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这么爱玩,反正也不想结婚。干嘛非要被这名不副实的婚约约束着,和April解除婚约,不是皆大欢喜嘛。”
说到这儿,胡之菲略略前倾身子对黄子爵有些卑躬屈膝地说着:“子爵,我是为你好。April吧,其实她在美国有男朋友了……所以,你也不想被戴绿帽吧?”
黄子爵略皱了皱眉,问了句:“这话属实吗?”
“千真万确。她亲口跟我说的。”胡之菲眼珠子一转,加油添醋地说,“她那天喝多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可委屈了。说当时是自己岁数小,不懂事。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家里人给说服了,成了你的未婚妻。”
黄子爵沉默了几秒,眉头又聚拢了一些。
他目光对着我扫了一眼,又看向胡之菲:“菲菲,就算你说的对。可平时你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啊。”
“我说了,我是为你好。”胡之菲难得露出女孩子婆婆妈妈的那种表情,甚至忆苦思甜起来,“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我能看着你吃亏嘛。”
黄子爵忍住了笑意,对着桌子敲了两下,点头称是:“那是,我们打小青梅竹马,要不是你当初不同意,说不定和我订婚的就是你。”
胡之菲被噎了一下,咬了咬嘴唇。
我熟悉胡之菲的脾气,要是她理直气壮,她断然会大声反驳,只有心虚的时候,才会做出刚才那种表情。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别提了。”胡之菲挥了挥手,“总之,这种事情就是很离谱。你一留学归来的高材生,不至于也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吧。”
这回,黄子爵忍不住笑了,说:“再离谱的事,存在也有一定的合理性。婚姻就像是合伙开公司,实力均衡很重要。从这一点来说,我并不反感联姻这种事。”
胡之菲眉头一皱,深吸一口气,露出对牛弹琴的表情。
我如同看到了黄子爵的另一面,他花心的背后,是对爱情的轻视,在他这里,爱情绝对没有利益重要。
或许是爱情对他来说,唾手可得的缘故。
想到这里,我也不禁有些苦恼,觉得胡之菲恐怕很难说服他。
“那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胡之菲生气地转过脸,喝了口茶。
“我可还没说什么呢。”黄子爵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胡之菲放下茶杯,眼中又闪烁着亮光。
黄子爵问:“April是打定主意不想要这段婚姻了?”
“嗯。”胡之菲用力地点点头。
“你确信?”黄子爵挑了挑眉,俯身对着胡之菲递去具有压迫感的眼神,“她第一次是和我,你就这么确定,再多接触几次,不会对我旧情复燃?”
胡之菲当即就瞠目结舌起来,我便知道,April可没对她说过这些。
可胡之菲是不能激的呀,下一秒,她指着黄子爵的鼻子,激动地说:“她现在有喜欢的人了!黄子爵,你别自我感觉良好了。”
黄子爵不动声色地按着胡之菲的肩膀,将她按回座位。
我也勾住胡之菲的胳膊,要她冷静。
哎~
胡之菲果然还对黄子爵余情未了,不然,听到“第一次”这几个字的时候,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我担忧地看了看胡之菲。
黄子爵站起来欠了欠身,说:“我出去抽根烟,考虑一下。”
他果然把握着节奏,使胡之菲不至于激动到和他翻脸的程度,又有意吊着胡之菲戏耍,像逗猫似的。
黄子爵出去之后,我劝胡之菲:“菲菲,我看黄子爵应该是不答应。要不你算了。你已经帮April做了说客,按理说,也尽了朋友情分。”
胡之菲显然听不进去,自顾自说:“现在判断还太早,说不定黄子爵就是嘴硬。你说说,哪个男的愿意被戴绿帽啊。其实April要黄子爵提出来悔婚,不也是为他好嘛。他真是不识好歹。”
“可黄子爵不是一般人啊……”
可这话,我只在心里说,没有火上浇油地说出来。
“那等他回来,看看他怎么决定吧。”
转眼,他推门进来,表情有些严肃。
“菲菲,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听过。其实,你不了解April,才初次见面就对别人掏心掏肺,你还是人太好了。”
我和胡之菲面面相觑,都听不懂黄子爵的意思。
“总之,我是不会提出解除婚约的。如果April她真的不想结这个婚。那让她自己提出来吧。”黄子爵苦笑着说,“不过,你看看她这个爹肯不肯答应。”
“黄子爵,你还是个爷们吗?”胡之菲激动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
“我不是爷们?”黄子爵有些戏谑地重复了一句。
他依然不咸不淡地怼了回来:“说话要有根据。”
胡之菲脸一红,话语带刺:“所以,你就是特别喜欢三人行?”
“是啊。”黄子爵敛起笑容,反讽了一句,“我不仅喜欢三人行,还喜欢四人行,五人行,如何?要不然,你问问你男朋友是不是也喜欢?”
我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就有种瞳孔地震的感觉。
我擦,这是什么惊世骇俗之谈,我还是低估了黄子爵的恶劣。
胡之菲已经气疯了,抬起手臂重重搡了黄子爵的肩膀。
“渣男!”
黄子爵笑了笑,接过胡之菲的拳头,胡之菲犟了犟动弹不得。
他用我们都能听到的音量说:“彼此彼此。”
说完,他又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一紧。
他这什么意思?!
……
这场谈判,最后不欢而散。
因为黄子爵拂袖而去的时候,有些突然,我被他最后一记眼神看得失了魂。
连准备好的重要的问题都没有问出来。
——是不是他陷害我,让我丢掉工作的?
不过,与此同时,我似乎也隐约得到了答案——不是他,还会有谁?有谁像他这么没有底线?
……
晚上,我接到妈妈打来的电话。
“司葭,你学校放假了吧?什么时候回家啊?”妈妈的声音透着母亲问候孩子时独有的喜悦。
而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母亲误会了我的沉默,忙弥补道:“葭葭,我和你爸只是问问,不是催你回家的意思。如果你学校还有工作没有忙完,就安心工作。”
“妈妈,我想你了。”我带着些哭腔。
“葭葭,我和你爸也想你。”我妈也跟着煽情。
我爸将电话顺了过去,又爹味儿十足的开解我:“葭葭,安心工作,把工作的事忙完了再回家。别孩子气啊,你都已经长大了。我和你妈妈能照顾好自己。啥时候回家,等你买完了车票,告诉我们一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