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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

永安侯府大少爷纪南春便是国子监的监生,虽然在国子监读书,都叫监生,但其实不同的。

科举一路考上来,取得资质进入国子监的,是贡生。

像纪南春这种,是蒙祖荫的监生,也叫荫监。

大少夫人文兰心派来的送信的人,纪南春见过后,只说‘知道了’,便将人打发走了。

纪南春想的是,他母亲带着人去抓纪茹,指定吃不了亏。

纪茹怎么说也是晚辈,得喊他娘一声大伯母,总不敢对她动手吧?

再者说,那可是在侯府,他娘早就协助祖母掌家,纪刚一家昨日方才进的侯府,还真能翻起什么不浪成?

说白了,哪怕有昨日那事,纪南春打骨子里是瞧不起纪刚一家子的。

哪怕同是侯府血脉,要是没有昨天那事,纪南春是没什么想法的,全当是侯府多了几张吃饭的嘴呗。

不过,现在却是有仇了。

纪南春回到课室继续安心读书了,殊不知,事情完全没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等他回到侯府,端方的净手,打算用一碗燕窝,完成必须的课业后,再去看看醒来的纪汐月……

“你再说一遍!”端方君子因为丫环白莺的话,变了脸色。

白莺是纪春南院里的丫环,也是大夫人给他安排的通房丫环。

等大少夫人文氏生下嫡长子后,她若能生下一儿半女,可能抬个姨娘。

书房这边,平时都是她在服侍,白兰心都极少来。

“少爷,大夫人因着六小姐身上的伤会留下疤,怒极,带人亲自去抓纪……抓七小姐……”

白莺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与纪南春,根本不敢抬眼看他。

“嘭!”

纪南春将擦手的帕子扔进盆里,水溅洒出来。

白莺也顾不上什么水渍不水渍了,连忙跟上大步走出去的纪南春。

“少爷,侯爷有请。”刚出院门,迎门遇上纪管家派来的小厮。

纪南春眉头微皱,从鼻孔里发一声,“嗯。”

小厮前头领路,一直到了丹宁院。

纪南春进院前轻轻吸了口气,心里清楚,来此定是因他母亲之事。

侯夫人的丹宁院,自不是一般院子可比的。

有正堂,偏厅,耳室,花房,里外两个大起居室,前院也清新雅致。

此时,永安侯爷这一房,能来的都到了,齐聚在正堂。

大夫人身残志坚,吊着手臂,也来了。

“儿啊……”大夫人一见到自家好大儿,抑制不住的哭了。

她这辈子,活到眼看要当祖母了,还从未受过这般的委屈,这么大的罪。

“母亲,您这是……?”尽管已经知道了,纪南春看到时,还是震惊不已。

并不全是装的。

大夫人狠狠地瞪一眼刘春艳,“我这手臂,被人掰折了。”

真的恨不得能啃食吸血。

她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当然没打算就这样咽下去,原想等儿子和夫君回来了,商量怎么利用她被伤一事,万没想到,纪刚和刘春艳竟然先一步,分别告到了侯爷与侯夫人处。

上值与上学,都是末时休,但永安侯府显然离翰林院更近,故而,纪榕比之纪南春早回来一刻钟。

纪榕这个永安侯,好歹也考了个举人的,现在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从四品。

平日里倒不用上朝,不过上值的时辰也是一样的,卯时也得到位应卯。

“母亲,您先别激动,祖父祖母自会为您作主。”纪南春安抚了大夫人一句,连忙对纪榕与陈氏行礼,“孙儿见过祖父,见过祖母。”

“坐吧。”纪榕摆手。

纪南春落座,叫了旁边的纪啸堂一声,“父亲。”

永安侯府大爷,纪啸堂,今年三十五。

因为是永安侯的长子,在他儿子继承走他大少爷这个称呼后,他却没能成为永安侯世子,而成了永安侯府大爷。

十几年过去,他一直是大爷。

他很郁闷,很不想自己到死都只是大爷。

有时候又能自我安慰,好歹,也无人越过他,成为永安侯府世子。

偶尔也会恨永安侯,是否在请封世子之事上,未使足力气?!

总之,他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大爷,自己都活不明白,对子女自然也上不了多少心。

“嗯。”纪啸堂只随意点一下头。

纪南春也很习惯他爹的反应,端坐好,抬眼正好看到对面的纪刚一家。

只一眼,他便别开了视线,却听到纪凌唤了一声,“大哥。”

纪南春:“……!”

“嗯。”他学他爹,随意点一下头。

“为何将你们都喊来?都心里有数了吧?”陈氏淡淡的开口,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纪茹他们身上。

“侯……”纪茹起身。

陈氏瞥着她,“七姑娘,安顿好之后,规矩得学起来,这一屋子的人这么多长辈都没说话,你倒是开口了。”

已经微微屈膝要行礼的纪茹,把礼收回来了,站的笔直,“侯夫人,我之所以开口,是因为一切事都是因我而起。”

“你倒是知道!”陈氏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微微眯了眯眼。

“怎么能不知道呢?好端端的在穷乡僻壤的小镇上生活,一场突如其来的病,让我梦见有人要算计我,还将我爹娘弟弟的命都搭进去了。

本来只当荒诞一梦,不想还真印证了,我能怎么办呢?

