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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第二天还有广告拍摄,苏亿年没带着队员们熬夜。

在与段淮俞确认过对演出曲目进行改编的可行性后,她利落的宣布解散,让所有人都回去休息。

唯独纪慕封和黎子夙,被苏亿年留了下来。

“喊你们留下是想商量一下明天的练习安排。”苏亿年手中拿着记录本,垂眸书写训练计划表。

她说:“我们的练习时间不多,不可懈怠,明天我不在的时候,希望能由你们来带队。”

苏亿年抬起眼,视线在纪慕封与黎子夙之间来回,认真交代。

“我想让你们承担起副队长的责任,纪慕封,你不在的时候就让黎子夙来带队,同理,黎子夙不在时就由你来带队。明早我会在练习室的公告栏中贴上训练计划表,训练内容,就按照计划表来进行。”

“我有一个问题。”纪慕封视线落在苏亿年清秀漂亮的字迹上,继而抬眸,疑惑蹙眉。

“你先前说陆景宴、江修白的优势明显,劣势也同样明显,我想知道他们的劣势是什么?”

“对啊对啊,我也挺好奇的,江修白的高音+陆景宴的Rap,舞台效果简直王炸!劣势……我还真想不出来他们的劣势会是什么……”

黎子夙挠挠头,兔子眼睁大,好奇宝宝的模样,等苏亿年解答。

“劣势是正因为他们的优势,将整首歌的Key(调)拉高了。”

苏亿年不藏私,语气正经的解释:“c位的Key变高,若是团队内其他成员的Key保持不变,就像是在寂静无声的空间里忽然传来指甲刮擦黑板的声音,自行想象一下。”

“那可真是够灾难的。”黎子夙歪过头,思绪发散了一瞬,顿时不自在了起来,浑身起鸡皮疙瘩。

“只是打个比方,谢闻屿是不会让这种最坏的情况出现的。”

苏亿年思索道:“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出现,我猜谢闻屿大概率会将整首歌都升Key,延续陆景宴一直以来的演出风格。”

“这就是我们和他们拉开差距的机会。”苏亿年微微眯眸,唇角上扬了三毫米。

她说:“初舞台、首次公演,陆景宴一直在他自己的舒适区里,这是正确的决策,可以让观众们迅速在一众练习生中注意到他,但这样的决策不适用于第二次公演。”

“咦?为什么啊?”黎子夙疑惑不解的追问。

“诚然,陆景宴最擅长的就是炸场,忽然换一种风格对他和他的队伍来说风险很高。”

苏亿年说:“但第二次公演的观众占比,路人只占很少一部分,想要获得最多的票数,首当其冲的是‘固粉’,通过不断突破自身,给粉丝提供持续稳定的新鲜感。”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纪慕封沉默良久后叹气,无可否认,苏亿年说的都是对的。

高风险往往带来的是高收益。

苏亿年主张突破,通过新鲜感来取胜。故而,在第二次公演中她提出了区别于热舞的简单律动,依靠队形的变换与现场运镜、舞美设计来呈现舞台。

令她做出这般决策的前提是,她的队员们无条件信任她,不论她提出什么样的决策,都高度配合。

但陆景宴的队伍却非如此。

“我们能想到的问题他们未必想不到,但即便他们想到了……”

苏亿年的话音戛然而止。

“为什么不延续之前的风格?谢副队,你们不能因为你们的名次高,就不管我们这些吊车尾的死活了啊!”

同样是队内会议,炸翻全场队专属教室里的气氛,沉重又压抑。

拥有创作才能的人在思考问题时总能发现旁人不易察觉的点。苏亿年所提出的问题,谢闻屿同样也考虑到了,但正如苏亿年所料,炸翻全场队的队员们对于谢闻屿的提议,抗拒的态度比赞同要多得多。

陆景宴和江修白很快就能Get到谢闻屿提出的点并支持他的做法。然而,队内其他队员却认为,他们三人是因为自身名次高、实力强,才有恃无恐,为此引发了争执……

“一群蠢货。”

无惧任何人,谢闻屿直接在会议中舌战群儒,奈何他遇上了一帮冥顽不灵的石头,不断叫嚣着——

“绝对不能改风格!改了风格我们还怎么赢?”

“谢副队,你不能因为你自身最擅长抒情曲,就想把演出曲目也改成抒情曲啊!不能这么自私!”

“陆队长和江副队一个擅长高音一个擅长Rap,改风格,把他们的强项都弱化,我们还靠什么赢?”

“就是就是,依我看啊,就算要改编也该只修改陆队长和江副队负责的部分,我们哪有他们那样的实力啊,保持原样就挺好的!”

“总之风格不能改,陆队长、江副队、谢副队,你们要是执意改,我们就向节目组提出换队!之后的练习,我们也都不参加了!”

……

“简直没救了,这帮没脑子的蠢货们!”会议的最后,一行十人不欢而散,谢闻屿气的咬牙切齿。

回寝室的一路上,他身上的低气压就没散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改编明明是为他们好!”

“早有所料的结果,你在气愤什么?不值得。”江修白缓步走,语气淡淡的,外表上看不出情绪。

一向言语犀利的他,方才在会议上一言不发,正因为心知肚明,说了也白费口舌,他们不会听的。

“谁让我们陆队长在选队员的时候,就喜欢选一些有个性的怪咖进来。”江修白漫不经心说着,调侃着,没温度的眼神轻飘飘的剜了走在他身后的陆景宴一眼,微笑。

“当然,我不否认我也是其中之一,是什么原因让陆队长第一个就选了我?我可真是好奇极了。”

“咳,事已至此……”

生怕自己和苏亿年的秘密交易暴露在当事人之一面前,陆景宴讪讪地摸了摸鼻尖,欲言又止,憋屈的很。

陆景宴觉得,他其实挺冤的,真的。

除了谢闻屿和江修白,其他人他都不熟,他哪知道自己这随意一选,就选回了一伙蛮不讲理的祖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