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微微一叹,寒父之所以给她添置嫁妆,是因错把她当作林家子女,当作他所爱之人的亲生骨肉。
“我没资格继承的。”林听眼神温润,轻声补充道:“寒砚,我没什么可以补偿你的,这个就算弥补我霸占......”
寒砚打断她的话,声音很沉:“这些你都拿回去,我不接受,也不需要。”
她为他做的够多了。
若没有她,他宁可终生被困于那毫无光亮的炼狱之内,也不想再踏入这俗世人间一步。
而他,一次次悄然无声地给她带去伤痛,从某种意义上讲,甚至还背负上了一条人命的亏欠。
他亲眼目睹,她在医院为苏世白跳的那支舞,悲怆至极。
他亲眼目睹,苏世白火化的那天,她口吐鲜血,心碎至极。
陆廷宣曾对他说过:朵朵要是知道,苏世白本有活下去的机会,被你扼杀了,她会如何呢?
他害怕了......
生平第一次,他失去了对人坦言真相的勇气。
林听轻柔说着每一个字:“寒砚,我希望你以后的生活都,能像今晚笑得这么开心。”
先前,她从陈律那里听闻了许多寒砚小时候的故事。
他自小就有将零用钱捐赠给孤儿院和敬老院的习惯。
还援助了众多流浪猫狗的救助站,为那些无家可归的小生命提供庇护之所。
甚至,就连院里的一朵花枯萎了,他都会伤心很久。
......
本是九天之上的神只,下凡济世,却被鬼魔纠缠胁迫,在这凡间受尽磨难。
寒砚压着颤抖的心脏,装作随口一问:“你是不是想做什么?”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苏世白的离世,对她打击太大,她也想要跟着离开!
“好了,我回酒店了。”林听笑笑:“你要是不接受,就先放你这吧,我也安心。”
寒砚抓住她的手,声音都有些低哑了:“你别做傻事......”
冰凉的风掠过两人的眼睛,唯独林听的眼神里平静得毫无波澜。
几秒后,她微微一笑:“放心,我会好好的活着。”
她听出了寒砚话里隐含的意思。
她没有轻生的念头,哪怕是最后只能靠着一丝气息强撑,她也要等到苏世白来接她。
这样,他们就不会再走丢了。
“我去换套衣服,送你去酒店。”寒砚话音刚落,就听到林听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还没吃晚饭?”
刚下飞机,她在机场吃过了。
没想到,经刚才这么一玩闹,她又饿了。
这段时间,她吃的也多,饿得也快,就是很莫名其妙。
寒砚说道:“进来,我煮点东西给你吃。”
林听摇了摇头:“我还是回酒店再叫外卖。”
不然,那个偷偷跟着她千里跋涉来帝都,又尾随她到寒砚家门口的人,恐怕真会在凛冽寒风中被冻成冰棍。
寒砚的目光扫向不远处,那里有道身影藏身于树后,还时不时地探出头来窥视着他们。
他打了个电话:“要是饿了,就一起来家里吃饭。”
林听略感惊讶,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寒砚本就心思缜密,又怎会料想不到,在这种情形下,她远行外出,陆廷宣是绝对会亲自跟着的。
让寒砚没想明白的是,苏世白的离开,怎会导致林听对陆廷宣如此抵触,严重到一看见他就会吐血的地步。
寒砚只好将他们二人分开,一人在大客厅,另一人在小餐厅。
从某种程度来讲,这也算得上是一起吃年夜饭了。
寒砚按着林听写的菜品,半带疑惑在厨房忙碌起来。
糖醋鱼,糖醋排骨,锅包肉,拔丝地瓜......
她口味怎么变了,以往她可不喜欢这类带糖菜系。
还有,陆廷宣的口味也很奇特,他半点酱油都不吃。给他准备几样白灼海鲜,也倒是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