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仁落座，何雨柱拿来了酒给自己和郝仁满上。
郝仁问道：“你能从派出所回来，应该是没事儿了吧？”
何雨柱点头道：“没事了。”
“不过这一趟进去可是把我吓得够呛。”
“毕竟这可是关系到敌特啊。”
“要是一个不好，可真得要进去了。”
“我进去了倒没啥，可是秦姐怎么办呢。”
“她可不能没有我。”
郝仁本来正吃着花生米，听到最后一句话，差点没把嘴里的花生米给吐出来。
秦淮茹不能没有何雨柱？
这年头谁离开了谁不是过啊。
也就这舔狗自我感觉真良好，以为人家秦淮茹离不开他呢。
可实际上呢，秦淮茹现在是一边拿着何雨柱给的钱，一边还在跟朱温上床呢。
前不久朱温跟郝仁喝酒的时候还跟郝仁吹嘘过呢，说他现在一周跟秦淮茹能有六次。
惹的贾张氏和贾东旭鼻子都要气歪了。
就这，何雨柱竟然还以为人家秦淮茹离不开自己呢。
真是个可怜的舔狗。
何雨柱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当傻瓜看待了。
他因为从派出所出来了，心情很好，因此多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他的脸上渐渐有了醉意，舌头也渐渐大了起来。
说起话来那也是天马行空。
郝仁静静地听他吹牛逼，却冷不丁蹦出来一句：“你这次在派出所里见到那个老太婆了吧？”
何雨柱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点头道：“见到了。”
“本来我是不想见她的。”
“他娘的，都是她害得我进了一趟局子。”
“但人家警察压根就不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就把她带到了我面前。”
郝仁眉毛一扬：“哦？那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何雨柱撇了撇嘴：“还能说什么。”
“这老东西估计坏事做尽，也知道自己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一上来就跟我交代后事。”
“说什么寿材要金丝楠木的...”
“寿衣要什么面料的...”
“灵堂要怎么摆设...”
“墓地要选择风水宝地...”
“墓碑要用上好的石料...”
“我听得都踏马惊呆了。”
“尼玛一个敌特还有这么多要求。”
“就算是血亲都未必愿意给她收拾呢，她居然还有脸开口对我一个非亲非故的人要求这么多。”
“哎！这不愧是当敌特当久了，不光是心黑，脸皮也厚啊！”
何雨柱说完，端起碗就是闷了一大口。
郝仁注视着他的脸色，假装赞同道：“是啊，别说是你。”
“就是我一个旁观者在事后听你说这些都觉得夸张。”
“这老太婆，还真是没脸没皮了。”
“明明就已经是阶下囚了，居然还要有这么多要求。”
“她还真把自己当老祖宗看待了啊！”
何雨柱轻拍了一下桌面：“对头！她就是这样！”
“到哪都不忘摆老祖宗的谱！”
郝仁假装不在意地端起碗：“那你应该是义正严辞地拒绝了她吧？”
“一个敌特，死了就死了。还讲究那么多干嘛呢。”
何雨柱摇摇头道：“不，我想着，还是给她收尸吧。”
郝仁假装震惊道：“什么？！”
“你竟然打算替她收尸？！”
“先不说她敌特的身份，就说她提的这些要求，你哪来那么多钱给她操办后事啊？！”
何雨柱下意识地道：“不怕，她还有点钱在我...”
何雨柱话说到一半，猛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顿时酒醒了一大半，连忙住口。
郝仁紧紧盯着他道：“你说什么？”
“她还有钱在你这里？”
“所以你打算看在钱的份上给她料理后事？”
何雨柱见郝仁步步紧逼，心知没法继续隐瞒下去。
他长叹了口气道：“是，她是有点钱在我这里。”
紧接着他又有些紧张地看着郝仁：“你、你别把这事情给说出去啊...”
郝仁坐回椅子上：“放心，我是那种多嘴的人吗。”
“只是你，当真要给她操办后事？”
何雨柱摇头道：“本来我是不想的。”
“这不是人家给我留了这么多钱。”
“再想想过去她也确实帮了我很多，我琢磨着就了却她最后一点心事算了。”
郝仁问道：“她留了多少钱给你？”
何雨柱说道：“大概一千七百多块。”
“给她料理完丧事，应该还能剩个一千五百块。”
“这数目已经跟我爸寄回来的钱差不多了。”
“所以我想着看在钱的份上就帮给她操办后事呗。”
郝仁猛地拍案而起：“就为了操办一个敌特的后事要花掉两百多块钱？”
“你糊涂啊！”
何雨柱有些惊异地看着郝仁：“你...”
郝仁没好气道：“我什么我！”
“难道我有说错吗？！”
“你可有意识到两百多块钱能干多少事情！”
“若是把这钱给你心爱的秦姐，不知能够替她减轻多少负担呢！”
“她能够因此少做多少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可你呢，竟然要把这钱花在一个将死的敌特之上？”
听了这话，何雨柱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秦淮茹那楚楚可怜的白莲花模样。
瞬间，一股巨大的愧疚感油然而生。
郝仁见状暗道游戏，继续乘胜追击。
“何雨柱，我且问你一句，你觉得人死了以后还有感觉吗？”
何雨柱顿时懵了，他搞不懂郝仁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平心而论，他还是有些相信鬼神之事。
不光是他，这个年代的很多人其实都是相信的。
只不过在反对封建迷信的大背景下，谁也不敢说出来罢了。
郝仁看着何雨柱的脸色，大概猜到对方在想什么。
“那我再问你一句，你出生以前有感觉吗？”
何雨柱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摇头道：“没有。”
郝仁击掌道：“这就对了。”
“其实人死后和出生以前的感觉是一样的。”
“是一片黑暗，一片虚无，什么感觉都没有。”
“所以人的身后事说难听点就做给活人看的。”
“而你现在要花两百多块钱去给将死敌特大操大办，而罔顾生者生活的艰辛。”
“你这不是本末倒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