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栏杆被打开了，来的人鱼不是之前那几条。
都是眼生的。
几条人鱼似乎在挑选着什么，最后他们拉了三个玩家上去。
栏杆又被合上。
一下走了三个玩家，玩家们有些恐慌，毕竟被关了这么久，突然抓走三个玩家，很难不让剩下的玩家胆战心惊。
江泠看着头顶，接着又低下头去。
他其实听懂了那条雌性人鱼说了什么。
毕竟他有道具。
鲛人泪，鱼类天然亲近，能听懂鲛人语言和文字，人鱼也可以。
这也是为什么那几条人鱼偏偏选中江泠，雄性人鱼还和江泠玩了好一会。
海蓝色那条人鱼说的是。
“你很喜欢那个人类？人类是不能亲近的。”
对此雄性人鱼点头又摇头了。
前者是在肯定他喜欢江泠，后者是他不会和人类过多亲近，所以没一会他就离开了。
而现在这个情况，江泠思索片刻，他们的处境有点像储备粮。
其中背景故事提到过有人鱼有独特的捕猎手段，这很难不联想到。
他们捕猎到的是人类。
毕竟相比鲛人，背景故事上也描述了，人鱼并不凶残，反而是观赏性的。
而人类是最容易以貌取人的，他们被漂亮的人鱼欺骗成为人鱼的储备粮也不奇怪。
只是他们好像省略掉了被欺骗的步骤，是直接掉落在海中被人鱼捡漏了。
淡淡的血腥味飘荡过来，江泠看到有些许淡粉色的海水混合过来。
由此他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江泠动了动脚踝，上面的镣铐纹丝不动。
又看向其他反应不一的玩家，现在死了三个玩家，还剩十七个。
作为储备粮，其实是不多的。
忽然江泠好像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
就在这时沈昇凑了过来，他本来就离得近，镣铐还有活动空间，想要靠近江泠并不难。
他和江泠比划了一会。
江泠点点头，也对着沈昇比划了一二。
“你是储备粮。”
这是江泠比划的意思。
沈昇比划的则是，那三个玩家被杀掉了。
江泠的比划让沈昇有些一知半解，然后他坐在一旁猜去了。
毕竟他们都没有具体化学过手语，都是凭借自己的理解胡乱比划的。
见沈昇安静，江泠这才去找人玩家中眼熟的身影。
很快他找到了藏匿其中的祁祀。
而祁祀也看到了江泠，相比江泠注意到他，祁祀要更早就注意到了江泠。
只是他没有离得远，又不能说话的情况下，索性就放弃和江泠打招呼了。
没想到江泠会忽然关注玩家，这才有了两人的碰面。
祁祀朝江泠笑了笑，十分友好的打招呼。
江泠也点头算作回应。
作为储备粮的日子并不好过，那条雄性人鱼从上次后就没再来过。
倒是先前和他一起砸鱼的雌性人鱼一直来，她的发色是浅棕色的，和洋娃娃一样。
她对着江泠挥手，又丢下两条海鱼。
似乎注意到江泠并不喜欢这个食物，她陷入了思考。
最后无意识开口问道：“你想吃什么？”
说完后她又闭上了嘴，摇摇头，人类怎么可能听得懂她说什么。
人鱼倒是可以开口说话，但他们人类不可以，所以江泠只能通过比划来告知人鱼。
“不吃生的？”
雌性人鱼喃喃道。
说完她眼眸微微一亮，似乎没想到江泠能听懂她说话，她又对着江泠说道：“我叫海尔娜，红头发的人类，你很漂亮，比任何人鱼都要漂亮。”
江泠没办法说话，他只能笑着点头回应。
见状海尔娜有些惊喜，她继续说道：“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听得懂，但是我很高兴，之前那条人鱼，叫艾奇，是我的哥哥。”
“他很喜欢你，但是少族长不让他靠近你，这两天他有些闷闷不乐，还特地拜托我来给你喂食，可你好像不喜欢吃海鱼。”
海尔娜是一条话多的人鱼，在确定江泠能听懂她说话后，就一直说个不停。
都快把自己和她哥艾奇的家底都抖落完了。
不过也侧面证实了江泠的猜想，人鱼族群确实是母系社会，上次那条海蓝色人鱼是人鱼族的少族长。
听海尔娜说艾奇和少族长是一对，等少族长成为族长，他们就会成为伴侣，人鱼对伴侣是忠贞不二的。
听着海尔娜絮絮叨叨，江泠没有打断，相反还顺着她的话题问了好几个相关问题。
一人一鱼聊得很开心。
海尔娜趴在栏杆处，身后的尾巴轻微晃动。
“你叫什么名字？”
这倒是难倒江泠了，他的名字怎么比划。
海尔娜似乎察觉到了江泠的为难，她也反应过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笑道：“你们人类的名字很复杂，算了，我叫你晨曦吧，海底很难见到太阳，你的美丽如太阳般闪耀夺目。”
被取了名字的江泠缓缓点头。
沈昇看着江泠和海尔娜无障碍交流，他没忍住朝江泠比划。
江泠淡淡扫了他一眼。
沈昇安静了。
木妤看在眼里，有些好笑。
即墨云讣也停止嚼海草了，他视线在江泠和海尔娜身上来回转。
因为他觉得看江泠和海尔娜沟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玩家中的祁祀垂下眼眸，江泠能和人鱼沟通这件事，他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甚至隐隐有些期待，这次副本和江泠碰上是祁祀没想到的。
不过碰到了就是缘分。
祁祀倒是没想着加入江泠他们小队，只是想和江泠交个朋友。
毕竟要想加入他们，沈昇那条见人就咬的疯狗，可不会轻易松口。
与其和沈昇杠上浪费时间，不如在有限的时间内和江泠套近乎。
祁祀的视线引得了江泠的注意，他微微偏头，见到是祁祀后收回了视线。
和祁祀有过两次接触，印象不坏，是利己主义。
但参与游戏的哪个不是利己主义。
海尔娜还在叙说着什么。
忽然一条海蓝色的人鱼游了过来，她对着海尔娜说道：“宴会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
“少族长。”
海尔娜对着少族长打招呼，紧接着她笑道：“马上就来，只是和晨曦聊得很愉快忘记了时间。”
“晨曦？”
少族长有些疑惑。
她是知道晨曦的含义的。
人鱼中就没有叫晨曦的人鱼。
所以只能是人类。
而人类居然能和人鱼聊得愉快，少族长的视线在玩家中逡巡，最后落到江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