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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听说铺子里出了问题,是怎么回事?”宋清淮在他对面坐下,方才开口问道。

听到掌柜的禀告,宋清淮心里有些慌,还以为崔家人打算来个斩草除根,追到七里镇来。

宋士诚看了眼儿子,无所谓地摆了摆手道:“这事你就别管了,为父自会处理好的,还有几个月就要院试了,你准备得如何?”

宋清淮没有回答父亲的话,他深知自己作为家中的一份子,不可能在明知有事的情况下,还心安理得地享受,把事情推给年迈的父亲。

宋清淮给自己倒了杯茶,顺便把宋士诚面前的茶杯满上,放下茶壶后,这才开口问道:“可知是谁在背后使坏?”

冷静下来后,他算是看出来了,父亲半点不急,想来已经有了解决办法,他也就放心了。

只要不是崔家人搞出来的事情,父亲就能解决。

宋士诚冷哼一声,“哼,还能有谁?不过是一只臭虫而已,真以为搭上符师爷,就能在七里镇横着走了?”

宋士诚对许家的野心洞若观火,只可惜前些年宋家下一代没有着落,许家起势后,他便没有出手打压。更没有往外扩张产业,毕竟银钱够花就好,若是他拼死拼活积累无数财富,却无人继承,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身为一个有脾气的人,宋士诚自然做不到如此豁达。

宋清淮轻声念叨着这几个字,抬眸看向自家父亲,好奇地问道:“许家么?父亲可有应对之策?”

知子莫若父,宋士诚见此,便知他这是打算插手此事了,于是顺水推舟道:“淮儿有何办法?”

“许家的银钱已经捉襟见肘了吧?”宋清淮想了想,问了句。

许家作为后起之秀,家底与宋家相比,那就是小巫见大巫,如今出手对付他们家,想来已经耗费了不少银钱,而他们只需设下陷阱,引许家往里跳,再趁机哄抬价格,以许家想取代宋家的野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嗯,不愧是我儿子,咱俩不谋而合,不过货源是个棘手的问题。”宋士诚一听就知道他想做什么,只是这一切的前提,得有充足的货源,不久前他才让人去寻找,一时半会怕是找不到。

就算找到,品质和价格方面,也得他亲自出马去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方的人品。

“这个父亲放心,儿子知道一户人家,他们祖传的手艺,因为配方被人偷了去,而且对方颇具势力,只得灰头土脸的离开。

目前在二十里外的桃花村,重操旧业,只是还没有名气,知道的人凤毛麟角。”说起此事,也是机缘巧合,宋清淮上回巡视铺子,突遇瓢泼大雨,只得就近避雨。

恰巧来到那户人家,一番交谈下来,宋清淮对那户人家的情况了如指掌。

只不过铺子的货物有固定来源,他就没有提及此事,只留下一锭碎银匆匆离开,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想来那户人家会很高兴,毕竟宋家铺子多,需求也多,只要达成合作,还愁货物卖不出去吗?

宋士诚听完后,一拍大腿,“好,为父马上让人去办这事,让许老头大出血一回。”

接下来,父子俩就着此事展开议论,许久之后,宋士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掉的茶水。

他眯着眼睛看向自家儿子,直起上半身,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感慨道:“不愧是我的种,颇有你老子当年的风范,不错,继续保持。”

宋清淮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心里默默吐槽:父亲这是在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吧!黑着脸起身,丢下一句,“父亲,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来处理,院试在即,儿子回屋看书去了。”

说完,他也不等宋士诚回答,转身打开房门,像一阵风似的出去了。

看着儿子头也不回的离开,宋士诚高兴地哼起小调,心中暗道:臭小子,竟然敢跟他老子甩脸子。

可怜他这把老骨头,还要继续劳累。

宋清淮回到清风院,透过小窗瞧见苏白英正在做衣裳,瞧那颜色,不用猜就知道是给自己做的。

宋清淮对此期待不已,娘子在跟表妹学刺绣,低头看了眼脚上的云纹靴子,暗想,不知道这回娘子会在衣裳上绣何种花样?

自从娘子过门后,但凡娘子做的衣裳鞋子,或其它一些小物件,上面皆绣着各式各样的云纹。

这让原本随意的他,从此穿着云纹样式的衣裳,也渐渐喜欢上它。

看着小娘子柔美的模样,宋清淮如痴如醉,直到苏白英不经意抬头,瞧见他站在屋外,出声问道:“夫君,站在外头做甚?快进来。”

屋里点着火盆,非常暖和,宋清淮走进屋里,立刻感觉冰冷的身子渐渐回温。

“娘子,在给谁做衣裳呢?”虽然心中已经猜到这是为自己所做,他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苏白英轻声细语地解释,“夫君,这是给你做的春裳,听说科考时不能穿袄子,便想着用厚实些的布给你做身衣裳。”

“谢谢娘子,时间还早,慢慢来,仔细着眼睛。”宋清淮没想到娘子想得如此周全,感动的话语脱口而出。

想起铺子里的事,便与她说了一声:“娘子,铺子里最近出了点事,这个月收入会少许多,不过你放心,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相处许久,宋清淮早已摸透了她的性子,知道她是个坚强好学的女子。再者,他们同为一家人,娘子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若是藏着掖着,还自以为是好意,娘子要是知道后,说不得会伤心。

苏白英听说铺子出事了,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拉着宋清淮,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仔细询问。

见她问起,宋清淮有意教她,便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包括如何反击。

苏白英听得两眼放光,如星辰般闪烁,满是钦佩地看着他:“夫君,你好厉害。”

宋清淮勾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住,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地夸奖,不知为何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好?