瞧瞧,现在认亲都认出一堆仇人出来了,这是我期望的吗?

我是一个除了会杀猪、卖肉,什么都不会,没什么见识的黄毛丫头。

永安侯夫人,你这种贵女、贵夫人见多识广,不如你教教我,如果是你遇到我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办?”

当然弄死她们!

想归想,陈氏自然不可能说。

“行了!茹丫头,别老是扯你那个所谓的噩梦了,梦只是梦,找回你们一家,是应你亲奶奶所求,无人算计你们。”

“侯夫人说的对,可今日之事,因果来源,就是那个噩梦。

虽然昨日侯爷已经做出了裁决,但大夫人爱女之切,欲报复于我,我也非常能理解,虽非有意,我重手伤纪六姑娘是事实。

不过,理解归理解,但真的大夫人要来杀我时,我还是会怕,还是不想死的。

大夫人抓我不着,转而要杀我娘,这个我便不能理解了!”

不是没杀到吗?手都被你弄断了,还想要怎么样?

陈氏脸上飞快闪过一丝不耐烦,这洪氏,简直是个蠢货!

多的是手段对付,非选了最蠢的,还把自己赔进去了。

大夫人娘家姓洪,其父是前左相,已经解甲归田,现在娘家最得力的是其二哥,任太常寺卿,正三品。

陈氏都不掩饰对纪茹的不喜了,“你倒也谦虚,就你这牙尖嘴利的,不必说除了杀猪什么都不会。”

“我只是想尽量当一个讲道理的人。”

“本夫人不想和你扯这些,所谓家和万事兴,寻回你们一家,是为了血脉亲情,是为了大家一起和和美美的生活,这件事到此为止,谁若再生事端,那便别怪我狠心。”

陈氏原本轻飘飘的说话,说到后面,已经语带狠厉。

大夫人表情都扭曲了,“母亲,月儿差点死了,伤口会留下疤,她一辈子都被这个小贱人毁了!”

到此为止?

凭什么?

她不服!

“还有,我的手……”

“洪氏!”

陈氏打断她。

“昨日你若当场便报复,当场也将纪茹扎几发簪,那便也扎了。

退一步说,在了解来龙去脉之后,侯爷当场处理纪茹时,你不服,你撒泼打滚,必须严惩 纪茹,闹出一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那也不过分。

可是你都没有!

那事隔一日,你再来闹,大家也能差不多的理解你,至于你的手,怪谁呢?

我说句不该说的话,哪怕你今天真的伤了纪茹或者谁,那我也算你情有可原……事不过三,够了!”

“……!”

大夫人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只能喃喃地说,“怎么能够了呢?不够!我的女儿她被伤成那样啊,她一辈子都毁了啊。”

“大夫人,我也不是说风凉话,虽说留疤是不太好,但六小姐与镇南将军府的大公子早已定下亲事,想来男方也不可能因为几道小疤便退亲,倒也不至于说六小姐一辈子毁了吧?”

硬是凑上来看热闹的花姨娘,终于逮着个机会开口了。

大夫人脸色一狠,“你知道什么?!”

“我好像是不知道,大夫人,你不若说一说?”

“……!”

说当然不能说。

大夫人虽然因为纪汐月的事,有些昏了头乱了阵脚,但该有的一点理智还是有的。

现在她倒是发现了,就是因为她那一丝理智,才失意便宜了纪茹那个小贱人。

看来,昨晚儿子说的不错,得从长计议。

“花姨娘,安静一点吧。”陈氏瞥花姨娘一眼,转而看向纪榕,“侯爷。”

事情处理完了,该你上场了。

纪榕直接将双方都敲打了一番,还有纪茹称呼的事,也提醒她事不过三!

最后便是纪茹和纪凌进学之事,迟早的事,不如早一点,有事忙,能少些事端。

纪凌进族学,他会安排纪管家去办。

而纪茹这边……永安侯府这样的人家,自然是请有西席,教女学、女红的。

正常应该是由大夫人安排的,眼下这等情况,便将之交由大少夫人文兰心去办了。

其实也不用如何,只是简单准备几样东西,再将人领过去,交代一下。

“侯爷,昨日不是罚了纪茹禁足十日吗?今日她可不仅去了夏桑院,还去了前院挑下人,后又逛 园子。”

大夫人突然提出。

啊?这……

见大家好像都是一副才想起来的样子,大夫人咬牙切齿,“本来这处罚就轻,却还这帮不被当一回事……”

成为焦点的纪茹,尴尬挠头,“我是第一次被禁足……禁足是自己呆在院子里不出来吗?

嗐!我还以为侯……祖父你会派人来执行的呢。

因不见人来,故而以为是念在是我们入府的第一天,还未安顿好,是以延后一天开始呢。”

“加罚十日!”纪榕道。

“是。”纪茹乖乖巧巧。

“……”

纪榕看她一眼,宣布解散。

文兰心松了口气,安排纪茹进女学的事,要等二十天后了。

被婆母迁怒,推迟二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