地上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深不见底。
那读书人一见如此,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忙冲到太子身边大喊。
“来人快来人!”
那读书人喊哑了嗓子都没有一个人回应,不知何时空气之中飘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读书人不知这是什么味道,只觉得有些甜嗓子。
而就在这时,在月光之下,一个身着黑白两色道袍的道人御剑缓缓下落,悬停在二人面前。
“太子殿下就不必费心思让我投靠朝廷了,真论起亲疏远近,北凉在我心里还是比离阳更高。”
“怎么着太子殿下,派杀手去我家娘子的徽山找麻烦,你是想趁着她怀了孕,境界不稳杀了她?”
读书人紧张的要死,苏逸之的气势就好似数万把利剑刺穿了他,他紧张的腿都在抖,感觉一时不稳,都要坐在地上了。
太子赵篆倒是比他能忍,不过此刻也是挺了相当大的压力。
赵篆开口就是让那读书人一辈子也想不出来的话。
“妹夫你来了?”
苏逸之看着赵篆脸上那略有些讨好,又带着上位者不愿意低头的笑容,感觉拧巴的很。
苏逸之都觉得有些无语,此人脸皮厚的程度和徐凤年差不多,看着倒像是挺正经啊,那么一个人,没想到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